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守护梦魇》萍水相喵

150、恩怨

　　事情终于结束，康斯坦丁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带着昏睡着的安琪拉离开，至于加百列，他相信安斯艾尔会给他一个难忘的记忆的。
　　从水下破水而出的加百列略显狼狈，整齐的短发变得凌乱，洁白的衣服变得脏污湿哒哒的挂在身上，身后那双巨大的洁白的属于天使的翅膀只剩下一掌长的根部——他被上帝剥夺了属于天使的力量，现在的加百列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至少表面是这样。
　　安斯艾尔相信上帝不会那么简单的抛弃他的天使，倒不是上帝有多么怜悯而是因为加百列属于大天使长，他消失了会有些麻烦而已。当年初堕者和路西法背叛上帝还不是在地狱里逍遥快活，各自为王。这只不过是上帝给与加百列的小小的惩罚。
　　加百列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安斯艾尔，眼神一如既往的高傲，似乎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大天使。
　　“好久不见，加百列。我说错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面，不是吗？”安斯艾尔看着加百列，眼神没有得意和恨意，唯有的只有莫名而来的亲切。安斯艾尔会成为梦境之主还真少不了加百列的暗中搞事呢。如果不是加百列对家族对他的诅咒，他根本不会孤注一掷，和墨菲斯托合作，也不会被墨菲斯看重成为梦魇之主了。
　　安斯艾尔小时候是一个很黏大人的孩子，因为特殊的天赋，布莱恩不忍心安斯艾尔从小接受训练，所有他在五岁前的生活还算舒适，所有的事情布莱恩和莉莉丝都为他考虑完全，他需要做到的只有好好的活下去。
　　加百列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安斯艾尔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窝在父母怀里大哭的孩子，他从来没有把这样的人类放在心上。因为乔纳森的挑衅，他决定再一次将怒火对向斯莱特林家族，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安斯艾尔。
　　不知道什么原因，安斯艾尔来到了霍格沃兹。这让加百列有些恼怒，当年的斯莱特林家族因为加百列的怒火成为了神弃家族，他们本不应该回到能够庇护他们的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他们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灾难带给霍格沃兹。但是安斯艾尔还是来到了霍格沃兹。
　　接下来的事情失控了，安斯艾尔居然勾搭上了恶魔墨菲斯托，在加百列眼里安斯艾尔所在的斯莱特林家族本就是需要被消灭的异教徒，他们现在能够存在只不过是上帝的仁慈，而安斯艾尔居然还敢勾结墨菲斯托。加百列想要报复安斯艾尔，让这个家族消失就此消失，可是安斯艾尔在地狱里施展得了强大圣魔法，引起了其他大天使的注意。米迦勒将他选定为第99位，他想看到安斯艾尔的选择，而乌列想要安斯艾尔接任他的指责。
　　固执的加百列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正好那个时候乔纳森再一次惹恼了加百列，所以加百列对安斯艾尔施加了诅咒，让他和他的家人永远也无法相见。他知道什么是安斯艾尔最重要的东西。
　　果然不出加百列所料，失去了家人的安斯艾尔在墨菲斯托的引诱下彻底的化成了一个恶魔，就连原本看好他的乌列也不再关注他。
　　加百列以为他不会在注意到他的时候，安斯艾尔却成为了梦境之主，甚至得到了无尽家族的承认。
　　收到消息的时候，加百列就明白从有一天他们会见面，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见面他会如此狼狈。
　　加百列的眼中闪过一次羞恼之色：“安斯艾尔·斯莱特林。”安斯艾尔的发展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安斯艾尔会被墨菲斯托同化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恶魔，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是一个强大的恶魔领主却有着人类的理智和情感，在规则和上帝的眼里他还是一个人类，所以他能够继续的留在人间，而不是和其他恶魔一样待在地狱。
　　“你比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安斯艾尔没有关注他的恼怒，而是淡淡的说道。
　　“你想报仇吗？”加百列凝视着安斯艾尔的眸子，明明是一个恶魔却有着比天使更加澄澈干净的眸子，加百列有那么一瞬间在他身上看到了拉斐尔的影子。他不记得安斯艾尔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也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记得第一次看到安斯艾尔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是那么的干净，十多年过去了，中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而这双眼睛依然澄澈，只是这汪澄澈的潭水下已经隐藏了太过的东西。
　　加百列觉得安斯艾尔应该恨自己的，因为是他带给了他们家族这么多年的诅咒，甚至将更加可怕的诅咒施加在他身上。加百列明白家人对安斯艾尔的重要性，艾玛死的时候，安斯艾尔差点疯掉，可想而知，家人明明活着，而无法相见的痛苦。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确如此，对安斯艾尔来说生死的距离并不遥远，遥远的是他和家人明明站在彼此身边却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听不到彼此的呢喃，他们像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带到彼此的身边。
　　“我为什么要报仇。”安斯艾尔冷静的反问道。
　　他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恨加百列，他最恨的是梦魔，至于加百列，也不过是一个麻烦的敌人而已，也只是敌人而已。
　　加百列抓住安斯艾尔的双肩，问道：“你恨我，不是吗？”他无法忍受接下来成为人类的生活，只要安斯艾尔杀了他，他就能回到天堂，而不是在地狱里面煎熬。
　　安斯艾尔会让他解脱吗？怎么可能。
　　安斯艾尔虽然不至于恨他恨到让他去死，但更想让他生不如死。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加百列，被一个卑微无耻的人类欺骗，他也会迁怒。所以他不恨，却不能不报仇。
　　“我不会杀你，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安斯艾尔往后退了一步，把加百列禁锢着自己双肩的手放下，平静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的身影刻在脑海里，他这么多年一直想知道那个困扰他多年的天赋是不是因为加百列，因为那才是一切的根源，“我能听到那些声音是不是你搞的鬼。”
　　加百列皱着眉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声音，来自于世间万物生灵的声音和祈求，那些声音是不是你搞的鬼。”安斯艾尔只想知道这个。对他来说小时候听到的那些声音看到的那些东西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所以在能够控制自己的能力之后，他放弃了自己的这个天赋，选择不再接收那些声音，也不愿意再看到那些东西。
