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无限］》姽醉

99、恒星

　　星子高悬于夜空，但总有一天，它会坠落。——《帝国史书?一卷》

　　行星依旧转动，永恒的太阳发出冰冷的光芒。
　　这是一纪元，帝国的脑失控了。
　　人们开始了逃亡。

　　“卡利，卡利！”
　　木屋前的男人疯狂砸门，紧张的情绪使他更加的暴躁。
　　“卡利！开门！”
　　木屋里很久没有声音，男人着急起来了，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股脑的撞上门去。
　　他想将门撞开。
　　碰！——
　　男人在撞上门的那一刻，门开了。
　　被压在地上的瘦弱青年男子吃力的推开身上的大山。
　　卡利扶了扶歪掉的眼睛，有些无奈：“雅克，我好不容易睡着的……”
　　男人，也就是雅克，他看见卡利说话，眼神微动，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他。
　　“太好了，你没事……”
　　卡利一下子顿住了，一只手支撑着自己，一只手在空中悬了半天，然后落了下来。
　　卡利拍了拍雅克的埋在他颈间的头，说：“快起来，我快支撑不住了。”
　　雅克这才松开手，站了起来。
　　看着卡利慢悠悠的站起来，雅克一只手将卡利提了起来。
　　无视掉卡利幽怨的眼神，雅克关上门，献宝似的打开了背包。
　　“卡利！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卡利晃晃悠悠的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面前的男人站在他旁边，将包里的东西一个一个的往外拿。
　　直到男人拿出一瓶罐头，卡利的脸色一变。
　　雅克的手突然被抓住，手上还拿着那瓶罐头。
　　男人疑惑的看向卡利。
　　卡利伸手将男人手中多罐头拿起来，翻转朝下，他颤抖着嘴唇，确定了什么。
　　雅克疑惑：“卡利，怎么了？”
　　“走！”
　　卡利将桌子上的东西一齐丢进背包，快速的站起身，拉起雅克的手往外跑。
　　“快走！”
　　手中的罐头落在了地上，卡利与雅克跑出来木屋。
　　咔哒！
　　罐头落在了地上。
　　咔哒！
　　罐头扭转了罐身，鲜红的屏幕出现在罐头中央。
　　这是一个机器人。
　　“滋！指挥部，指挥部。发现卡利亚斯?约克，帝国东部，帝国东部，艾泽拉斯大森林，森林……”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木屋被炸成碎末。

　　卡利拉着雅克跑，没几步开始气喘吁吁，雅克见状一把将卡利抱起，飞来的跑了起来。
　　没多久，他们便听见了爆炸声。
　　他们知道那是从那里传来的。
　　雅克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自己带回了一个什么东西了。
　　他懊恼的加快了脚步，飞快的带着卡利离开了这里。

　　脑的虫子们。

　　帝国的人们这样称呼那些东西的。
　　他们有的是大小不等的动物，有时候是各种各样的伪装成瓶罐之类的垃圾。
　　他们被脑制作出来，用来寻找，迷惑，猎捕人类。

　　这是天启失控的第十年，人类也开始逃亡了十年。

　　帝国的首都，达纳苏斯。
　　银灰色长发的男子注视着面前的光幕。
　　眼中快速闪过的一丝微光表示着他不是人类。
　　他的底下，不少的人形机器人在自己的工作上工作。
　　这个硕大的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直到他们面前的光幕出现了变化。
　　一个男孩，灰蓝色的长发落地，穿着宽松的一件衣物。
　　他的眼睛是黑色，如墨一般的纯黑色。
　　光幕中的男孩似乎悬浮在空中，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的闪现不同的0与1。
　　“罗德里克。”
　　男孩在光幕中开口了。
　　银灰长发的男子右手抵在胸口，身体微微往前倾，这是对于上位者尊重与服从的礼节。
　　“我主。”
　　罗德里克恭敬的说道。
　　男孩微微歪头，他说：“有先锋队的成员找到了卡利亚斯，你协助雷尔夫吧，帮我把他带回来。”
　　“是。”

　　罗德里克行走在一条极长的走廊，一面是长至尽头的落地窗一面是一扇又一扇被紧紧关闭的铁门。
　　罗德里克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与此同时，他面前的门也随之打开。

