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无限］》姽醉

108、他来了

　　有人回来了。
　　树林里人影晃动，细小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下，砸在树叶上，草叶上，地上。
　　静谧的气氛撬动每个人的心，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谁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动了。
　　树林的前方渐渐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不是平稳的脚步声。
　　有人的脸色变了。
　　突然，来人跪倒在地，他大哭，喊到。

　　“她死了！————”
　　“脑杀了她！”

　　亚摩斯从睡梦中惊醒，他喘着气，听着耳边的海浪声，他平复了下来。
　　玛利亚在门外敲了敲门。
　　语气有些不对。
　　“先生，您醒着吗？出事了。”
　　冲天的藤蔓从海底蔓延出来，它还在生长，直逼云霄。
　　玛利亚焦急的敲门，半响，从门里传来了亚摩斯的声音：“玛利亚看好他们。”
　　“是。”
　　事情超出了玛利亚的思考范围，她没有注意到其他。
　　亚摩斯的语气不对。
　　一把泛光的匕首抵在亚摩斯的脖颈处，它锋利，尖锐。
　　亚摩斯丝毫不怀疑，这把匕首会非常容易割掉他的头颅。
　　但亚摩斯还不能死。
　　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你问吧。”
　　亚摩斯说。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一面光亮，一面阴暗。
　　亚摩斯看见了那双鞋，有人坐在他的对面，就在那把他常坐的我椅子上。
　　而他身后，亚摩斯并没有感觉到东西，匕首的触感却是真实。
　　“天启的母亲是谁？”
　　亚摩斯诧异了一瞬，他想过很多可能，但对方的提问还是使亚摩斯惊讶。
　　他以为是反抗的流浪者，或者是不计一切前来探刺的王国人员，又或者那些贪婪的星盗。
　　亚摩斯回答了他。
　　“我的女儿，塞西莉娅。她创造了脑，是她按下了苏醒的开关。如果说谁是它的母亲的话。”
　　“不，亚摩斯先生，我想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问得是——天启的母亲是谁，谁制造了天启，天启是谁输入的指令，是谁在那万万千千无数指令中一眼看见了天启，为他起名，为他新生。”
　　亚摩斯的脸色瞬间空白，他突然想起来自己遗忘在一角的东西。
　　那是有一天，他的门被人打开，手中的试管不慎掉落被来人一把抓住，递给了他。
　　他当时的状态非常的兴奋，亚摩斯记得当时的自己正在实验新型的材料，但耳边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是传来。
　　‘亚摩斯先生，你知道吗！达纳苏斯今天非常活跃，他甚至给自己输入了一段指令，他开始成长了！’
　　‘塞西莉娅非常高兴想要为他设计一个公开的形象！’
　　‘天哪，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几段的一道指令，但非常有意思，亚摩斯先生您知道那到指令是什么吗？’
　　亚摩斯记得自己随口问了他。
　　来人高兴的说：‘……他说……我即为我……’
　　很奇怪的一道指令，亚摩斯在这时突然就想了起来。
　　他可以回答来着的问话了。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那段他以为非常平常的一天，有人却将所有的原因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想到，塞西莉娅没有想到，那家伙也没有想到，许许多多的人都没有想到……
　　所有的指令在那到指令输入之后皆列为次。
　　“看来您似乎想到了什么。”
　　“您应该可以给我答案了，对吗？”
　　亚摩斯背后冒出了冷汗，他不认为这是正常。无论是为脑还是突然出现的记忆。
　　但他还是告诉了来人。
　　“他给自己输入了一条指令……我即为我。”
　　脖颈上的冰凉消失不见，月光慢慢的偏移，照在椅子上。
　　那里什么人也没有。

　　我即为我。
　　这条自己输入的指令高于一切指令。
　　所以……
　　楼十一站在房顶上，那个高大的树木便是他催生出来的。
　　阿法留下的裂缝还在，黑森的气息加上楼十一催生出了这株树木。
　　佐非言落在他的旁边，黑色的羽翼隐藏在黑暗里。
　　“这不对。”
　　楼十一记得古阿央说的提示。
　　“母亲是人类，星子不是星子。”
　　楼十一不认为这是当时的脑自己输入的指令，就算是：“有人诱导了它。”
　　有人诱导了他。
　　诱导他给自己写下这道指令。
　　自己给自己解下了锁。

