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守护梦魇》萍水相喵

185、恐惧之物

　　叶英没有看见过世界末日，他活了将近千年，目睹国破家亡，妻离子散，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场景也不过是战乱军队以人肉为食，可那不是世界末日，他也想象不到真正的世界末日是如何惨烈的模样。他难以想象是何等的世界末日才会让一个心灵纯洁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
　　“我见过。”安斯艾尔的神情很平静，语气里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那是一种无法压抑的情感，他隐藏了十几年，终于在此刻展现人间，他的心跳的很快，灵魂却愈加安宁，或许是因为松开了枷锁，获得了难得救赎。
　　“一开始只是一个城市，混乱和疯狂在慢慢滋生，罪恶开始蔓延，嫉妒、怨恨、□□、傲慢……各种各样的欲望和恶意充斥着整个城市。政府发现了问题后采取了很多方式无效后封锁了那个城市。可是事情没有结束，混乱和罪恶就像是病毒一样很快扩散到整个地球，那些被抛弃、被背叛的人越加疯狂，烧杀抢夺，奸淫掳掠已经成了日常，每个角落里都发生着这样的事情。从卑微的流浪汉到手握重权的总统每一个人都疯狂的释放着自己的欲望……”
　　光是想象，叶英便觉得毛骨悚然，那样混乱的世界的确称得上末日了。
　　安斯艾尔的眸色里多了几分莫名的笑意，他继续说道：“这仅仅只是末日的信号，从地球到宇宙，再到多元宇宙，最后连高高在上掌握世界的神明也受到了影响，本该遵循上帝统治的天使手持利剑反叛，天使有了野心，恶魔更加狂妄，就连世界的主人上帝也懂得了恐惧发现了畏惧。一个宇宙接着一个宇宙毁灭，本该维持秩序的学会了毁灭，一切变得扭曲，欲望恶意被放大到极致，快乐正义被吞噬一干二净，最后，上帝陷入睡眠，整个世界陷入死寂。”
　　然后，他对上那个毁灭宇宙的罪魁祸首的眼睛，猩红色，耀眼的如同红钻的眼睛，那是一双恶魔的眼睛。恶魔失去了一切，他开始嫉妒怨恨，他多么想，多么想回到过去快乐的时光，和自己的父母吃着圣诞晚餐，和自己家养小精灵看着星空，和表哥一起出门历练，或许有悲伤有争执，可是那样的时光连悲伤和争执都那么美好。他多么嫉妒啊，嫉妒那些普通人，他多么羡慕，羡慕他们的幸福……终于，恶魔醒来，嫉妒的被毁灭，羡慕的被夺走，那些恶意从恶魔身上散发出来，影响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快乐的情绪被恶魔吞噬，他希望自己也能够得到幸福的滋味。
　　“那个毁灭了世界的人是我。”安斯艾尔感觉到自己终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没有跟别人说起过真正的结局，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在几万年之后毁灭了整个全能宇宙。这种话没有人能相信，梅林不会相信，死亡不会相信，加百列更不会信。
　　安斯艾尔知道未来是真实的。
　　“你不是这样的人。”叶英肯定的说。他眼盲心不盲，若安斯艾尔真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怎么可能对叶长生如此贴心贴意。就连一惯看安斯艾尔不爽的叶长乐也不得不承认安斯艾尔对叶长生的好，可是太好了，而安斯艾尔又是善于算计的人，叶长乐才会如此不放心，任他千好万好，只要有一丝不好，那对于他的弟弟来说都是危险的。叶长生已经承受太多了。
　　叶英有一丝不解，安斯艾尔明明拥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为何装作专于算计的人。
　　“若我堕落成魔，我的母亲疯癫从楼上跳下，白骨生花；我的父亲一夜之间衰老，心力交瘁而死；我的表哥为了维护所谓的正义心甘情愿服下蚀骨的毒药，他保护了人类，死后却被挖坟，连死都不能安宁……”说道此处，他的双目早已赤红，隐约有几分癫狂，愤怒、不甘……那些难以言诉的情感涌上心头，强烈的情感让他微微颤抖，唯有拼尽全力压制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知道未来会如何？布鲁斯说过知道未来不是一件好事。他是对的，尤其是未来如此惨烈绝望。
　　“如果藏剑山庄一夜毁灭，我的朋友死后连白骨都没有找回来；那些跟随在我身后的伙伴尽数死亡……”他哽咽一声，苦笑反问，“你觉得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吗？”
　　安斯艾尔了解自己，如果当他真的一如所有，他宁愿玉石俱焚，他骨子里是格兰芬多的不知畏惧勇往直前和斯莱特林的高傲倔强。
　　叶英无话可说，当一个人失去一切，甚至失去了自我，做出什么事情也不足为奇。他明白了安斯艾尔为什么会伪装的原因，不，不是伪装，而是担心和畏惧，他害怕变成那样绝望的自己，所以他不得不算计，连亲人和朋友都在他的算计范围之内，想要改变，他只能算计。
　　叶英长叹一声，心情沉重。
　　暗室外，天色渐渐下下来，风起云涌，暴雨将至，黑压压的乌云万钧之重袭来。
　　“我看到了赤红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告诉我，如果一旦放纵自己便是这样的下场。我不敢，我不能，每一步小心谨慎，生怕走错一步，从小我便失去了犯错的资格。我是梦魇之主，掌握恐惧光环，我本应该不知恐惧，我做到了，也做不到，我不害怕其他任何东西，我害怕的是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安斯艾尔的下巴微微高抬，高傲的他就算是在说着自己弱点和恐惧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露出丝毫的脆弱。
