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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兽朏朏歌声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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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忧顺流而下,终于来到姑苏城。姑苏美食名闻天下,乐无忧以前看的多了,常常馋到流口水,却从没真正尝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怎能不开怀大吃一番。
“姑苏台上春发光,菊老寒轻香未歇。”这是名为玉楼春的词,但乐无忧只是关心玉楼春的食物。玉楼春是姑苏的一家传统老店,最出名的是“梅花面”,但这面一天只卖一百碗,卖完就没了。
他现在饥肠辘辘,马上赶到玉楼春。
“小二,来一碗梅花面。”
“对不起,客官,梅花面刚刚卖完了,明天请早吧。”
顿时有一万头马匹从乐无忧的心里狂奔而过。
“谁?是谁!是谁抢了我的面?!”
小二指指东面坐着的一位书生。
只好改天再来了。
“给我起来,老子今天就要吃梅花面。”一个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像拎小鸡一样把书生拎了开来。
“可是……”
“可是什么?”大汉举起他的拳头。
那书生的脸还没人家的拳头大,只好叹口气走了。
另一个店小二端着刚出锅的面,本来是给书生的,被大汉一把拦截。
乐无忧似笑非笑:“还好,没白跑一趟。”
他拍了一下大汉的肩膀,然后施施然的坐到他对面,自顾自拿起筷子:“大哥,你今天应该没看黄历就出门了吧。”
“干嘛?老子不算命。”大汉瞪大眼睛说。
“就因为你今天没看黄历出门,恐怕这面你是吃不上啰。”乐无忧笑眯眯。
“你乱说什么,信不信老子一个巴掌拍死你。”
“我好怕……怕你拍不死我,认我做你老爷子啊,乖孙子。”
“哪里来的讨打的。”大汉龇牙咧嘴刚要发作,却发现整个身体动弹不得,像被锁定在椅子上一样。
他可不知道刚刚乐无忧拍他的时候,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定身咒。
乐无忧悠悠然的拿过面放在身前,一个白瓷碗,静静躺着一把细面,清澈干净的汤头没有一点油花,面上飘着五颗红色的枸杞摆成梅花形状,还有一些绿色的葱花点缀。用筷子夹起面,面下的虾仁、肉丁就跑了出来,汤头看着像白水,却是用细纱过滤多次而得的,鲜而不腻,细面爽口弹滑并吸收了鸡肉和虾仁的鲜还有枸杞的甜味,一口汤一口面就已经把乐无忧的胃熨得服服帖帖,果然名不虚传。
大汉看到他吃了自己的面,还有滋有味的,自己又动不了,非常着急,立马破口大骂。
“太吵了,别影响我用餐的心情,封。”他用食指和拇指合起来在大汉嘴边做了一个拉的动作。
这下,大汉可算是安静了。
乐无忧吃完面,感叹一句:“果真名不虚传,好吃,嗝,明天再来。”
“嗯嗯嗯。”对面的大汉还僵在原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急得他满头大汗。
“咱们商量一下,你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帮你解开。”
大汉先摇摇头,想了想,后又点点头。
“解!”
大汉动动手脚,能动了,他刚才已经领教过乐无忧的手段,只得用蚂蚁声说:“爷爷”,灰头土脸想偷偷溜走。
“嗯哼。”乐无忧清清嗓子,“还没付钱呢,孙子。”
大汉扔下一吊钱就拼了命跑出了酒楼。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鼓掌喝彩,事关他们早就看不惯大汉平时仗着力气大就欺软怕硬,今天居然来了个能整治他的书生,让人不禁欢。乐无忧默默接受大家的赞扬,美的飘飘然。
吃饱了总得找点事情做,做什么好呢,当然是看热闹。
姑苏城是一个商业繁荣的地方,有一条街道特别热闹,各式小摊、江湖卖艺、小吃档,小贩们在街道上努力吆喝叫卖,乐无忧从街头就开始吃,什么松子糖、小笼包、百合酥、猪油糕,见到就买,吃的不亦乐乎。一路还左顾右盼的看热闹,嘴巴和眼睛都忙不过来。
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看着什么,指指点点还议论纷纷。
乐无忧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只见一个猎人打扮模样的大叔旁边放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野兽,看样子他想把这只野兽卖了,大家正在讨论笼子里的究竟是什么野兽。
笼子里的野兽说是狐狸嘛,又比狐狸小,说是野猫嘛,又比野猫大,一身雪白的皮毛油光水亮,身后有一根长长的大尾巴,还长着鬃毛。有说山猫的,有说水獭的,众说纷纭,都没法下定论。
乐无忧见那只野兽正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蹲在笼子里,看着一堆人指手画脚的决定他的命运。
他转转眼珠子,清了清喉咙:“哎呀,哎呀,谁把山里的山精捉来了。”
“山精?”
“山精是什么东西?”
