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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节 ...

  •   充斥着阳光的房间里,坐在矮桌前的人悠闲地喝着茶。桌脚边堆着一团鼓鼓的被褥,被子底下漏出几撮金灿灿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伸脚对着被子踢了踢。
      被子蠕动了两下,从里面伸出只手,捏住被角往上一拉,把唯一暴露在外的几撮金发也埋了进去。
      再踢两脚,被子里的人迷迷糊糊地嘀咕了几声,将被子往外一掀,坐起来揉着眼睛问,“旦那,干嘛吵我睡觉,嗯。”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人回答,迪达拉再次笔直地倒回被褥里,用脸来回蹭了两下,眼看又要睡过去。
      神智开始飘荡的瞬间,眼前忽然浮现出蝎放大的脸。迪达拉像被电到似的从被窝里弹起来,残留全身的麻痹感很快就帮他回忆起了自己昏迷的前因后果。一转头,狠狠瞪向桌前的人,刚想质问却发现人不对,环视四周,发现房间也不对,于是又一脸迷茫地转向鼬。
      假装没有看见迪达拉生动有趣的表情变化,鼬稳稳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醒了就回自己房间去。”
      迪达拉愣了下,“我怎么在你房间里?”
      拿起桌上的三色丸子,咬了一个在嘴里,“蝎把你送来的,顺便一说,你已经昏睡一天了。”
      “旦那人呢?”迪达拉存了一肚子的问题,急需答案。
      不带起伏地回答,“出去了。”
      语气不善地追问,“去哪里?”
      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知道。”
      嗙——
      隔壁房间的鬼鲛被惊天动地的关门声下了一跳,出来正好看见迪达拉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不解地自言自语,“这小子,干嘛这么激动?”
      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飞段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朝迪达拉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抬头对鬼鲛做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身后房间里随即传出角都的声音,愤愤地低咒,“今年基地所有的检修经费,绝对要从蝎的身上全部都榨回来。”
      鬼鲛不自觉地抖了两下,飞段倒是习以为常,横着眼回过头去问,“关蝎什么事?”
      就听到角都一字一顿地咬出四个字,“连带责任!”

      傍晚,蝎风尘仆仆地回到基地,正巧遇上准备出门的绝。和蝎擦身而过时,白色那半边不怀好意地一笑,笑得蝎莫名其妙的背后一凉。
      径直来到鼬的房门前,门忽然自己开了。鼬站在门口,没等蝎发问就自动自觉地交代,“迪达拉没事,已经恢复意识,一醒过来就吵着问你在哪里,现在大概已经出基地找你去了。”
      蝎点了点头准备离开,鼬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迪达拉有那么恐怖吗。”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蝎只能扯开话题,“……你不也害怕见你那个弟弟么,鼬?”
      强作坚定地盯着那双墨黑色的眼睛,企图掩饰动摇。鼬僵硬地勾起嘴角,占满双眼的无奈挥散不去。
      他仿佛自言自语地缓缓开口,“我和你不同,我不是赤砂之蝎。”
      漫长的沉默之后,蝎挂上一脸嘲讽的笑意,“鼬,这次我和迪达拉去了一趟木叶。”
      不明白蝎想说什么,鼬暂且嗯了一声。
      “我们见到了你的弟弟,好像名字是叫,佐助吧?”
      “……”眉头微不可察地往中间挤了些。
      “他已经成长了不少,正在考中忍,”蝎故意压低声调,“在木叶的死亡森林里。”
      “……”鼬的眉头皱得更紧,不悦地看着蝎。
      “当时大蛇丸也在。”话到这里打住,满意地看见鼬神色略变,蝎才接着说,“大蛇丸在你弟弟身上下了咒印。”
      惊讶,气愤,更多的是不忍。即使鼬隐藏得很好,也还是被蝎发现了。
      咔嗒一声,门被鼬干净利落地合上了。门外的蝎好笑地摇了摇头,调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大蛇丸的咒印是做什么用的,鼬和蝎都很清楚。看来晓的基地里,要有好几天看不到鼬了。

      拉开房门,房间里一片漆黑。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银白的月光立刻撒了一地。

      迪达拉果然不在。

      蝎脱下外袍往地板上随手一扔,打开塞满黏土的橱柜,从黏土堆里艰难地掏出工具箱,坐到窗台下将工具逐一摆开。从卷轴里放出傀儡,卸下四肢,借着月光在四肢上镂出一个个新的空位,把武器嵌进去,比较好位置,再细心地削去多余的部分。
      窗外吹进来的风胡乱地拨弄着蝎酒红色的短发,烦躁的情绪不断啃噬。蝎放下手里的刻刀,单手撑上额头。阴影下,睫毛微颤,喃喃低语,“什么叫,我不是赤砂之蝎。鼬这个混蛋,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听懂了。
      赤砂之蝎不是宇智波鼬,不必为了保护谁,把自己伪装成灭族凶手。赤砂之蝎,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拥有。

