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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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叶晓圆陪着周舟前往《青春欢宴》剧组试镜。
“萍姐今天要去谈一个广告，不能陪你来了。”叶晓圆对周舟说，“临走前萍姐让我叮嘱你，一会儿不少当红女星也会来，少说话，多观察，她相信你的实力。”
“好。”
结果一到地点，就看见了熟人。
高婧姝挽着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休息室的正中间，脸上挂满娇媚的笑，把周舟看得一个哆嗦。
趁高婧姝没看见周舟，叶晓圆赶紧拉着周舟在角落坐下：“那是盛达娱乐老总的表弟，算是高婧姝背后的金主。”
周舟知道金主，在她的记忆力，很多年前也有人想当“周舟”的金主，那时候周舟才十五岁，被宇萍严词拒绝，还差点报警。
她很赞同宇萍的做法。在机器人的世界观里，一切生物的幼崽都不能被那样对待。
叶晓圆接着悄悄给周舟介绍在场的人：“那边是张斯纯，你应该知道，前些年就是凭借一部校园剧爆红的，粉丝上千万，到手的资源都是一流的，就是演技不太好。”
“那边是穆初仪，和你一样也是童星。只不过家里有背景，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准一线了。”
“短头发那个女生叫姜薇，在最近那部超火的校园网剧《你是我的小幸运》饰演女主角，最近势头很旺，外形也很适合青春校园剧。”
叶晓圆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小声惊呼：“程曼丽来了！”
周舟和她下意识探脖子看向门口。
一身白裙面容清丽的程曼丽在许多人的簇拥下走进休息室，声势虽浩大，但她脸上亲切开朗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并不盛气凌人，在场不少小姑娘都羡慕又憧憬地偷偷看她。
“程曼丽，最近最火的女明星，你的竞争对手之一。”叶晓圆并没见过周舟的演技，有些担心，“她自带流量，演技也不错，不少人都说这个剧她已经十拿九稳了。”
“她很好，但是我比她厉害。”周舟特别笃定地说。
叶晓圆无奈叹气。这几天她也差不多把周舟的性子摸清了：单纯，耿直，木讷，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娱乐圈混了十年的人，唯有她那娴熟的业务能力和工作起来如拼命三郎一般的作风才有一些圈里人的痕迹。
叶晓圆的手蠢蠢欲动，又想往手机里已过千字的备忘录里加点什么。
女主角试镜人选到齐，各位经纪人找工作人员抽号后，便开始陆续前去试镜。
前来试镜《青春欢宴》的女主角人选共有五十九个，叶晓圆捏着写着“58”的纸条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她推推眼镜：“抱歉，我运气一直不怎么好。”
“没事。”周舟接过纸条，笨拙地安慰道，“数字挺吉利。”
两人一同望向试镜那屋的入口。
第一个试镜的人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脸上神情很是沮丧。屋外不少人先是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更加紧张起来。
第二个试镜的人在里面待的时间稍长，接近五分钟才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把外面不少人看得心里一揪，生怕自己已经没机会了。
试镜依旧在有序进行，大部分人进去不到五分钟就会出来，神情有喜有悲。比较令人诧异的是张斯纯，捏着23号的纸条进去，不到一分钟就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在助理、保镖等人的前呼后拥下，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
叶晓圆也皱眉：“张斯纯这个咖位肯定不屑于陪跑，她来这儿试镜肯定不会只是走走过场这么简单，这么短时间就出来，要么就是和里面的人闹矛盾了，要么就是……已经被内定了。”
不过她又看了几眼依旧在等候的穆初仪和程曼丽，稍微放心了点：“不过内定的可能性不大，不然这两位不可能在角色已经被内定了的情况下还来试镜。”
周舟沉迷手机一言不发，对叶晓圆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她知道演艺圈会有很多的利益交换，最后饰演这个角色的不一定就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演员，但是这和她无关，她只负责演好分给她的每一个角色。
“30号，穆初仪。”
画了大红唇显得气场格外强大的穆初仪像一只高傲的天鹅，微仰着下巴走进试镜的屋子，在路过周舟的时候微不可闻地“呵”了一声。
周舟抬头，疑惑地看着穆初仪的背影，翻遍了记忆库，也没发现自己和她有过冲突。
人类，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物啊。
穆初仪进去没两分钟，屋子里竟然传来吵闹声，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声音得大成什么样，竟能传到外面来。
很快，穆初仪就面色难看的从里面出来，铁青着脸迅速离开试镜现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些幸灾乐祸的神情。穆初仪性格有些小气，总爱在私底下做些小动作，所以在圈里的评价不怎么好，人缘也差得很。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试镜现场的人越来越少，有不少人试镜结束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等待着什么，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程曼丽。
