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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无法看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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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国,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天下中心孤岭山,孤岭山间埋骨窟,埋骨窟下不恕谷,一去不返真快活。
谢愔略有所闻,虽然不明白到底有啥快活的,但一定不是好的快活。所以当她听到卫殃把白止辰丢在了不恕谷的时候,她开始重新定义不恕谷的快活。嗯?质疑少侠?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天河啊,你也不必忧思过虑,你想想少侠是一个多么高风亮节,淡泊素雅的人啊,他怎么会害你的兄弟呢!”
天河毛都炸了,“小谢姐姐,你从出生开始就在避世,哪里知道不恕谷是个什么地方!那里可是鬼君的地盘,妖魔鬼怪的老窝,止辰他本来就天赋不足修为不高,把他丢到哪里不是送死吗!”此刻,天河对卫殃的敬仰之情已经被击得粉碎,他不管不顾的就要离开。
谢愔扯着他,“你现在出去不也是送死吗?你死了还怎么救你好哥们?”
天河:“人君是我干娘!”
谢愔:“你干娘说了格杀勿论!”
天河:“……”他再次被打击到,自个低头喃喃,“我哥哥也知道了……”
谢愔看他可怜,觉得这孩子有点惨,遂转头看着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卫殃,道:“少侠,你和他解释一下?”
卫殃:“没什么好解释的。”
本来还有些期盼的天河表情凝固了,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发疯冲了出去:“你们都别拦着小爷!”
“砰!”
等天河一嗓子嚎出来,卫殃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谢愔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只听得卫殃云淡风轻的说道:“我们快速将事情解决。”
他冷淡的目光扫向鬼头领胡杀,胡杀心领神会,对谢愔道:“将军可要听一听一百五十年前的事?”
谢愔不解,“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胡杀点点头。
天离是沉宁国的圣女,不忍心国家受难而甘愿嫁给胡沙国国王,邢梦泽是将军,他本该在保家卫国的时候,却儿女私情了。
那一年,邢梦泽被前代人君拒绝出兵,便只身出塞,只为将天离抢回。天离当时刚到城门外,前方就是胡沙国国王,她断然拒绝了邢梦泽,要踏进胡沙国。当时胡沙国百姓欢愉,热烈迎接沉宁国圣女,却不想圣女与邢梦泽相勾结,策反胡沙,杀了胡沙国千余人。
胡沙国主大怒,派将军鸿洇杀了邢梦泽与天离。
但鸿洇也被那两个沉宁国的人重伤,不久去世。在胡沙国主的英明带领下,终于将天离与邢梦泽斩杀,那两人怨气郁结,竟然原地化树。
再不久,新的人君使用妖术将胡沙灭国了。
谢愔听到那句:在胡沙国主的英明带领下……就想打断这个叫胡杀的鬼了,这个完全不同的版本让她不能相信啊。还有……她死的也太草率了吧!
“你说那棵树是怨气郁结?可我分明感受到了仙气啊!”谢愔十分礼貌的等他说完了。
胡杀目光有一刹的阴郁,并不说话。
谢愔感觉他怪怪的,又道:“而且这个和现在的人君到底有什么关系?”
胡杀抬头:“我怀疑,那个人君不是人。”
谢愔好笑:“你怎么能骂人家呢?”
胡杀:“……”
她笑了两声,不开玩笑了,“你是说,人君,就是天离的怨气?”
胡杀急冲冲的道:“难道不是吗!我国……多少强悍精兵,在她的妖术下溃不成军!若不是她使用妖术,我们胡杀又怎么会灭国!我的子民又怎么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
谢愔挑眉,暗自琢磨这句:我的子民。
卫殃轻淡的一瞥,没有反驳胡杀的话。
胡杀又讲了许多关于以前的事,谢愔总结下来就是千篇一律的骂天离和邢梦泽是一对狗男女,她想问问自己以前的事,偏偏他咬着牙也不说。
谢愔没辙,随意把这些妖魔鬼怪打发了,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要睡觉。
折腾了大半宿,天都快亮了,谢愔倒头就睡。以前做阴阳掌门人的时候基本是不会睡觉的,现在肉体凡胎瞌睡还多,她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卫殃,闭上眼。
卫殃如以前一般,在她旁边就地打坐。
一入梦,谢愔便迫不及待的喊:“安知彼,安文神!快出来,我有事想问你!”
磨蹭了大半天,安文神终于搁下架子,出现了。
他倨傲的扬起下巴,声音轻扬:“怎么?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要做什么?”