      夜晚的鹿目街总是五光十色,路人成对相拥着来来去去,这里就是俗称的大人们的游乐园。
      白鹭馆不是很大,处于整条鹿目街的街尾,但却生意兴隆。原因很简单,因为白鹭馆的卖点就是幽静。但偶尔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客人破坏气氛。
      以庭院为中心,围绕着许多个雅间,其中就有一间异常的吵闹。
      房间里满桌都是空空如也的酒瓶,一头银色短发的人正喝得起劲,搂紧了手里的艺妓,对着门外喊,“再多拿些酒来!我小弟说还没喝够呢!”
      坐在他对面的人神志不清地跟着掺和,“就是就是,这么点酒哪里够,嗯!”
      身边的艺妓柔柔地倒进他怀里,食指缠上那人耀眼的金色长发,蹭在他胸前掩嘴轻笑。
      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明明是为了散心才来了这家经常光顾的白鹭馆,但是眼前的情形实在无法让蝎疏解心情,反作用倒是十分明显。
      “来,奴家给您斟酒。”说着又往迪达拉的怀里钻了点,把倒满的酒杯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去后,微微起身凑到迪达拉嘴边,将他嘴角上沾着的酒水轻轻舔掉。
      坐在最佳观赏席上的飞段调笑着说,“呵呵,迪达拉,看来你还挺受姐姐们的欢迎啊。”
      飞段身边的艺妓也撑起身,在他耳缘上亲了一口,“哪里,我们也都很喜欢您啊。”
      感觉到蝎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跟在他身后的馆主把头压到低得不能再低,畏畏缩缩地叫了声,“蝎大人?”
      蝎侧身赏了一记让她终身难忘的眼刀,沉着嗓子说,“看住你馆里所有的人,不许任何人陪他们两个过夜,听清楚了吗。”
      馆主战战兢兢地应了声,目送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鹭馆。

      正午的阳光照到眼睑上,眼睛里一片桔红,让熟睡的人很不舒服。迪达拉下意识地扭头躲开阳光,头却不可避免地痛起来,他极度不情愿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一个房间里。
      对着太阳穴按了两下,昨晚的记忆有些,不,应该说是十分模糊。只记得昨晚心情不好,结果被飞段带去一个叫白鹭馆的妓馆喝酒,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

      等,等一下……白鹭馆?妓馆?

      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全身上下好像只幸存了一条内裤。迪达拉脑门一黑,万念俱灰地往身边的被子里探出手,果然不出所料地摸到一团暖呼呼的东西,冷汗瞬间密密麻麻地从后背渗了出来。
      咔嗒,门开了,门后站着迪达拉此时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旦那,这个是,那个,我是……”拼命地运作大脑,希望想出一个让蝎不误会的理由,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蝎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将火云袍扔给他,“你们两个,快点起来收拾好跟我回去。”
      两个?迪达拉脑袋上冒出个小小的问号,然后立刻恍然大悟地掀开被子,看见飞段流着口水睡在自己身边,明显还在做梦。

      混蛋飞段,害得我差点畏罪自爆,你倒睡得挺开心么,嗯。

      抄起手边的枕头一把按到飞段脸上,一副最好能闷死他以绝后患的架势。飞段一顿乱抓,看准空隙,翻身从枕头底下死里逃生,退到边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罪魁祸首潇洒地扔开手里的凶器,得意地拍了拍手。
      几条青筋立时跳上额角,抡起房间角落里的三刃镰刀,迪达拉也拿出捏好的黏土应战。
      动手前一秒,两人忽然同时感到一道冷气刺过来,不约而同地抖了下,自觉地收起黏土和镰刀,捡起被子上的火云袍,穿好。

      “飞段呢?”
      “早上回来了,之后就没出过房门,”小南端茶进来,回手关上房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角都也没出来。”
      佩恩接过茶杯喝了口,继续问,“迪达拉呢?”
      小南坐到桌边,一脸平淡地回答,“被蝎赶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迪达拉那小子,就这么乖乖地滚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佩恩有些意外。
      小南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可察觉地一笑。看到她这种表情,佩恩确定,迪达拉已经想方设法地往蝎房间里钻了,只是结果都没成功而已。
      他拿过桌上的本子一页页翻看,手指突然一顿,停在其中一页上看了很久。小南瞄了眼那页上写的内容,开口问,“关于蝎的事……”
      “随他去吧,一生总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说着揭过这一页,继续往后翻。
      小南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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