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守护梦魇》萍水相喵

102、少年的誓言

　　把人送走后，安斯艾尔也没在梦境里面浪费时间了，直接把忐忑不安的梦魔关进了梦境深处的监狱。
　　他没有料想到睡魔会中途醒来，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这份布置也不算白费。
　　第七层梦境其实是他设置的监狱，结合他所看到的世界上所有的酷刑建造的。在那里，梦魔不会死，也不能好好的活，他会一点一点品尝着人类创造的酷刑，每日每夜每一刻都在绝望中饱受折磨，生不如死，直到灵魂陨灭，魂飞魄散，最后也不过是化成一块可供食用的魂晶罢了。
　　安斯艾尔很温柔，但是对敌人也足够狠毒。
　　解决完梦魔，安斯艾尔跑到了地狱找墨菲斯托去了，他早就和墨菲斯托做好打算，准备搞一场大事情，反正只要能给那帮道貌岸然的天使们添堵，他都乐意。
　　墨菲斯托似乎并不热情，估计又被死神拒绝了。反正这事情也正常。作为少数猜到死神身份的人，安斯艾尔知道死神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墨菲斯托的，他当年被伤的那么深，已经很难去相信一个恶魔的爱了。
　　安斯艾尔和他谈拢了一些条件，跑到隔壁梦魇之地，将占据在那里的恶魔杀死后，把梦魇放了出来，自此梦魇一族终于回到了家乡。安斯艾尔也成为一名真正的恶魔领主。
　　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之后，安斯艾尔跑去梅林那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梅林，梅林！我成功了。”梅林是少数几个值得安斯艾尔交心的知己，他是安斯艾尔老师也是安斯艾尔的朋友。
　　梅林是真心替安斯艾尔感到高兴，从这个孩子第一次找到这里开始，他便一直关注着，即使他依然不能离开孤塔，却有了挂念，有了喜悦，和以前苦守着一份希冀一份怀念不同，这份喜悦是触之可及的。
　　他一点点看着安斯艾尔长大，看着他变得更加优秀，就像当年看着亚瑟一点点成长一样。
　　“梅林，你要是能够出去就好了。”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梅林说道。
　　“我不能出去啊。”他也想出去，可是出去之后亚瑟就不能复活了，这是交换。
　　安斯艾尔有些郁闷，他撇撇嘴，随后高兴的对梅林说道：“梅林，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梅林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人？”安斯艾尔这人看似温柔，却十分冷淡，他还真奇怪什么样子的人会得到安斯艾尔的喜欢呢。
　　“一个坏人，一个无恶不作，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坏蛋。”想起伏地魔，安斯艾尔的眸子里浮现了难以言喻的温情和宠溺。
　　“那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坏人。”梅林知道面前这个少年眼光有多高，一般人轻易看不上眼，即使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也一定是一个很独特的坏蛋。
　　“是啊，我的维迪最可爱了。”安斯艾尔一想到那一夜伏地魔流露出来的风情和柔软，忍不住心中一荡。
　　“你喜欢那就是最好的。”梅林既把他当作自己的知己，又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子一般，言语中的亲近显而易见。
　　“我喜欢没用啊，他不喜欢我啊，亏我用了那么多方法，他说不定还在心里面抱怨我不解风情呢，那家伙才是真正的不解风情。”安斯艾尔早就察觉了伏地魔的心思，不过后来他有几分喜欢上了这个人，反过来诱惑他，他的手段隐秘比伏地魔不知道高明多少，以至于这位从未被男人勾引过的黑魔王完全没有发现安斯艾尔的心思。

　　安斯艾尔手段一向高明，难得吃瘪，梅林看着他一脸郁色，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很喜欢他。”
　　“我也说不出来他哪里好，可我就是特别喜欢他，舍不得放手，我怕自己一放手就再也不能遇到这么好的人了。”安斯艾尔问，“梅林有喜欢的人吗？”
　　梅林怀念的说道：“有。”
　　“亚瑟王？”安斯艾尔看着他笑着说。
　　在大多数文物记载中，梅林和亚瑟王都是良师益友的关系，但是在乔纳森先祖的记录中便是大魔法师梅林和亚瑟王不可言说的三两事，大多数都是通过那些恶魔嘴里得知的。
　　梅林没有否认，点点头说道：“对。”他喜欢亚瑟王，单纯的良师益友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唯有深爱至极的恋人才会为彼此付出一切，哪怕是自由。
　　“其实喜欢一个坏人挺好的，喜欢一个英雄的话就注定了有牺牲，英雄是无私的。”安斯艾尔笑笑，有些难过。
　　英雄得到的不一定是美名，得到美名之后也不一定长久。
