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守护梦魇》萍水相喵

81、塞壬和鳄鱼

　　优雅动听的歌声响起，飘荡在哥谭的下水道。隐藏在这里的卑微之物驻足凝听。
　　听，那歌声多么的动人，像是母亲唱给孩童的安眠曲。不，比安眠曲更加迷人，让忍不住心生向往，所有烦躁不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留在心田的只有宁静的安详。
　　多么悦耳的歌声，空灵之音犹如天籁，带来心灵的纯净和美好。
　　只能卑微生活在下水道下的丑陋男人第一次得到了心灵的安宁，不用去想别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用在意那些人对他愚蠢的嘲笑。
　　只要听着这歌声就可以忘掉一切不好的事情。
　　如同天堂圣歌一般清越空灵之音随着空气侵入男人的身体和灵魂，如同清风一般吹拂在他的灵魂深处，那游丝一般的歌声轻轻触动他的神经，丑陋的男人渐渐朝着声音源头走去。
　　离开了下水道，行过一片地下钟乳石林，歌声越发嘹亮动人。
　　男人穿过石林，豁然开朗，那里有一片地下湖，生活着一只美丽的妖精。
　　妖精展肢舒腰，在水中翩翩旋转，散开令人迷醉的长发起起伏伏，诱人的双唇微张着，那慑人心魂的歌声似乎正从那里飘溢出来。
　　男人心中慌乱直跳，激动而又兴奋的跑向湖边。
　　妖精似乎听见了他的动静，转头朝着他游过去。离得近了，男人终于看清了那双比澄澈地下湖更加美丽动人了碧绿色潭水，在那里他似乎看到了希望和光芒，更多的是信仰的力量。
　　湖中妖精似乎是一个少年，黑色长发蜿蜒贴服在鬓角，如同水蛇般在水里游荡，利眉之下是一双犹如潭水深邃的绿色眼眸，转而而下是鲜艳的红唇，原本的双耳处是像鱼鳍一样的薄膜。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年纤细的身子探出去，双手置在湖边拖着下巴，眼睛里盈盈笑意流转，一条长而有力的银色鱼尾从水中跃起，粼粼波光，掀起水浪，溅落在四周，沾湿了男人的衣裳。
　　男人痴迷的看着湖中迷人的妖精，似乎连灵魂也一同被摄去。
　　那一天，他看到了神。
　　神明伸出双臂，对着初来的信徒启唇：“你叫什么？”
　　男人茫然莫言，他已经忘记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名字，几分钟后他才恍然想起说道：“韦伦·琼斯，我叫韦伦·琼斯，他们叫我杀手鳄。”
　　韦伦·琼斯天生患有一种极其罕见的返祖疾病，牙齿和指甲变的锋利，身体不断长出鳞片，外表越来越像鳄鱼。他儿时不停用水擦洗身体以阻止这种变化，但每次都十分痛苦，最后不得不放弃，任由身体长出鳞片。
　　和常人生而不同的他，在歧视中长大，被外人侮辱打骂，甚至亲人也肆意的侮辱他。
　　成年后他成了半人半鳄鱼的怪物，并加入了一个马戏团，化名杀手鳄，作为特型摔角手登场，在那里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外表可以带来金钱。不过马戏团老板见钱眼开，私吞了大部分收入，愤怒的韦伦在咬断了老板的胳膊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在哥谭这样扭曲混乱的城市，外表丑陋智慧不足的他也只是别人的排头兵或者炮灰，用来衬托其他人的强大罢了。
　　他给黑面具当作打手，给企鹅人当过保镖，和小丑一起进过阿卡姆……最终他盘踞在哥谭的下水道，成为下水道的掌控者。像一条真正的鳄鱼那样。
　　杀手鳄小时候坚信自己一定是不同的。这样的信念在别人的打骂侮辱声中化成了强大的仇恨。
　　可他仍然还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有关于生活在海里人鱼的传说。那时候的他还以为自己会变成一条人鱼化作泡沫。
　　当年单纯可笑的想法已经消逝，可是当年那份执念依然留存在心中。身为异类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迫切的想要寻求认同感，寻求一个承认他的“同类”。
　　同类这个词已经离他很远了。
　　杀手鳄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人鱼的故事。
　　传说，在美丽的海洋住着一群迷人的海妖，他们有着漂亮的鱼尾，他们是海洋的珍宠——人鱼。人鱼统治着海洋湖泊，统治着海湖中所有的居民，他们带领着水中的生物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他是鳄鱼的话，那么总有一天会有人还找他的吧
　　杀手鳄曾经这么幻想。
　　他等了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他一直是一个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刀枪不入，却仍然不被别人看得起，在他们眼中他只不过是一个进化还未完全的蠢物。
　　杀手鳄没那么聪明，但不傻。他知道的，哥谭的大佬们都看不起他。
　　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这么过下去，在下水道称王，然后有一天打到蝙蝠侠，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但他现在看到了人鱼，统治鱼类的人鱼，看到自己的归宿。