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程曼丽。
她捏着写着“57”的纸条步履款款地走进决定她们命运的屋子，外面不少人都开始看手机掐时间，一直到9分钟时，程曼丽才面带微笑地从里面出来。
哎，没我们事了，散了吧。
房间里的人呼啦散了大半，转眼间试镜的人竟只剩还没被叫到的周舟、挽着金主手臂一脸悠哉的高婧姝和刚试完镜的程曼丽。
程曼丽目光掠过高婧姝，友善地朝周舟点头：“试镜加油。”
“我会的，谢谢你。”周舟一板一眼地答道。
程曼丽的经纪人连忙把她拉走：“你都试完镜了还让别人加什么油啊？你这不遭人恨吗？一会儿还有个通告，赶紧走吧。”
她扭头看了周舟一眼，轻笑一声，随着经纪人离开了。
“58号，周舟。”工作人员刚念完周舟的名字，又补了一句，“59号高婧姝一起进来吧，就剩你们两个人了。”
叶晓圆一向面瘫的脸终于露出些许表情：“周舟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能非成这样。”抽到倒数第二也就算了，倒数第一竟然是高婧姝，这不诚信恶心周舟呢吗？
谁知高婧姝对工作人员的做法竟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中年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她咯咯娇笑几声，扭着身子站起来走到周舟面前，眼睛里全是挑衅：“走吗？一起去啊。”
周舟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黑漆漆的眼睛看得高婧姝心里一阵发毛，她正要色厉内荏地吼回去，谁知周舟又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起身站在她身边：“好。”
高婧姝咬牙切齿地和她一起走进试镜的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的人倒是不少。正中间坐着《青春欢宴》的导演沈远航，挨着他的两个人周舟不认识，不过想想也知道应该是编剧、副导演之流。左边边上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看架势应该就是投资商了，其中一个甚至在高婧姝进来的时候对她微笑了一下，高婧姝故作矜持地回以微笑，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瞥向周舟，想看看她的反应。
周舟没有反应。
“刘总你笑什么呢？怎么，你认识这里的哪位？”最右边的一个年轻女子竟然直接开口挑明刘总和高婧姝的那番眉眼官司，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高婧姝以为刘总要发怒，谁知道刘总竟然连忙给那个年轻女子赔笑：“没有没有，秦小姐您看错了。”
秦娇翻白眼：“你当我瞎？”然后直接扭头不看刘总，刘总尴尬地搓搓手，不吭声了。
高婧姝被这番变故惊呆了。这秦小姐是谁啊？刘总凭什么对她好声好气的？她不知道刘总是投资商之一吗？
沈远航无奈地揉眉心：“秦小姐，今天是女主角的试镜，您看您前面都撵走好几个了，最后的这俩您能不能赏个面子，消停消停？”
怪不得前面试镜的人走得这么快，连张斯纯和穆初仪都铩羽而归，原来是被这位大小姐气走的。
高婧姝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她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一脸安详的周舟，率先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导演好，各位投资人好，我是来自圣达娱乐的高婧姝，很高兴——”
“行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秦娇不耐烦地打断她，“沈导演，剧本给她让她演。”
高婧姝强撑着笑容结果工作人员递来的一张A4纸，旁边的周舟也同样得到了一张。
“给你们俩一分钟的时间看剧本，一会儿试试唐夏向沈约表白的这段。”
一分钟的时间连背台词都困难，更别提还要表演出来，就不能拿着剧本表演吗？高婧姝先是不可置信地瞪着提出要求的沈远航，然而沈远航说完话就低头翻起桌上的一叠资料，根本没有理会她。
她只好苦大仇深地瞪着剧本，争取先把台词大概背下来。
周舟其实拿到剧本后的第三秒就背完剧本了，印在脑子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那种。但是宇萍叮嘱她千万不能再像上次在《斩尽春风》试戏一样，摸了几下剧本就说准备好了。哪怕她真的天赋异禀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背完台词，她这个态度也会让人觉得她不尊重、不重视这个剧本。
所以她愣是盯着剧本发了五十七秒的呆。
“好了，时间到。”沈远航看了眼手机，“你们谁先来？”
高婧姝还在争分夺秒地低头看剧本，假装没听到沈远航的话。
“我。”周舟把剧本还给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
沈远航暗自嘀咕她的面瘫脸，嘴上倒是爽快说道：“开始吧。”
“喂，沈约。”唐夏和身边的人并排走在街上，一脸故作出来的不在意，“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呸不是！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啊？”
紧张之下的口误让她尴尬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要维持着表面的不在意，唯有闪闪发亮注视着旁边人的眼睛和不停搓动的手指泄露了她的紧张。
旁边的人回答了一句什么后，唐夏的脸色更加不自然，眼睛不自觉地左右乱瞟，却还是要强行嘴硬说道：“谁表白了！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愿意就算了。”
“......”