　　布鲁斯为哥谭做了那么多，牺牲了一切，可是落不到一点好，警察局当他是多事的违法者，市民也只当他是怪谈人物。未来中他为了拯救世界自愿死亡，死后还被人挖开坟墓。
　　他死的孤独，死后还要被人挖坟，当真可怜。
　　梅林不也是这样吗？流芳百世又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去，最后待在这个孤塔中寂寞渡过余生。
　　梅林笑笑不说话，他觉得安斯艾尔这样就很好。
　　“梅林啊，你看巫师界的人每一次有事的时候都会说，梅林保佑。梅林保佑巫师的话，谁来保佑梅林呢。”他好奇的问。
　　梅林沉默了，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人去想过这个问题，他是大魔法师梅林怎么会需要别人保佑呢，谁也保佑不了他。
　　过了几分钟，梅林说道：“我可以保佑自己。”
　　对，他一直可以保佑自己，却没能保佑自己最爱的人。
　　“梅林真可怜。别人都可以祈求上帝和梅林保佑，梅林只能靠自己。为什么亚瑟王还没有回来呢，不是说千年一过，亚瑟王就会复活的吗？”安斯艾尔对当年的事情有几分了解，墨菲斯托也曾经和他聊起过这件事情，按照预言，亚瑟王会在千年之后重生。
　　可是一千年早已经过去了，梅林还是一个人孤守在这里，也许他深爱的那个人早已经把他忘记，也许预言只是谎言那个人根本回不来了。
　　梅林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相，他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待有一天那个金发碧瞳的男人会推开那扇大门来找他。即使再等一千年他也愿意。
　　少年坐起身，他有着和亚瑟王一样绿宝石一般的碧眼，清秀干净的容颜，“如果没有人保佑梅林的话，那我还保佑梅林好了。英雄总是要保护世界的，我就去保护英雄。”
　　少年对着梅林伸出手，恍惚间，梅林似乎看到了亚瑟王，他当年也对自己说——我会保护好你的，梅林。那个蠢货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好他呢。
　　梅林至今都记得安斯艾尔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
　　那个年色苍白如纸的孩子眼神空洞，他循着无尽的寂寞和孤独而来，推开了等待千余年的大门，看到了苦守千年的魔法师。
　　“你是谁？”
　　“你也是一个人吗？”
　　“你会害怕吗？”
　　……
　　“我还会来找你的。”
　　那个孩子话不多，却直触人心。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到他遇到的是传说中的大魔法师梅林，那个时候他还是偶然打开了那扇门，以至于一个月后梅林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惊讶万分。
　　他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安斯艾尔第一次算是偶然，他想象不到他花费了多少精力才能再次走进那里。
　　也许在安斯艾尔心里，他只不过是找到了和自己同样寂寞的同类。可是对那个时候已经几乎崩溃的梅林来说，却是触碰得到的救赎。
　　他看着少年熟悉的脸庞，眼中熟悉的神色笑了，“好啊，我等你来保佑我。”
　　“我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这样就可以保护梅林了，然后把梅林从这个破地方救出去。”
　　往日的孩童长大了，变成了和之前有所不同的少年，可是有的东西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好啊，你要加油啊。”梅林笑着鼓励他。他没有办法走出去，所以安斯艾尔走进了这里。
　　解决完梦魔，安斯艾尔也有些志得意满，“当然，我以后一定会是最厉害的。”
　　“嗯嗯，会的。”梅林看人很准。安斯艾尔天赋才智样样不缺，情商有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成功。
　　安斯艾尔开心的笑了起来，余光之中他似乎看到一抹金光在梅林的头顶闪烁，他伸出手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朝着金光袭去，可是触手虚无，一切仿佛是他的幻觉。
　　这已经不是安斯艾尔第一次见到金光了，可是每一次就和幻觉一样转瞬即逝，就连梅林也没发现什么。
　　“怎么了？”梅林奇怪的问。
　　“那个东西又出现了。”安斯艾尔看着手掌心沉思道，刚刚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抓住了什么。
　　奇怪，那个金光到底是什么。
　　安斯艾尔住在那个黑色的斯莱特林城堡的时候，能力一度达到巅峰，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常人听不到的东西，现在这个金光只有他能看见，甚至还能触摸到。
　　灵魂？
　　不是，如果是灵魂的话，梅林应该也能看到见。