那个猎户见来了个懂货的人,忙问:“这位公子,难道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古书早有云:山上有兽焉,名若山精,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见则其邑有恐。这个山精啊,形状像狐狸,长着大大的白尾巴,有鬃毛,他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轻则血光之灾,重则家破人亡。这种祸害人的东西,你养他作甚。”
听他说完,围观的人群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唯恐可怕的事情马上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个猎户半信半疑,“可捉住它的这几天也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啊。”
“是不是已经有好几天没下雨了?”乐无忧问。
“的确,是有几天没下过雨了。”有几个群众回答。
“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先会连着三个月干旱,接着就会下半年的大雨,直到把那个地方淹没为止,这还不让人家破人亡。”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姑苏城的人最怕的就是闹洪灾,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赶快杀了它吧。”人群中有人提议。
“对对对,赶快杀了。”其余的人马上附议。
乐无忧摇摇头:“不妥不妥,这山精可怨毒的很,谁把它杀了,灾祸很快就会降临到那个人的头上。”
那猎户也是急的一头大汗,这山精可是他捉的,万一它把灾祸降临到自家头上,那可如何是好。
“小公子,你行行好,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就赶快说吧。”猎户急得不行。
“对啊,对啊。”群众附和。
乐无忧严肃道:“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刚好我就懂得破解之法,注定你们命不该绝。在这西去一百里山上有一间玄清观,观主乃是得道高人,只有请他为这只山精念七七四十九天的静心咒,净化它的戾气,方能消灾解困。这个山精是我和玄清观的观主闲谈时说起的,此方法也是观主告诉我的,没想到今天歪打正着居然真的见到这种妖物。”
那猎户仿佛看到救星一样,“那就烦请小公子跑一趟,带着这祸害人的东西到玄清观去,为这姑苏城的百姓消灾解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姑苏城的百姓都会感谢您的再生之德。”
“那可不行…不行……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呢,你们谁得空谁去啊…”
那猎户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把笼子一把塞他手里,冲出人群一阵风就跑得没影了。
其余的围观群众一边说着:“公子,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做了这天大的好事,你一定会有福报的。”一边一溜烟的散了。
就剩下乐无忧和笼子里的“山精”。
乐无忧只得提着笼子一脸嫌弃的向西走去。
走着走着,他见周围已经人迹罕至,就把笼子放在地上,打开笼子,“还不出来。”
那只一直缩在笼子里的“山精”听了他的话,慢吞吞的走出了笼子。
“你说你一只神兽朏朏怎么就被人类给捉住了呢,真是给神兽界丢脸。”
“啊?你认出来了?那你刚刚…刚刚还说我是山精。”那个叫朏朏的野兽一开口是个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睁大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傻傻的看着乐无忧。
“真笨,我要不是这样说怎么能把你救出来,还要不花一分钱。”乐无忧有点无奈又有点得意,怎么这只神兽这么笨。
“你究竟是怎么被捉住的?”
“是这样的,我一直和娘相依为命,生活在山林里,从来没出过闹市,可是上个月我娘去世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在山上找食物,不小心就掉到那个猎户做的陷阱里,我的法力又不够强,就被捉住了。”
“还好你遇到了我,要不然就被人家捉去煮来吃了。好吧,你现在自由了,走吧。”
“啊?走去哪里?”
“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回你的家啊。”
“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老大,你就让我跟着你吧。”那只朏朏紧紧拉着乐无忧的衣服,生怕乐无忧把他扔了。
“那你会做什么?我可不要吃白食的人。”乐无忧故意问。
他想啊想好不容易才终于想出了一样才艺:“我会……我会……我会唱歌。”
乐无忧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一下:“那你就唱来听听。”
那只朏朏就真的唱了起来,乐无忧其实是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听着听着,神思恍惚,一会好像回到了远古洪荒时代,一会又好像到了蓬莱仙山,见到了很多从没见过的景物,如真似假,亦幻亦真。
“老大,老大,老大——”
乐无忧睁开眼睛就见一只动物伸出白色的肉爪拍他的脸。
再瞅瞅天空,太阳已经下山,天快全黑了:“这里是哪里?”
“老大,你不记得了,是你让我唱歌给你听的。”
乐无忧一下子记起来了,今天他救了一只神兽朏朏,他说要跟着自己,还说要唱歌来着。他吃了一惊,这歌声好生厉害,自己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还睡到天黑。
“你的歌声这么厉害,早唱首歌给那个猎户听,你不就可以逃出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子,我娘叫我不要随便唱歌的,我还从来没有唱过歌给人类听呢。”
“老大,你刚才睡了好久,我怎么叫你都不醒,你做了什么梦?”
“梦?”他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梦中好像有大洪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说的什么,他又忘记了。算了,不去想他了,反正只是一个梦。
跟前的这只朏朏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乐无忧盘算着,书上云:朏朏,养之可以巳忧。不如养上一只消除忧愁。
“那你会不会变为人形?”
“恩,会是会,只是……”
“那就变来看看。”
朏朏口里念念有词,突然一阵青烟过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出现在眼前,眉清目秀,十分讨人喜欢,只是身上未着一缕。
乐无忧盯着他看了一会,悠悠的道:“尾巴露出来了。”
“哎呀。”朏朏一手捂着重要部位,一手抱着尾巴,急得团团转。
乐无忧龇着牙:“不如,剪了它?”不知从哪里掏了一把剪刀出来。
“老大,不行的,不要啊……”朏朏连连后退,惊恐万分。
“那你就赶快把它藏起来。”乐无忧撇嘴。
朏朏连着变了五次,才终于把尾巴变走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乐无忧把树叶放在他身上,施了个法,给他穿上了一件布衣。
“哇,老大,你法力好高强。”朏朏星星眼。
“没什么,只是障眼法而已,这种法术容易得很哪,我还会很多更加厉害的法术。待会回到城里再给你买几套真衣服吧,肚子饿了,咱们吃饭去。”乐无忧得意洋洋。
“哦。”他听话地快步跟在乐无忧的身后。
此刻,在姑苏城的另一头,一个灰衣男子正对一个黑斗篷的人说:“主人,找到了。”
“在哪里?”
“听说今天被一个书生带走了,说要带到西去一百里的玄清观。”
“书生?玄清观?”月光下,是一张苍白冷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