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唐夏表情一僵，自以为十分潇洒地扬起嘴角，殊不知眼里骤然熄灭的光让人一眼就看出她的失落和难过：“我就知道你不愿意，那正好，反正我也是随便问问。”
说完又掩饰一般地发出几声干笑：“你别跟别人说啊，我开玩笑的。”
唐夏仿佛察觉到自己的演技实在拙劣，任命般地低下头，正打算快步往前走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
她微微侧耳，听见了那人说的话，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太大，显得整个人傻气兮兮的：“你说什么？”
“......”
唐夏听完，嘴角先是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随即她又强行把嘴角撇下去，故作凶狠道：“我都说了我是随便说的！才不是表白！”眼圈却悄悄红了。
“我的表演结束了。”
生动活泼的唐夏秒变面无表情细看还有些安详的周舟，巨大的反差让房间里的人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沈远航还没来记得发表意见，秦娇就先啪啪鼓掌：“好看！我就喜欢这种死傲娇女主！”
沈远航难得赞同秦娇的话：“秦小姐说的没错，在只有一张剧本的情况下，周舟你能把唐夏这个角色演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出乎我的想象。”
副导演和编剧也难得发表意见：“周舟的外表可塑性很强，能够很符合唐夏的形象。”
另外的一个投资商却绷着嘴角说道：“周舟的表演经验难道比程曼丽还多吗？要我说女主角就直接定下程曼丽，为什么还要看这些人不知所谓的表演？”
“不瞒你说，周舟是童星，出道十年，还真比那个程曼丽表演经验多。”秦娇果不其然地又开始怼人，她斜着眼看向说话的那个投资人，“黄总，你老婆知道你这么看好程曼丽吗？”
“你！”黄总被秦娇气得面色通红，“秦娇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来娱乐圈捣什么乱！做你的秦家大小姐不好吗？！”
“呵呵，不劳您费心。”秦娇赏了他一对白眼。
“那个......这不是还有一位还没表演呢吗？”刘总搓搓手，在两个大佬中间和稀泥。
沈远航也不想看自己的投资商当场打起来，就顺着着刘总的话说道：“高婧姝是吧，你多了不少时间看剧本，准备的应该可以了，开始吧。”
高静姝僵着脸，台词刚说两句，就被秦娇再次出口打断：“这什么破玩意儿，原来黄总说的不知所谓的表演还真有。”
沈远航也摇摇头：“高小姐的演技还有待磨炼。”
高静姝脸色极为难看，她看了几眼装死的刘总，忍不住开口说道：“圣达娱乐的张总说——”
“说你是内定的女主角？”秦娇呵呵一笑，“幸好我闲得没事来这里亲自看了，不然真不知道我投资电视剧的女主角得变成个什么妖魔鬼怪。”
“高小姐请回吧。”工作人员客气地请她出去。
她虽然不知道秦娇的身份，但肯定是她惹不起的，于是周舟再次无辜躺枪，被高婧姝临走前狠狠瞪了好几眼。
周舟跟个兵马俑似的杵在原地，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秦娇指着周舟直言道：“女主角我就要她，不同意我就撤资。”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沈远航觉得只今天一天，自己的头发能秃一半，“咱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说撤资行吗？”
秦娇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这样周舟，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沈远航一个头两个大，决定先把周舟忽悠走，剩下的事就是他们几个投资商的金钱博弈了。
周舟点头：“好的，再见！”
她朝面前这几个或喜欢她或针对她的人鞠了一躬后，毫不犹豫地推门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试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