　　“又是那个东西。”梅林眉头紧锁，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薇薇安给他设下的禁制或者是监控，搜索一番后却发现不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不是安斯艾尔告诉他自己从小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他或许也会怀疑安斯艾尔的话，但是那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只有安斯艾尔可以看到。
　　他和安斯艾尔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那个东西是什么？
　　安斯艾尔觉得自己不能放任这个不知来历的东西在梅林身边，睡魔已经归来，他身为梦魇之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管，况且梦魇之地早就被梦魔那个蠢货搞的一团糟，他必然要重新管理。而且他已经和墨菲斯托约好了准备对梦魇之地旁边的领域下手。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可能抽不出空来找梅林。
　　他缓缓闭上眼睛，其实他的天赋还在，只是他畏惧这份力量，甚至无法控制，干脆舍弃了。
　　他的眼睛慢慢睁开，露出了通透晶莹的眼眸，眸子闪着光。
　　他看到了纠结缠绕的丝线，看到了围绕在梅林身边的锁链，然后汹涌滂湃的尖叫吵闹声涌入他的大脑。
　　好寂寞啊啊。哈哈哈哈，这个地方就只有一个老男人，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寂寞啊，好寂寞。为什么没有人呢？好药在这里待多久。无聊啊。好孤独啊，谁来陪陪我……
　　吵闹喧嚣的思想一同涌入安斯艾尔的大脑，他所听到的不仅仅是梅林的声音，还有这个孤塔中的一切，或许他的主人只是一本书，或许只是一张桌椅，可是梅林的孤塔人不多，藏书千万，那些声音全部涌入安斯艾尔的脑海，几乎快炸开。
　　安斯艾尔只觉得眼前一黑，胸中一痛，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安斯艾尔！”梅林心中一跳。
　　安斯艾尔其实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一时间没能承受住那么多的声音，主要是梅林这边的书太多了，而且一个比一个话多，一口血吐完，安斯艾尔已经没有问题。
　　他坐起身，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眼睛里也看不到那些丝线和锁链了，他一直想学着控制，可却像是本能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不能阻挡那些声音，哪怕自我催眠，到后来他慢慢的才能够控制这种能力，只是每次使用会遭罪一番。这还是他关闭后第一次使用。
　　回想起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东西，他对着梅林比划道：“那个金色的好像是一个男人，比你高，短发，但是光太亮了，没看清长相。”最后一眼，那个男人似乎朝着梅林伸出了手。
　　“灵魂？”梅林有些烦恼，按理说如果是灵魂的话他不应该看不到啊。而且安斯艾尔属于半个恶魔本身就有看到灵魂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不像是灵魂，浑身闪着金光，看不清楚，看轮廓应该是个成年男人。应该不是灵魂，我倒是觉得像是……”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他见过，想了想，他继续说,“我能看到这里有很多线连接着外面，梅林身上也有很多锁链，那个人应该是类似与这样的存在，大概想到于诅咒、禁制或者守护这类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吧。”
　　梅林有些微愣，他似乎没想到安斯艾尔能够看到那些东西，或者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看到。
　　这座塔不是普通的塔，它连接这无数平行世界，而梅林是驻守在这里的监视者。锁链应该就是禁锢他的力量。
　　这种无形的东西怎么可能看得到。
　　安思艾尔的话几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不过，想到安斯艾尔居然能找到这里来，他突然也不觉得奇怪。
　　不等他继续，就见安斯艾尔脸色大变对他说道：“梦境之地好像出事了，梅林，我先回去一趟。”
　　梅林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某个程度上安斯艾尔也算是睡魔手下的一员。他叮嘱道：“你要小心。”
　　虽然安斯艾尔告诉他解决梦魔几乎没有什么麻烦，但是他还是担心安斯艾尔只报喜事，受了伤也不说。
　　“我知道了，梅林。”安斯艾尔和他躬身告辞，火速转身离开。
　　古塔再次陷入了寂静，梅林环顾着寂静的四周，迟疑的开口。
　　“亚瑟？是你吗？亚瑟。”
　　是不是有一种可能，那个人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