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学家失忆后[星际]》落云烟

48、Chapter 48

　　她看着熊，熊也看着她。

　　薇利亚看着它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蹲下。

　　这是堪察加棕熊？或是相近的某个亚种？普通棕熊不会长得像它这么大，看样子这一头是雄性，体重估计在六百公斤以上，异能对它不起作用。

　　不要慌张。棕熊主动攻击人类的事件较少发生，除非它们受到惊吓或感觉到危险。曾有人教过她面对棕熊时的脱身方法，不要惊叫，不要突然奔跑，要保持戒备，慢慢蹲下，然后后退。

　　奥苏恐怕还没注意到身后的变故，毕竟她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方法看来还真有效。薇利亚向林中退去二十米左右，棕熊一直盯着她，稍微前进了几步，但好歹没有扑上来。

　　它也太大了吧？长相十分凶恶，令人心里发毛。要是被它追上，都不用别的，一巴掌就把人拍死了。

　　再退一段距离就接近安全了。在这危急时刻，薇利亚却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它会从她身后出现？故意绕过来的？熊的嗅觉很好，它能分辨人类的味道，所以它不会对奥苏感兴趣，它只对人类感兴趣。

　　为什么对人类感兴趣？难道它曾经吃过……

　　它扑过来了！

　　薇利亚/情急之下开了一枪，没打中，枪声是她发给奥苏的求救信号。她站起身拔腿就跑，直接往林子里钻，密布的林木或许能对棕熊庞大的身躯造成些许阻碍，但这样一来，她就无法与小径上的奥苏会合。

　　霰/弹枪的有效射程是很短的，如果奥苏不追上来就无法击杀这头熊。他追得上来吗？薇利亚不知道。

　　如果说她能跑过一头熊，那绝对是天大的笑话。幸好林木确实对它造成了阻碍，在这地形复杂之处，薇利亚略占些优势，她灵活地绕过树木向前狂奔，这辈子从没跑过这么快。

　　棕熊紧追不舍，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在一棵树后急停，喘息不止，举起步枪对准熊的右眼来了一枪，命中了！

　　枪法没有退步，但熊也没死。

　　她继续掉头奔跑。这一头棕熊的体型十分巨大，世所罕见，因此皮糙肉厚的程度也出人意料，打中眼睛竟然不死？或许情急之下弹道偏了，那一枪没能打穿它的头部？

　　薇利亚来不及想这许多了，现在的距离不允许她停下来再开一枪。她已经跑不动了，估计受伤的棕熊也支撑不了太久。她很想把步枪扔掉，这把枪装上弹药和瞄准镜后重量快十斤，对她造成很大负担。但这保命的玩意儿又不可能轻易丢弃。

　　经过一棵枝杈较低的树时，步枪的背带一不小心挂在了上面。浪费时间去解开它无异于送死，薇利亚干脆放弃了步枪，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这场追逐战不知持续了多久，感觉上有二十分钟，实际可能也就几分钟。直到她冲出密林来到相对开阔的高地，已经无处可藏，刚才她隐约听到枪声，可能是奥苏开了枪，但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薇利亚胸腔剧痛，差点倒不过气来。她心念电转，这地方她有印象，似乎离基地建筑不远，如果接近建筑，棕熊或许会因为恐惧而退却。

　　但这是一片高地，她跑到边沿才发现岩壁陡峭，距离下方约有七米，就算有积雪缓冲，从这种高度掉下去也非死即伤。

　　她掏出手枪回身。棕熊已经受了重伤，却并不逃跑，或许它被激怒了，或许它饿极了。再有十几秒它就会扑过来，等待奥苏救援是不现实的。

　　放弃吗？薇利亚趁着还能开枪，将手枪中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它的速度减缓了，但仍然没有停。

　　放弃吗？

　　她将手枪扔了出去。

　　已经很累了。

　　从这里跳下去摔死，或许好过被棕熊抓死。

　　放弃吧。

　　在短短的一瞬之内，薇利亚心中涌起了某种熟悉的感觉。她不合时宜地想起被克伦攻击的那一次，那一次她也放弃了。那时真的是无路可逃吗？如果再思考一下，或许她可以从刀下逃脱。

　　可是她放弃了。

　　还有……还有……她放弃过很多次。

　　是因为想死？

　　她太容易放弃了，她忽然明白了布兰登一直以来在担心什么。

　　薇利亚恍惚间朝身后的岩壁看了一眼，岩壁中央有一块突出的尖锐岩石。

　　虽然有点痛苦，有点累，还有点想死。但还是别放弃。

　　她飞快地将外衣脱了下来，纵身跳下高地，身体险险避过岩石，衣服却挂住了石头的尖角。完美的缓冲！

　　然而薇利亚的手没能坚持多久，她放开了衣服，掉了下去，跌落在雪地上。

　　她看到了天空。

　　下一瞬，棕熊从岩壁上方飞身跃出，“嘭”的一声坠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薇利亚侧头看了一眼，它的伤口血流如注，面部比方才更加狰狞。它起身了，虽然不稳当，但还是向她爬了过来。

　　薇利亚动不了，可能是冷，可能是摔伤了，也可能是体力透支。

　　她看着熊朝她爬过来。

　　伴着一声枪响，棕熊硕大的头部从侧面被贯穿，鲜血溅射。薇利亚惊呆了。

　　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全都击中要害，开枪的人像是要把这头熊打成筛子。距离太近，薇利亚甚至怕子弹会落在自己身上。

　　第五枪。

　　枪声止息，棕熊在距离她不到一米远的位置，死去了。

　　鲜血洇红地面，薇利亚看着它的眼睛。这庞然大物再也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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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是一大章，但是我想快点把旧章都覆盖掉（看着有点烦），就分两章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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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46章梅因提到的机器人的“自我意识”、“自由意志”之类的，我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了，应该是阿西莫夫某一本机器人小说的序言里，大意是内置三大法则的机器人“有自我意识而无自由意志”，我现在找不到那个序言了，也不记得作者是谁。总之这个概念是源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