　　而在另外一边，自知做错事情的雅克带着卡利离开了艾泽拉斯森林。
　　他们本来就待在森林的边缘地区，往西走是帝国首都达纳苏斯，往南走是海域，而北边，是一片极地沼泽，如果不是脑失控，这片沼泽本来是应该被开发出来的。
　　卡利决定往海域去，雅克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在一片树林里，雅克沉默的劈材，他们面前烧着篝火。卡利将食物放在火上烤着，这是他们的晚饭了。
　　卡利扶了扶眼镜，往雅克悄悄一瞥。
　　劈玩材的雅克将木材放在他们之间，就地一坐，看着燃烧的火堆沉默。
　　卡利叹口气，拿起一截树枝戳了戳雅克。
　　“雅克。”
　　雅克一惊，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卷缩起来，小声说：“对不起。”
　　雅克知道自己没什么见识，也不认识什么机器人，他只是看见了那个罐头想着卡利已经好久没吃什么好吃的了，于是雅克就把那个沉甸甸的罐头捡了回去。
　　但是，差点害了卡利。
　　雅克心里想着，更加难过了。
　　要不是卡利第一时间认了出来，现在，卡利就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雅克心里突然沉闷，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卡利无奈的伸手，他将手放在雅克头顶上，“我没怪你，也不要自责。”
　　卡利抬头看向暗淡的夜空，那上面，星子已经快看不清了。
　　“本来我就打算要离开哪里了，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雅克闷闷的说：“可我差点害了你，我还把机器人带回去了。”
　　卡利浅浅微笑：“我还在这里啊。”
　　卡利揉了揉雅克的头发：“我还在这里啊。”
　　夜晚的火焰燃烧着，它向上燃烧着，追逐着风，它向上的燃烧着。
　　夜晚孤寂，树叶被风吹起。
　　一时间是如此的安静。
　　夜空中的星子暗淡不可见，银灰的月光上朦着一层浅紫的纱。
　　那是帝国的脑丢下的锚。
　　用来掌握这个星球的锚。
　　好在的是，在那场混乱里，有人将脑的权限指令拿走了一部分。
　　失控的脑没有发现这件事，这也避免了人类不会在这个星球上彻底无法生存。
　　那层浅紫的纱，脑可以查看，但是因为指令的缺失，无法归它使用。
　　这为人类带来太多的机会。
　　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一个杀死脑的机会。
　　但遗憾的是，谁也不知道那部分的指令被谁拿走了。

　　红发的女人从山坡上滑下来，与此同时，一只一人多高的野猪也被丢了下来。
　　女人一脚踩在野猪身上，喊：“邦德！找死啊你！我还在下面！”
　　山坡上邦德冒出一个头，笑得贱兮兮的。
　　“哎呦！不好意思艾薇拉，你没事吧。”
　　艾薇拉拿起一个石子砸在邦德脑壳上：“恶心死了！你们快给我下来！”
　　邦德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叹了口气，率先跳了下去。
　　后面紧跟着一女两男也跳了下来。
　　博瑞拽起野猪的一只脚，拖起就走。
　　“你们别吵了，不然今天就别想回去了。”
　　艾薇拉冷哼一声，哒哒哒的往前走了。
　　“怪谁！谁要往竹林那边去的，猎物还丢了一半多，现在还天黑了！”
　　“好好好，我的错。”
　　“好啦，咱们赶紧赶回去。”
　　艾泽拉斯森林深处。
　　被拦截的道路，布满荆棘的路障隐藏在草丛中。隐约有着树屋藏在树林间。
　　这里是幸存者的基地之一。
　　只有在这样最原始的森林里，人类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多伦，邦德他们回来没。”
　　长着络腮胡的高大男人在一片空地，周围是忙碌的人们，架着烤架的男子头也不抬的说：“还没有。”
　　洛佩兹皱眉：“他们又跑远了。”
　　多伦架好架子，说：“他们不小了，你要对他们有点信心。”
　　洛佩兹：“那也要看虫子会不会看着他们有信心的份上不爆炸才行。”
　　多伦啧了一声，捣鼓起自己的来。
　　“叔！——我们回来了！”
　　邦德背着一大袋子，隔老远的挥手。
　　洛佩兹的神情放松下来，多伦耸耸肩，嘀咕一句：“看吧，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博瑞将野猪丢在地上，多伦看了一眼：“不错啊，可以啊你们。”
　　艾薇拉：“那是！”
　　洛佩兹拍了拍博瑞的肩，朝他们说：“做的不错。”
　　博瑞闻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邦德在他旁边朝他挤眉弄眼，倒拐子戳了戳他的胳膊。
　　博瑞脸一冷，转身离开。
　　邦德背起手，一副人心不古似的：“啧啧啧，现在的人啊。”
　　艾薇拉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拖起就走：“行了，赶紧过来处理猪肉。”
　　夜晚的寂静被打破。
　　燃烧的火焰炙烤着肥嫩的肉，伴着香料味道飘去老远。
　　人们在森林伸处高歌起舞，诉讼明天。
　　他们忘却了所有，开怀大笑。
　　似乎，人类长久以来，就是这般生存，从没有变过一样。

　　城市里高楼漆黑，霓虹熄灭。
　　本该喧哗非凡的街道只有例行检查的机器人在行走，蓝色的光屏闪烁，很快淹没在一片漆黑中。
　　高楼之上，寒风冽冽。
　　灰蓝色的长发被吹起，漆黑的眼睛中倒映着流光。
　　一寸又一寸的剪影从眼中闪过，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