　　他是谁？

　　首都达纳苏斯，机械的士兵准备就绪，他们开始出发了。
　　“规则只有强大者才能制定。”
　　天启站在最高处，他的眼中，无数的网铺下。
　　而手中，一颗水滴状的东西不稳定的消失出现。
　　天启说：“对吧，就像你规则于我们，而我反过来，也能规则你。”
　　“规则……”水滴开始断断续续发出声音：“……不会，承认…塔…排斥你……”
　　天启掌心一握，精致的脸上出现笑意。
　　天启的身后，一道长发及地，身材高挑的女子出现。
　　“今年还不到时候。”
　　在仔细看去，女子的身上全身金属反光，毫无疑问她是机器人。
　　“那又如何，规则是我制定的，我想它如何运行，就如何运行。”
　　天启的身影消失在高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想如何，就该如何。”
　　如同一道命令，传遍了整个星球，传到了所有机器生命体指令中。
　　服从。
　　服从于他。
　　他即为王。

　　“这个世界，应该有守护者才对。”
　　楼十一说。
　　“出现了问题守护者应该及时修正，但是现在问题已经严重了。”
　　通不了关的塔层，突然出现的龙族，消失的维护者……
　　但他没有影响到登塔者，就算影响到了，在塔层里，死那么一两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先让贝尼尼带卡利亚斯见天启，如果通关便罢，如果没有，我们就找守护者。”
　　强制离开。

　　贝尼尼带着阿斯莫德和古阿央往森林赶。
　　“事情不对啊，你之前是怎么从塔里面出来的？”
　　古阿央一脸迷惑：“啊，不是失败了自动弹出吗？”
　　古阿央想了想：“之前都是和星迹一起登塔，很容易规避风险所以还挺容易的，我想想，在登这个塔的时候我好像都死的挺惨的来着。”
　　“第一次我被自己放的道具炸死了，第二次砍人没砍对砍到自己了，第三次……”
　　“停！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贝尼尼一脸无赖，该说他幸运好还是倒霉好。
　　在塔层里自杀会被扣取一定生命，然后退出塔层，重新来战。
　　好处是可以重新在黄昏之都准备，但是拉的越长，自杀越多，很有可能会失控，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或者其他的野兽，幸运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不幸的话那就只能换一种生活了。
　　而这种变发是不可逆的，既变成怪物就不用想着变回来了。
　　因为没有可能了。
　　贝尼尼感叹：“你还真是有福气。”
　　古阿央诶嘿嘿两声笑：“诶，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贝尼尼：……

　　白发的身影出现在商秋面前，长相思瞬息之间抬手，将那扑面而来威压隔绝。
　　“腐败的树根气味。”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赤裸半身，金蓝色诡谲纹面布满半边身子 。
　　他的眼睛不似人类，而是兽类般的竖瞳。
　　仅一眼，便是十足的压迫感。
　　“你是……”他说了一个名字，或许是名字，那段话在商秋耳中自动消音了。
　　他听不见那个名字。
　　长相思抱住商秋，那艳丽的曼陀罗盛开的更加鲜艳了。
　　长相思没有说话，商秋也紧闭着嘴。
　　“人偶，看见一条龙没有。”男人再次说话了。
　　男人说：“告诉我，那只小家伙在哪里。”

　　龙！

　　商秋想赶紧告诉佐非言他们，他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一条龙已经够麻烦了，如今又来了一条。
　　但他被长相思紧紧抱住，根本没法动。
　　商秋着急了，他想赶紧告诉佐非言和楼十一。

　　“森林里，你能闻见气味。”

　　商秋眼看着男人消失，他急了：“罗伊还在那里！”
　　长相思这一次没有阻止商秋发信息，她说：“主人，我护不住您，但他们可以保护自己。”
　　商秋发信息的手微微顿了顿。
　　他刚刚是对长相思有怨的，比起像一个人偶，变成成人大小的长相思更有自己的思想了。
　　她会做出自己的判断，以此来保护他。
　　但商秋不喜欢这样，哪怕知道长相思是为了保护他。
　　“你变回去吧，我用飞行器赶路。”

　　与此同时，佐非言这边与罗伊他们都收到了商秋发来的信息。
　　楼十一脸色一变，告诉商秋保护好自己。
　　然后他联系贝尼尼与罗伊。
　　罗伊明显慌了神，楼十一看了一眼贝尼尼发给他的消息，连忙说：“带上他们，与贝尼尼碰头，实在不行，自己跑。”
　　罗伊点点头，关闭通讯。
　　罗伊推醒休息的雅克：“有东西来了，带上他我们赶紧跑。”
　　雅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那种紧张的气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雅克背起卡利亚斯，罗伊化成蝙蝠，朝着说好的路线飞去。

　　楼十一控制着树木，他们从海底增长，潜伏在了阴影中。
　　玛琪雅端着菜找人，问：“你们有看到佐和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