　　“我从不敢放纵自己，就连爱也是小心翼翼。”他扯开嘴角露出凄凉悲伤的笑容，“这也许是我爱上那个人原因，在他面前我总是放纵的。”他和伏地魔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他爱上伏地魔是因为伏地魔本身就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在他眼里那个男人是替他去死的人，在死人面前不许伪装，喜欢便去占有，不喜欢那就清除。
　　叶英目盲，鼻子却很灵，从刚才起便能问到淡淡的血腥味，现在血腥味越浓，桌下的那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我想要的并不多，陪着家人朋友行过万千山水，看遍山花浪漫，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想要过的安宁的日子。就这一点小小的祈求都不可以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不可磨灭的恨意，“我比谁都优秀，三岁便开始学习魔法，五岁练习过格斗，七岁自学魔法阵，十岁开始接触炼金术，我比谁都要努力，为什么？凭什么我就什么都得不到呢？”强烈的恨意、不甘、憎恶啃噬他的心脏，将那颗七窍玲珑心啃噬的千疮百孔。
　　“我怨恨，不甘，嫉妒还有憎恶，我变的更强了，却失去的越多。我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却什么也抓不住。庄主，你知道吗？维迪死的那天是5月2日，原本他应该死的日子。我做了那么多，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去他的命运！去他的上帝！”安斯艾尔竭斯底里的大骂，他成为了梦境之主，自以为是的认为改变了一切，可是伏地魔的死给了他猛然一击，原来……他什么也没有改变，那一刻，冰冷的寒气从脚下一瞬间涌上脑袋，灵魂身体全部冻结，血液心脏都是僵硬的冰冷。
　　伏地魔的死敲醒了自大狂妄的安斯艾尔。他有高调狂妄的资本，尚未成年便已经成为梦境之主，前途一片大好，就连死亡也曾说过只要给安斯艾尔一段时间完全可以超越她。可安斯艾尔缺少的便是时间，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还在上帝的掌控之中，那么他永远无法改变那些悲剧。杀了上帝又如何，未来他疯了，所做的最多的也不过是让上帝遭受背叛的滋味陷入沉睡。或许千万年后，上帝醒来，宇宙重启，一切又会变成原来的模样，他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笑话。
　　安斯艾尔安静下来，性格也变得古怪，他知道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本，他不惜一切也想要找到破除一切的方法，他想要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还有自己亲人朋友的命运。梅林长生不老，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却失去挚爱，永远孤独的待在那个古塔，那样的生活安斯艾尔绝对忍受不了，就算站在世界的顶端，却没有一个人陪在你的身边有什么意思。
　　安斯艾尔看到过梅林的未来，梅林最后是疯了的，一千年又一千年，他没有等来自己的爱人，终于他无法自欺欺人，终于他明白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让他甘愿走进囚笼的骗局，清醒后的梅林前所未有的理智，然后他疯了，化作了魔鬼。他失去了一切，就连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也断掉，他何必守护这个世界呢，不如毁掉好了。
　　安斯艾尔决不允许自己落到和梅林一样的结局，如果失败，他便毁了整个世界，让所有人陪葬。他伸出手将叶英的玉佩握在掌心，鲜血将白玉染红。
　　“庄主，你有这样的剑，我不信你是甘愿自缚的人，你帮我吗？”安斯艾尔抬起头，眼角还有未擦拭的泪痕，目光坚定灼灼，他在寻求一个答案，也是在要求叶英做出一个决定，站在他这边还是任由藏剑山庄毁灭。
　　叶英闭上了双眼，他听到了一个有关于未来和命运的故事，他明白安斯艾尔的剑一定是炽热的，一往无前，就如面前这个人，安斯艾尔说的没错，早已退无可退，藏剑山庄也从不后退。
　　“我不教你剑，只教你如何用心。”无需犹豫，叶英便做出了决定。
　　“佛教语：谓心如眼，能洞察领悟诸法。佛家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肉眼，见前不见后，见近不见远，为凡夫俗子之眼。天眼，远近皆见，前后、内外、昼夜、上下悉皆无碍，不见实相，为天人之眼。慧眼，看破假相，识得真空，不被境所惑动，不能度众生，为阿罗汉之眼。法眼，见万法的本性──法性，为菩萨之眼。佛眼，乃是智慧的全体，为佛之眼。你的眼是何种？”
　　七窍玲珑心能够看破虚幻，乃是慧眼。可真正情况如何，叶英也不清楚，他对七窍玲珑心的了解完全来自于玉魂和妲己。
　　“……”安斯艾尔沉默了，他思考几分钟后说道，“大约是慧眼。”
　　叶英有些奇怪，大约这个词用在安斯艾尔身上似乎不妥。
　　安斯艾尔冷静下来长叹一声道：“庄主，我是美国人，接触的是基督，对中文的了解也仅用于交流，佛法我真的听不懂。”尴尬，谁知道找叶英合作还要先学习佛法啊。说实话，他只能听懂肉眼，天眼和慧眼大约是什么意思，后面两个就有些懵了。
　　叶英有些微的诧异，随后爽朗笑道：“那么，我们可以先从《金刚经》学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安斯艾尔最怕的东西。
结婚前：最怕自己
结婚后：最怕老婆
安斯艾尔看到的未来是悲剧的，悲剧到什么程度呢，你能想到的所有cp都BE，所有人物都没有好下场。
同人的魅力是什么呢，就算你复联4全员炮灰，同人里也能够给你甜甜甜。去他的漫威！漫威不值得，复联3上映之后，我就改吃DC里的cp了，超蝙棒棒哒（不提领主和不义）。
开始日更，坚持，坚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