谢愔嘿嘿嘿地笑着凑上去,“那个……我们天上一百五十年前是不是飞升了什么神仙?还是个将军。”
安知彼虽然脾气暴躁,但业务能力绝对是天上一流,他不禁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还将天君的事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就是人际比她还烂,一张毒嘴让天君有时都想破了一脸冰山样子。
他睨了谢愔一眼,冷哼一声,“果然是用得着我就来找我。”
谢愔讨好的笑着,“我也想没事就来找你呀,但你是日理万机,我不好叨扰啊。”
安知彼翻她一个白眼,高贵冷艳的开口:“一百五十年前天上前前后后大概来了四个小神仙,前世前世都是将军,现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一个隐居海外仙山,一个正在下凡历劫中,一个咸鱼,一个成了二阶战神。”
谢愔认真的听他讲。
“你要找的神仙是什么人?”
谢愔回答:“他和他的爱人殉情了,死后的地方还长了棵树,我发现那树有仙气,应该是他成神后的福灵所化。”
“和爱人殉情啊……那应该不是战神,脸上一大条长疤,丑的不忍直视!”安知彼回想着,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谢愔一愣,“你说的二阶战神是望曦战神吗?”
“昂,就是那个丑八怪,怎么,你认识?”安知彼反问。
谢愔抽了抽嘴角,望曦战神哪里是丑了,他的疤痕虽然可怖的贯穿了整张脸,一条从头顶到脖子一下的长疤,但是也不怎么影响他原来的容貌。
她和望曦也不算认识,就是以前打招呼的时候,对方也和她打了个招呼,从没受过神仙如此待遇的谢愔便微微留意了一下。
“不熟,你为什么说一定不是他?”
安知彼大声道:“他那么丑不吓死人就算了,怎么会有女的愿意和他殉情?!”
谢愔无语,心想,果然,安文神是个不懂情爱的人。
安文神又道:“我觉得那个咸鱼有点像,长得一张硬汉脸,整日花天酒地勾搭仙女,我一天要接到那群聒噪女仙的一百份投诉!”
安文神……你这样会永远单身的。
谢愔扶额,“好吧,那个咸鱼是谁?”
安知彼深恶痛绝:“一个小小的五阶散仙,叫申弦,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那张脸。”
“……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仙的啊?”
安知彼一脸不屑:“战死沙场后,他家里人给他砸功德。”
“原来是土豪。”谢愔了然,道:“这个人仙不像,还有其他的吗?能不能我讲详细一点,你也好明确的找?”
安知彼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一本书啊,什么都记得住,这些年来我都快秃了,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一天到晚忙到死,还要听一堆人吐槽我,清焰那个混蛋一点也不管事……”
谢愔忍住想要捂耳朵的冲动,小声嘀咕:“不仅要秃,还越来越唠叨……”
安知彼耳朵尖:“你说什么!”
谢愔立马道:“我也要秃了,没事,我们一起。”
“……”缓了一口气,他继续道:“那个下凡历劫的,是因为杀孽上天的,煞气深重,所以被我安排下去洗洗煞气了。至于那个隐居的,没什么特别的,单纯的隐居,好像是情劫受伤,所以不想出世了。”
谢愔眼睛一亮:“会不会是他呢?他叫什么名字?”
安知彼眉一皱,想了想,“好像,叫什么……梦回。”
谢愔上手抓住安知彼的袖子,眼睛闪闪发光,“你可以把他带出来吗?”
安知彼把自己袖子撤回来,恶声恶气道:“我都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我怎么把他带来?你忘了界阵还没有修好吗?”
谢愔又把他袖子扯回来,“你安文神神通广大只是渊博,找一个小小的神仙完全不在话下的!”
安知彼:“……好。”
天上人除了谢愔与浮胥东林之外,没人知道暴躁的安文神是个不禁夸的神仙,耳根子还软!
安知彼别别扭扭的要走了,临走时嘱咐她:“你还是离哪个卫殃远一点比较好。”
谢愔一愣,“嗯?为什么?”
他眉头深蹙,似乎难以接受,道:“我居然看不透他的前世今生,摸不准这个人,太危险了,所有的事都是道听途说,关于他,我一点依据都没有。”
谢愔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有就没有吧,你以前不是也说看不透我的前世今生吗?”
何况,她已经和卫殃产生纠葛了,又怎么可能不会接触。说实话,她还是明白自己对卫殃存了什么心思的。
但是卫殃,他也看不透,他对自己的情感,好像还要复杂许多。
她隐下情绪,笑着把安知彼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