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学家失忆后[星际]》落云烟

39、Chapter 39（新）

　　次日，约顿游乐园。

　　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就是在游乐园游玩。莉莉丝和维克多刚刚去了鬼屋，薇利亚不怎么感兴趣，就在外围闲逛。

　　路过射击游戏的摊位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布兰登站在摊位前，摊主正将一个小小的包装盒递给他。

　　薇利亚走过去。根据展板上的奖品信息，他拿到的是二等奖——价值五千星币的桌面机器人，只有手掌大小。

　　“这游戏这么难吗？连你都只拿了二等奖。”她问：“还是说这是你自己挑的？”

　　“比想象中要难。”布兰登道：“有很多动态靶和假靶，要拿满分不太容易。”

　　他望着展板，似乎不舍得离开。薇利亚问：“你想要哪个？”

　　他指了指展板最上方的特等奖，那是价值一万五千星币的巨大赛车模型。

　　“是赛车模型啊，你的兴趣和维克多差不多呢。”她拿起摊位上的道具枪和VR眼镜，认真看了看。

　　“毕竟，现在一般人都不能拥有私家车了。”他说，“喜欢车的人执念会比以前更深。你不喜欢吗？”

　　薇利亚：“我还是更喜欢星舰。”

　　布兰登笑了：“那就更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了。”

　　十分钟后，他拎着几乎有半人高的包装盒，心满意足地离开。

　　“好厉害，不愧是你。”他说：“老板的脸色都变了。”

　　“我擅长这个嘛。”薇利亚笑道：“你还有什么想玩的项目吗？”

　　“你要陪我吗？”布兰登看上去有些惊讶：“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把这个寄存了，马上就好。”

　　——

　　第四天的行程是逛动物园。晚间，薇利亚请SF-24打开了梅因个人研究间的门。

　　她和SF-24先后将头探进去，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薇利亚：“好黑啊。”

　　“可以开灯。”SF-24触摸到墙上的电灯开关，暖白色的灯光亮起。

　　薇利亚走了进去。机器人道：“我晚些时候会送茶点进来。”

　　“好，一会儿见。”

　　这个房间仅用于机器人研究，没有摆放床或沙发。梅因·特列斯如果想休息，随时可以去楼下的豪华套房。这里空间宽敞，家具不多，有计算机、小型车床、写字台、书柜、储物柜、茶几和一块白板。

　　房间不算太整洁，但台面上也没摆放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梅因允准她进入这个房间，她当然不打算随便看看就走，必须要仔细探查一番才行。

　　书柜里除了机器人专业的相关书籍，还有几本小说，估计是梅因放松时拿来随便翻的——东一本西一本，不成套，摆得也没什么章法。有《阿西莫夫机器人短篇全集》和《天堂的喷泉》，还有《曙光中的机器人》，系列中的其他几本也许放在别的地方。（注）

　　在艺术博物馆收到字条时，薇利亚就有所察觉，看到这几本书后她更加确定——梅因·特列斯的品位和她极其相似。这几本书放在这里应该不是刻意为之，书籍都有长期被翻看的痕迹，况且，几乎没人知道她究竟喜欢什么。

　　写字台旁边立着一块白板，白板上用磁钉固定着半张照片——之所以说是半张，是因为它被撕去了一部分。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苍白的雪原上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灰色建筑，建筑前站着三个人，最左侧的人被撕去了上半身，照片上只剩下他的腿。

　　至于另外那两人，分别是马丁·杜萨德和劳伦森·克里斯蒂。

　　熟读人造人历史者不可能不认识这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马丁·杜萨德是当年支持人造人计划的政府官员之一，而劳伦森·克里斯蒂则是承包该计划的人造人研究所所长。

　　那么被撕去的那个人身份不言而喻，他一定就是阿瑟·兰彻斯特。

　　这张照片推测拍摄于本世纪10年代，距今70年左右。阿瑟·兰彻斯特之名无人不知，他是攻克了人造人工程技术难关的关键人物，被称为“人造人之父”。

　　人造人工程的相关技术早已存在，考虑到伦理与社会问题，工程一直未能付诸实施。直到近百年，战争、移民、医学、异能等方面的需求日益迫切，几经辗转，旧冕不得不通过“人造人计划”议案，工程正式开始施行。

　　在实践过程中，研究者遭遇了过去不曾遇到的技术难题。人造人的基因与人类多少有些差异，他们普遍短寿，突变畸形或染上怪病似乎不可避免。通常在十个人造人当中，有九个都是废品，不要说掌握异能，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

　　最终克服这些难题的人就是阿瑟·兰彻斯特。经过他的研究与调整，人造人工程产生畸变个体的概率从十分之九降到百分之一，多数人造人摆脱了短寿、突变、染病的宿命。基因改良后，他们持有异能的几率也大大提高。除了没有父母之外，人造人与人类之间的差异已不复存在。

　　阿瑟·兰彻斯特的“功绩”在历史上颇具争议。同时他还是个神秘人物，尽管他的名号传遍星际，知晓他样貌的人却寥寥无几。网络上到处都找不到他的照片，历史书上更没有，即使有流传下来的实物照片，也都像这张一样被撕去了面部。就连新冕的核心人物都不曾见过他的长相。

　　先不说这照片是从哪里来的。问题是——梅因把它放在这儿干嘛？人造人计划和机器人计划又没什么直接关联。

　　薇利亚将目光转向写字台上的电脑。

　　——

　　研究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除了这台电脑。

　　薇利亚对着亮起的屏幕发呆时，SF-24敲门进来，手中端着红茶和点心。

　　“你知道他电脑的密码吗？”薇利亚问。

　　“19100608。”他答道，轻轻将托盘放在茶几上。

　　薇利亚输入密码后说：“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问吧，他真的不会介意我看他的电脑？”

　　“不会。”SF-24道。

　　机器人出去了。薇利亚翻着硬盘里的文件夹，试图扒出点研究资料以外的玩意儿。她确实找到了有趣的东西，首先是她的照片——上过热搜的那几张，还有些别的，都是在同一时期利用学园的清洁机器人拍摄的。

　　这倒是并不令人惊讶。侵入机器人的控制系统对梅因·特列斯来说轻而易举，他是热搜事件的幕后推手。他也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刺激她想起过去。

　　她还找到一些风景照片——雪景、山景、湖景和天空，有时拍到山雀、松鼠之类的小动物。照片中出现的灰色建筑和白板上那张照片里的灰色建筑很像。那是最初的人造人工厂，位于西伯利亚。

　　不过，建筑周围的环境有所改变，这批照片和白板上那一张拍摄于不同时期。可惜照片的附加信息中没有显示拍摄日期。薇利亚一张一张翻看下去，拍摄内容总是风景和动物，但偶尔会出现几个人影，似乎是不小心拍进去的。

　　也许是因为气质异于常人，其中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照片的主角是雪中针叶林和一只阿拉斯加犬，这个人的背影只出现在照片边缘。他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水貂毛帽子，身形挺拔，姿态可称得上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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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堂的喷泉》——作者阿瑟·克拉克
《曙光中的机器人》——作者阿西莫夫，是银河帝国机器人系列中的一本
2024.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