《花椰菜老公二三事》唤游

15、身份

　　“别替他说情，这么小嘴巴就乱说，以后总得栽在上面。”
　　云镜像一座高山站在小胖墩面前，吓得他都不敢说话了。我被云镜的气场震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笑笑。
　　“昔老师，抱歉。”
　　云镜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墨色的眸里闪过一丝愧疚，“我失礼了。”
　　“没事没事，小孩子是要管严一点，不然会养成不好的习惯。不过有时候光严还不够，需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
　　我朝小胖墩眨了眨眼睛，故意放慢了语调，“你觉得昔老师说得对不对啊？”
　　“对，我知道错了。”
　　小胖墩赶紧认错，红着眼眶望向云镜，轻声道，“舅舅，对不起。”
　　“……”
　　云镜看他眼泪汪汪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不再批评他。我看云镜和小胖墩一直站着，便抽了两张凳子给他们坐，说道，“别客气，都坐下吧。”
　　“不了，我就是听孩子妈妈说了一些事，正好路过学校，就过来看看他。”
　　云镜刮了一下小胖墩的鼻子，轻叹了口气，说道，“平时喜欢吃垃圾食品，现在没以前帅了，出现情感危机了吧。”
　　“……”
　　我无语地听云镜说话，觉得他们一家人都神奇地很，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小胖墩老实地点了点头，完全被云镜的气势压住，不敢造次。
　　“昔老师，舅舅，我先回去上课了。”
　　小胖墩悄悄瞅了瞅云镜，见舅舅没有再发火的征兆，便试探地说，“那我走啦。”
　　“回去吧。”
　　云镜拍了拍小胖墩的肩膀，示意他先回教室，“舅舅不好到教室前面去，你知道的吧？”
　　“知道，舅舅是大明星啊。”
　　小胖墩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再见。”
　　“好好上课，别想那么多了。”
　　云镜向小胖墩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了心理咨询室。云镜看了一下腕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车出了点故障，现在让人送去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现在经纪公司另外派了辆车过来，大概还有15分钟到这，能不能——”
　　“你是说，呆在这里？”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云镜，感觉心在狂跳不止，“你确定？万一有老师过来找我——”
　　“不会的。”
　　他冷不丁地说，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笑了笑道，“我是说……应该不会的，现在才刚刚上课呀。心理咨询室又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应该比其他办公室清闲地多吧。”
　　“……也是，确实我工作的时候比较孤单。”
　　失去了小胖墩地调和作用，我与云镜的相处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直接进入没话找话说的境界。云镜站在旁边看着我，一双眼睛又开始迷离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
　　“云先生，先坐下吧，站着累。”
　　我把凳子推给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紧张，云镜轻笑了一下，说道，“我承认自己脾气暴躁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可怕吧？”
　　“还好，还好。”
　　我摆了摆手，起身拿个纸杯，打算给云镜倒点水喝。我走到饮水机下接了点冷开水，刚递给云镜就看到他哆嗦了一下，马上打翻了半杯在桌上。
　　“好烫啊……”
　　云镜摸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书桌。”
　　“没事，我还没放文件呢。”我伸手摸到了那个纸杯，竟然烫的像刚烧滚的水一样，难怪云镜会手抖。
　　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颜色？
　　我瞥向饮水机上的红蓝标识，不由感到一阵疑惑。要是红色和橘色看错还能理解，红色和蓝色看错基本不可能啊，除非我精神出了问题。
　　“啊，”
　　我心里涌起一阵紧张，有些尴尬地对云镜说，“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居然给你倒了一杯热水。”
　　“没事，昔老师应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
　　云镜眨了一下眼睛，那流转的神采马上把我吸引住了，“我有时候拍戏太累，都把牙膏当果酱挤在面包上，吃下去才感觉到不对劲。平时放松一些，不要这么紧张就没事了。”
　　“真的吗？”
　　我看着云镜黑曜石般的双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都又说不上来。那颗落在他左眼边的泪痣像一朵小小的黑梅花，似乎还能看出花瓣的形状。
　　“昔老师，昔老师？”
　　云镜轻声唤着我，脸上显出担心的神色，“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这几天发生了一些……我接受范围之外的事情。”
　　我看见云镜迅速避开了目光，眼中多了一些别样的思绪。下一秒，他重新抬眸望向我，嘴边多了一丝笑意，“什么接受范围之外的事情啊？”
　　“说出来你也不信，就别被你嘲笑了。”
　　“不会的，我以前也听过一些奇闻异事，有的时候——”
　　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也这么想？”
　　我忽然觉得云镜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一时间对他亲近了不少，“是这样的，昨天，我买了一颗菜回家，后来发现——”
　　“发现什么了？”
　　云镜似乎对我的故事非常感兴趣，好像在一步一步追着我说，“那颗菜有什么问题吗？”
　　“呃……”
　　我想起初见华叶才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云镜见我开心的模样，眼中更加疑惑，便开口道，“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那颗花菜自己会动，还把我的塑料袋炸坏了，厉害吧。”
　　我看见云镜脸上的血色正一点点消失，到最后变得苍白如纸。他垂下眼帘，似乎斟酌了许久，才道，“真神奇啊……不过，你最后怎么处理那颗菜的？”
　　“我把它炒掉了，味道还挺——”我话音未落，云镜就捂住嘴咳嗽起来，好像气喘不上来的模样。我吓了一跳，赶紧抚了抚他的背，说道，“云先生？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