　　加百列先是疑惑，随后讥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上帝？能够听到世间万物生灵的声音。”加百列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只有上帝才能够听到世间万物生灵的声音和祈求，因为他们都是上帝所创造的。
　　安斯艾尔沉默的看了他几分钟，确定加百列真的没有说谎之后，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很不明白一点，你们听不到所有生灵的声音吧，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来决定他们的去留呢？所谓的能够被天堂指引的美好品德到底是真正的美好的品德，还是你们需要的美好品德呢？”
　　乔纳森绝对称不上一个完美圣洁的人类，他对付恶魔挽救人类完全是有私心的，他是为了巫师，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双亲。在其他人眼里，乔纳森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教皇，他让人类有了能够抵挡恶魔的勇气和能力。而在那之前，上帝和天使并没有眷顾人类。
　　这样的乔纳森还是被指引进入天堂，甚至加百列迫不及待的将要带着他回到天堂。
　　决定能不能进入天堂的到底是圣洁的心灵还是卓越的能力？
　　安斯艾尔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直到那些被天使赶出天堂的孩子们出现，那些孩子的心灵无疑是圣洁的，但是却被天使斥为不洁，被世人称赞的天堂远没有人类想象的那么美好。
　　加百列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却没有反驳他的话。的确天堂并不是单纯有着纯洁心灵的人类就能进入的。他当年接引乔纳森完全是看在他创造了驱魔师这个强大群种的基础上，也就是说他看到的是乔纳森的功绩和能力。
　　加百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痛恨着人类，人类虚伪做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怜悯的价值，但是人类却是最受上帝眷顾的种族，只要自我的悔恨，便能得到救赎。凭什么，这种卑微无耻的种族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上帝的眷顾，他们的品德和能力根本没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
　　加百列不会和路西法一样背叛上帝，离开天堂，所以他选择让人类配得上这份荣誉。
　　“美好的品德才会让人类更受欢饮。”加百列没有直接回答安斯艾尔的疑问。
　　“是吗？”安斯艾尔摇摇头轻笑道。明明知道答案，却不甘心的询问，安斯艾尔觉得自己犯蠢了。
　　他不在乎天堂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在乎天使的指责，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家人，是给他庇护的家族，还有一直陪伴着他的朋友和爱人。
　　他的双手轻轻举起，朝着加百列的头颅两边伸去。加百列误以为安斯艾尔终于忍耐不住想要杀了他，碧色眸子里闪烁着光芒。
　　安斯艾尔的动作很慢很慢，却坚定不移，带着几分虔诚，终于他的手掌贴在了加百列头顶两侧。
　　“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你，我不会杀你。你希望人类变得美好，我也希望天堂更加公平，别担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和我一样听到那些声音，如果你未曾听到他们的祈求，那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高高在上的顶端评价他们呢。”
　　安斯艾尔轻轻的说道，他的嘴唇呈现淡淡的肉粉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些言语犹如缪斯女神奏响七弦琴一样优美动听，却带着塞壬特有的诱惑。
　　淡淡的萤光从安斯艾尔的身上飘出来，飞散开来。
　　无数的祈求和哀嚎在一瞬间涌进加百列的脑海，快的让加百列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谁来救救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谁来救救我。”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
　　“那个孩子真可怜，他爸爸早死了。”
　　“哎呀，你这个小麻雀话真多。昨天我在树上还看到路边冻死了一个流浪汉呢，人类的事情和我们鸟有什么关系。”
　　“八公，你会病的，你还在等他吗？”
　　“主人会回来的。”
　　“乔娜，你看那里有条狗，是不是死了？”
　　“醒醒，来，八公，咱们走。”
　　“汪呜！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不要踩了我了。”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他害死了我女儿，我绝对要杀死他。”
　　……
　　绝望的，温暖的，充满怨恨和不甘的，恶意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话语充斥着加百列的脑海，来自人类，动物，植物，这世界万物生灵的声音在加百列的脑海奏鸣，那些声音带着浓烈的感情，嫉妒，爱意，傲慢，仇恨，谎言……一起涌入加百列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加百列仿佛变成了那些人类，那些生灵，困在命运中无法自拔。
　　安斯艾尔在自己十六年的生命中没有哪一秒曾经停歇过那些声音，它们如同附骨之疽爬附在安斯艾尔的灵魂深处，无法驱除，声音里面裹杂的情感也几乎曾经让安斯艾尔崩溃过。那是连天使都无法承受的冲击。
　　人类总是期望自己有着特异功能，能够听到别人的声音，却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折磨，而安斯艾尔能够听到的远不止是人类的声音，花，草，树，木，或者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书架上的一本书，房屋里的一盏灯……安斯艾尔能够听到一切声音，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那些声音从未停止过。
　　加百列在这样的折磨中晕了过去。也许他是对的，只有上帝才能听到万物生灵的祈求和声音，因为只有上帝才能够承受这些。
　　安斯艾尔的双手轻轻的放下，沉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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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嘛，这里面加百列也算是什么坏人了，总的算下来他算是一直坚持到底的，算不上什么反派，小说主要是安斯艾尔成长的过程，没那么多坏人，心机最深的就是主角了。
大概还有十章，霍格沃兹的发展线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