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摇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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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真在书案前端坐，问舒芯：“姓命。”
“舒芯，舒服的舒，灯芯的芯。”
“生辰八字。”
“额……不知道，说不清楚。”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家里没有算命的习惯，记住的生日也是阳历，又不会换算阴历，所以张这嘴蹦不出半个字来。
“算了算了。我给你摇卦好了。”八真转身在木盆里好好净起手来。
识相的燕奚去拿了纸砚笔墨来外加三枚铜钱来，在八真右侧磨墨来。
八真先是三枚铜钱在炉上熏，双眸紧闭，嘴里喃喃到：“ 天何言哉，叩之即应；神之灵矣，感而遂通。今有舒氏有事关心，不知休咎，罔释厥疑，惟神惟灵，若可若否，望垂昭报。”
话毕便将它们排在手心内，双手合十，正襟危坐，敛容屏气，他一共抛掷了六次，每掷一次就由下往上写在在宣纸上。
她看着纸上的杠圈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知道求卦容易解挂难，反正她这种外行是看不懂的。
八真眯着眼看了许久，时不时喉咙里还发出点声响来，弄得她心里发慌。见他许久不说话，又不好催，她便将目光投向燕奚。
察觉到她的目光的燕奚抬眼与她对视，摇了摇头。这卦太玄他学艺不精只是一知半解，只待师叔来解了。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八真忽然开了口，表情凝重，他那眯眯眼竟瞪开了。
“对。”八真猴赛雷啊!
“你之所以与这槐树如此契合是因为你前世就是寄生在槐树中的树灵。千年前，大槐树只是一颗普通的小树苗，随后由于兰若寺的香火，槐树渐渐有了灵性开始修炼，化妖时的天雷将你给劈了出去，继而投胎成你的今生；但槐树并没有死而是继续修炼，它本来是个沐浴在佛光下的好苗子，是有机会得道升仙的，但就是因为失了树灵的指引再加上兰若寺的落败，树妖无法按照原来的方式修炼，只好靠吸人的阳气这种有损阴德的办法，成了危害这一带的妖孽。”
“那我既投胎为人，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是有东西强行召你来的，那东西很厉害，暂时还算不出来是什么。”
“不是阿紫那三只女鬼在复活槐树的吗”
“树妖早就被师弟打的魂飞魄散了，怎么会复活得了。你入槐树是阴差阳错却又是命中注定。”
“那我还能回去吗？我自己的身体还在吗？”
“在，你的□□只是进入了昏迷状态，但要回去很难。因为你投胎时出了差错才成了那个世界的人，现在才是回归正位。”
“就是变成了植物人吗！不行，我不想我父母被拖累一辈子，我必须得回去！”她的眉头都皱成川字，神情呆滞地望着八真，“什么正位，不存在的，这里不过是一个虚构的故事罢了，怎么能当真呢？那里才是真正的世界啊！”
“何为真何为假？你如何证明那个世界是真，此处是假呢？现在你所摸到的、听到的、闻到的不都证明着这里是真实的吗？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又有谁能说清呢？这一切不过是三千世界的一部分而已，是没有真假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真的回不去了吗？”
“除非能把那个把你召来的东西给灭了，还必须得你亲自动手。但你现在的因为元气用尽，连内丹都隐逸了，拿什么和它斗？”她现在就如因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还是丢了唯一的充电器的那种。
初为姥姥时，她带着些许憧憬，不论是长生，法术还是追随者都让她摩拳擦掌，可以说这就是开了挂的感觉。让她这个除了有副好皮囊外没什么特别的普通人可以因一朝的穿越而变得不再平凡，可以用上帝视角来看待身边的普通人，可以去逞英雄。总之这一切简直就是中二病的理想人生。
她知道这只是个传说的故事而已，所以她从未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姥姥，只是扮演着这个角色游戏于这个虚幻的世界，肆意潇洒，用玩闹的态度去对待一切甚至生命。她觉着自己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早晚都是会回去的。
可这一刹那间她无法再这样自我慰藉了，自己的现状和被刷新了的世界观都让她觉得彷徨无助。可以说是一下回到解放前甚至处境更糟糕，她仍是个弱小的蜉蝣，这一切不过是命运开的玩笑罢了。
“你还有碧莲说，还不是为了带你们回来，我连最后一点元气都透支了，回不去了，我完蛋了，哇呜呜呜~”舒芯鸭子坐在地板上，像个耍脾气的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其实她并没想到最后一点元气是浪费在那块大石碑上。╮(╯▽╰)╭
八真和燕奚被她这大嗓门的哭法给吓了一跳。
燕奚走到她身旁蹲下，掏出块帕子给她擦泪并安慰到：“别哭了，师叔会有办法的，是吧师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回不去了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还真是种过分的想法呢!
“额，是啊是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哭啥啊。只要补充些纯正的阳气啊什么的内丹就恢复了。”想到她现在的状况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在内，八真他还是有些内疚的。
“我现在都算不上是只妖了，还怎么吸人的阳气？”舒芯满脸眼泪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情仰视着左边的燕奚。看到他神色有几分动容，就知道鱼儿要上钩了。
“喏，这不就是个年轻‘气’盛的嘛。”八真摸了摸鼻子，神情猥琐得盯着她旁边的燕奚，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这《采阳秘籍》是我从一只深谙此道的狐狸精那里搜到的，即使是像你现在这种状态应该也能用，五十两就归你了！”
八真心里也打着小九九：燕奚，师叔就帮你到这里了，这本书我虽然没看过但一听就不是啥正经书，能与这种树灵双修便宜你了！（顺便赚点钱。）
“你还是个出家人吗？！介是嘛！介是敲诈啊你!我都那么可怜了~嗷~”她抬起袖子掩面干嚎起来，作势要在地上打滚。方才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挤不出眼泪的她只好空打雷不下雨。
“好了好了别嚎了，老夫也不是那样的人，五两行了吧。”八真是个见不得女人哭的，况且这种哭丧式的声音简直要穿破他的耳膜。
脸红得几欲滴血的燕奚在一旁纠结地掰扯自己的手指，他的脑袋空空如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五两银子给卖了，还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成交！钱就不给你了，欠条里给你减掉五两。”舒芯一把扯过那本书，眼里哪还有半滴泪水，脸上的泪水鼻涕也都抹干净了。
这小姑娘鬼精鬼精的哟！八真在心里吐槽着拖走已拉起床幔准备留下来暗中观察的宁采奕。
舒芯翻起这本《采阳秘籍》。喝！这完全就是图解啊，还有标注呢，详细的哟！
她嘴里时不时发出“哇~”“妙哉妙哉”“天啦噜”的感叹声，弄得燕奚心里的小鹿岂止是乱撞，简直就是要撞出胸膛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摇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