　　“我叫希恩。”少年从水中跃出，坐在湖边，银色鱼尾在湖蓝水中游荡。
　　希恩是安斯艾尔的曾祖母给他起的名字，作为一直混血塞壬，他是没有资格住在塞壬的住地——海神岛上的，甚至也不能加入塞壬一族内生活。
　　曾祖母怜爱他，便给他取名希恩，在塞壬的语言中是温和之水的意思。
　　希恩这个名字也是他作为塞壬时的名字，等18岁的时候，他会以这个身份回到海神岛，接受洗礼，完完全全的觉醒塞壬血统。
　　塞壬和人类不同，他们的生长分为幼生期，成长期，成熟期。幼生期的塞壬大多极为脆弱，常常生活在海神岛深处。
　　成长期的塞壬生长迅速，会在短短的时间内长大，鳞片和利爪都会变得坚硬，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接触海洋，学会狩猎。
　　成熟期和成长期之间时期还有一个短暂的发情期，初次发情期过后便代表着一条塞壬成熟长大。
　　也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便必须独自生活。
　　安斯艾尔想要进入成熟期就必须回到海神岛接受洗礼。
　　如今他刚刚进入成长期，原本几年不见动静的身体迅速拉长，美丽的鱼尾细长有力，一击便可轻易拍死一个成年人。
　　安斯艾尔幼生期很脆弱，尤其是进入成长期极为危险。现在他不能和家人接触，照顾他的担子就落到了他表哥身上。不然，他那个嘴硬心软的表哥根本不会让他进入哥谭。
　　毕竟安斯艾尔能够感知到万物的情绪，在哥谭这扭曲黑暗的城市，若是心智不坚定，绝对会被这里疯狂扭曲的情绪折磨的发疯。
　　在快要进入成长期的前几天，安斯艾尔就跟着布鲁斯来到了这里。这片地下湖隐蔽，除了布鲁斯几乎没人知道这里的存在。
　　杀手鳄也算是运气极好才会遇到了唱歌的安斯艾尔。
　　安斯艾尔探过身轻嗅，修长的脖颈优雅，杀手鳄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尴尬和不安，不，与其说是尴尬不如说是不敢亵渎。
　　“你看起来真不像一个人类。”安斯艾尔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属于塞壬的诱惑和妩媚。
　　杀手鳄真的尴尬了，甚至有些局促不安，惶恐失措。
　　安斯艾尔看着他，蓦地展颜一笑，塞壬的妩媚消失不见，只有少年的清越空灵：“我还以为沼泽鳄鱼人都已经灭绝了呢，没想到还能看见一个混血统的鳄鱼人。真是难得。”
　　“沼泽鳄鱼人？”这是杀手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的了解自己真正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存在，狼人，吸血鬼，人鱼，当然还有沼泽鳄鱼人，不过鳄鱼人早就灭绝了。你似乎是唯一一只还活着的混血鳄鱼人。”
　　安斯艾尔倒是对他很感兴趣。鳄鱼人这种生物虽然脑袋并不灵活，但是力量却十足，甚至强于以力量著称的狼人。
　　可惜了，他是哥谭的鳄鱼人。
　　哥谭是布鲁斯的地盘，他可不想惹表哥不开心。
　　杀手鳄的心情先是狂喜，然后失望，最后归于平静，跌宕起伏中他倒是释然。他曾经想赚很多钱，找一个医生治好他的病。可当病不是病的时候，怎么能治好呢。
　　他眨了眨眼睛，充满鳞片的可怕脸上露出腼腆害羞的表情：“你是人鱼吗？”
　　杀手鳄长得并不好看，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都是狰狞可怕，爬行动物特有的竖瞳让他看上去冷血无情，谁还记得他原本还是一个和普通人一样的单纯少年。
　　“不是。”少年目光温柔灵动，嘴角噙着淡淡笑意，黑色润湿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贴在他纤弱的背脊，“我是塞壬，人鱼中的皇族。比普通人鱼更加厉害。”
　　杀手鳄眼眸中的光芒更盛，他像是看到了希望，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意对上那双潋滟波光的绿眸，那一瞬间，他心中所想所盼全部忘记，心神都沉溺在那一汪青翠欲滴的潭水之中。
　　“你会变得更强，鳄鱼人的血脉会慢慢觉醒，但是你会忘记今天关于我的一切。回去吧，韦伦·琼斯，回到属于你的领地。”安斯艾尔眼眸绿光盈动流转，摄人心魄，轻描淡写的语气催眠着误入者忘掉一切。
　　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却和杀手鳄说了那么多，只不过因为他能够确信杀手鳄不会在记得今天遇到了他这个人。也许会隐约记得关于沼泽鳄鱼人的记忆，却记不清今日他遇到了一只美丽的人鱼。
　　他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
　　他是巨蛇，蜿蜒于沼泽匍匐前进的巨蛇，他是斯莱特林，生而在泥沼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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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塞壬状态长发，但是人类状态是短发。
杀手鳄：哇哇哇，为什么人鱼不来找我？
安斯艾尔：鳄鱼是爬行动物，不算是鱼，不归我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