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曦图

9、第八章

　　林念牵着秦馨在军营里四处转，这里是远离人烟的，西北本来就人少，较大点的城镇都是围绕绿洲而建，沙漠中的绿洲分散，城镇自然也就隔得远，不幸的是，大军驻扎的地方附近没有绿洲。饮用的水都是靠着最近的城镇运进来的，即使是这样，水量仍旧是紧缺的。万一……军备跟不上……林念正想着，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水汽，他下意识往前面看去，却发现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秦馨带到哪儿去了。只是在一个岩洞里面，面前是一个水潭。
　　水潭的水清澈见底，周围的植物焕发出勃勃生机，林念赶紧上前捧了一口水喝，发现这里似乎是地下水，完全可以放心饮用。他复杂的看了一眼秦馨，然后有点神游天外的想着，是不是因为秦馨是一棵小草，才能找到这处水潭，直到秦馨拉了拉帕子，林念才回过神来，然后问道:“能回去吗？”
　　秦馨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林念有点没法子，就摘下自己的头盔盛了一点水，想着回去可以放到秦馨的盆子里。然后一手捧着头盔，一手被秦馨拉着的林念就这样又被牵回了军营。回到帐子后，他先把水都倒到大水壶中，递给秦馨，然后就兴冲冲地跑去和顾副将商量这件事了。秦馨就一个人呆在营帐中，捧着那壶水，然后把手指浸了进去，熟悉的感觉。什么感觉呢？
　　这厢秦馨还在想着，那边林念和顾副将正商量的火热，他们打算把那处水潭最为底牌，以备不时之需。商量好之后，林念就回到了自己的帐子，他听到秦馨有些低喃的话语：“有人来了……”
　　有人？说的是他吗？突然有探子来报，说是犬戎又发起了进攻，是从另一边过来的。林念赶忙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根本没有整顿，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发动俩次进攻？还是说他们早已在那里屯兵了？”探子跪在地上，然后说道：“此次战乱，似乎并不仅仅是只有一个犬戎参与了，所有周夏以前统治的西北国家几乎全部参与了，我们刚刚打退的确实是犬戎的战队，但是这一次来的不是。”
　　林念又紧张又有些愤怒，整个西北分明是没有把大安放在眼里。誓死也要……把他们通通拿下，林念想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种冰凉的触感，有点讶异地看到牵着他的秦馨，稍稍稳定了一下心情，然后向他投了一个勉强的宽慰的笑容。然后林念就听见秦馨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林念下意识地摇头，但是又拗不过秦馨的要求，只是盼她能安分一点，好好保护自己。
　　秦馨就跑到马场挑了一匹枣红的高头大马直接赶向战场，林念赶紧随意挑了一匹马，翻身上马紧跟着她。大军早已列队，看见自己的将军振臂一呼，立马跟上，一万六千人组成一个军阵，上中下三路快走，骑兵弓箭手步兵前后排布，伴着战鼓的鸣叫，气势汹汹，虎虎生威。
　　自古以来，两军相对，便是地府最忙碌的时候。血色漫上天边，到处都是厮杀与被厮杀的人，妖异的血色久久的停留在这块地方，这里埋葬了大安和西北各族将近三万的人。
　　秦馨没有用任何的武器，只是用妖力凝成一把和林念一样的长戟，冲上前，直接割断了敌将的头，敌军看自己的将军已亡，自乱阵脚，慌不择路地逃走，被林念的军队包围，最后逃走的人寥寥无几。
　　大安一共有俘虏九千三百一十七人，战马一千多匹，还有其他数不胜数的战利品。大安打了一场完美的胜仗。
　　秦馨也替林念找到了陪他戎马一生的坐骑，取名为情。
　　……
　　“大安固国之战，史称抗西之战。此后，大安以繁荣昌盛之姿，走向了自己发展的高峰。这场战役更加被人称道的地方，在于一个女子，也就是后来的皇贵妃秦馨……”
　　——《明史通记》

　　易铺内，文绮看着已经停止讲故事的秦馨一眼，说道：“怎么不继续了，这以后，你们应当是在一起了吧。”
　　“确实，但后来我就成了皇贵妃。”秦馨站在那里，只是淡淡地说道。比起前面冗长叙述的林念和她的战争生活，这里简直是少的可怜。
　　“那为何不走，以你的能力，带着林念一起私奔也不是什么难事。”文绮翻开了自己面前的书，有些随意的说道。
　　“你猜，我是因何而长？”秦馨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他一个问题。看着林念抬头，她又说道，“是他的家国之情。”
　　“原来如此啊……”文绮发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声。世间仅有一株的情草，若是因何而长，必将那种情感放在第一位。多情易被伤，情草只会记得情，除非……
　　“那林念呢？”文绮又转身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本本子，不是太厚，封皮也有点粗糙，上面只是用通用文草草地写了三个字——记忆书。
　　秦馨走近了一些，似乎在确定什么，然后才说道：“我给他喂了我的汁液。”文绮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情草因情而生，汁液却是做忘情水的主要材料。秦馨看着文绮，又说道：“我不求文先生帮我什么，只是听说文先生需要记忆了，那便帮我拿走吧，一举两得。”
　　文绮点了点头，那本记忆书突然打开，一道金光把秦馨脑中的一根细金丝拉了出来，缠进了那本书里，书又合上了。
　　秦馨感激的拜了一下文绮，在快要出门的时候，她又说道：“我在文先生身上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可是我似乎忘了是什么，总觉得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若是我想起来了，一定会写信告诉先生的。”
　　文绮应下了，秦馨便离开了，易铺门又关上了。带着那个沧桑的门铃，也不知又会存在多久……
　　下一个来人，不知道又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