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杉》夜更夕

7、第七节

　　被缚住的那人抖着将手伸向自己的队友，土黄色的砂像有生命一样，绕着他的腿往上爬。另外两个人僵硬地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砂子裹着那个人，逐渐变成类似虫茧的形状。砂茧上升至半空，离蝎和迪达拉所在的高度已经十分接近。那人的眼神从惊恐到绝望，奋力挣扎却完全没有效果，最后终于抵不住恐惧，失去心智大叫起来。
　　整个过程清晰地呈现在蝎和迪达拉面前，没等他们消化完眼前的情况，下方又传来了另外两人的惨叫。
　　“别！别过来！”
　　“我们的卷轴给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两人的下半身已经被血砂缠死，其中一个慌张地从衣服里掏出一卷轴，拼命地向敌人求饶。让蝎意外的是，他们正在哀求的对象居然是
　　个孩子。
　　浓重的黑眼圈，额头上的爱字，深红色的短发，再加上蝎最熟悉不过的，刻着沙漏的护额。
　　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迪达拉，后退。”
　　“啊？什么？”
　　眼看那孩子举起双手，轻轻握拳，三个砂茧立时变为死刑刑具。
　　不等迪达拉反应过来，蝎一把拎起他后颈的领子，借着浓密地枝叶作为遮挡，迅速退入树林深处。
　　就在男孩的身影即将从迪达拉的视野中消失的前一秒，惊恐的女声喊出了一个名字，“我爱罗！”

　　“呸！呸呸！恶心死了，嗯。”迪达拉站在河中央，拼了命地往身上扑水。
　　刚才他没来得及躲开，被血和各种人体残渣溅了一身，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闻着身上仍旧浓烈的血腥味，迪达拉抱怨地瞪向河边树荫里人。
　　蝎闭目靠着身后的树干，思绪却一刻不停地在转。
　　我爱罗，这个名字蝎不可能不知道。
　　风影最小的儿子，砂暴的我爱罗。蝎叛逃那年我爱罗才四五岁左右，但关于我爱罗的各种传闻已经超过村子里任何一个出色的忍者，蝎自然也没少听。
　　砂之守鹤的人柱力，风之国最具威胁力的双刃剑，砂隐村最残暴的杀人武器，我爱罗的名声甚至比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才那三个雷隐村的忍者，估计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真不愧是最擅长制造怪物的砂隐村。

　　“旦那，在想什么呢？”
　　繁杂的思绪被拉回现实，蝎睁开眼睛，迪达拉光着身子只留了条底裤，坐在他身边绞着衣服。刚洗完的长发服贴地垂到肩头，晒在阳光下的金发淡淡地泛着光，皮肤被衬得有些白。
　　迪达拉的皮肤向来是很健康的肉色，血色也总是很不错的样子，和蝎毫无血气的惨白肤色完全不同。
　　迪达拉将绞完一遍的衣服展开抖了抖，找来根树藤绑在两棵树之间挂着晒干，自己又坐回到蝎的身边。
　　“旦那，刚才那个，那个……”迪达拉一时间找不适合的词来形容我爱罗，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个奇怪的家伙，和旦那一样都是砂隐村的忍者吧。”
　　蝎低笑了声，他知道迪达拉想说什么，“是啊，又是砂隐村制造出来的一个怪物。”
　　迪达拉知道这个“又”是指蝎自己，想也没想就说，“旦那不是怪物，嗯。”
　　蝎一言不发地看着迪达拉，像是在等他的下文。
　　天知道迪达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在脑袋里滚过，完全是脱口而出的。迪达拉清楚能进晓的都不会是正常人，但就是不想听到蝎说自己是怪物，其他的一概没有多想。而现在这情况肯定不能道歉，否则就像在承认蝎就是怪物似的。
　　气氛在沉默中越发尴尬。蝎收回视线，靠在树干上继续闭目养神，迪达拉却没有因为视线的消失而轻松。

　　糟糕，旦那一定以为我在敷衍他，嗯。

　　盯着蝎没有表情的侧脸，精致的五官居然透出一种类似孤单的气息。犹豫了片刻，迪达拉悄悄地，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凑近。蝎感觉到迪达拉偷偷摸摸的动作，就是懒得去管他。
　　直到感觉到有什么贴到自己的脸上，胸口的核像被瞬间攥住。确定那东西已经离开，蝎才慢慢睁开眼睛，警告地瞪着眼前的人。
　　迪达拉笑着将右手举到蝎面前，“我不觉得我是怪物，所以旦那也不是，嗯。”
　　蝎挡开眼前的手掌，有种被耍了的郁闷，“这就是你的解释？”
　　“不服气的话可以让你亲回来，嗯。”说着又将手往前伸了伸，将掌心的嘴对着蝎。

　　这具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感觉的身体，连吻和被吻也都只能靠猜测的身体。难道这样的身体都不算是怪物吗？

　　看着蝎的脸色越来越黑，迪达拉悻悻地收回手臂枕到脑后，躺在干燥的草地上望天。
　　知道这小鬼总算闹腾完了，蝎将注意力再次转回正事上。现在蝎烦恼的不是佩恩的任务，而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十米处的那个人。

　　距离河岸十米远，兜站在树干上，远远地看着河岸边的两个人，缓缓勾起嘴角，“这两个人，还真有趣。”

　　蝎正想怎么和兜单独见一面，迪达拉的肚子恰当好处地咕噜了声，蝎摆摆手打发他离开，“你去弄点吃的吧，我在这里等着。”
　　迪达拉穿上刚晒干的衣服，转头问，“后面那个人，旦那一个人对付没问题吗？”
　　被问的人显然不可能领情，“迪达拉，你以为我是谁？”
　　“说的也是，嗯。”说完，身影一糊。
　　确认附近已经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后，蝎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转身面向兜所在的位置，“出来吧。”
　　话音刚落，那人便闪身出现在蝎面前，恭敬地低着头，“蝎大人。”
　　蝎看着兜，淡淡地说，“什么事？大蛇丸应该不会派你来跟着我。”
　　兜站起来直视着蝎，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忘了告诉你，这次中忍考试的内容是争夺卷轴，最终目的地是死亡森林正中央的高塔，希望对你的行动不会有影响。”

　　迪达拉那小鬼，究竟运气差到什么程度。

　　“我队伍的其他两个人已经被我遣走，你们可以借用那两个人的身份。”
　　“辛苦了，兜。”兜的行动显然是大蛇丸授意，但蝎不觉得大蛇丸会因为一时兴起插手帮晓做事，“大蛇丸为什么会在这里。”
　　兜推了推眼镜，这是蝎最讨厌的动作，因为这家伙不准备老老实实地回答。
　　于是，他果然不出所料地说，“目前来看，不会影响到你的任务。”
　　蝎威胁地眯起眼睛，“哼，那最好。”
　　对话结束，而兜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蝎挑眉示意他没其他事就快滚。抱着想看场好戏的心态，兜决定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如实上报。
　　“虽然可能是多此一举，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搭档，可能会给你造成困扰……”

　　当迪达拉拎着两只野兔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他离开时蝎坐着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迪达拉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口也像被挖去了一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熄灭的怒火。

　　不是说等我回来吗，旦那究竟又乱跑去哪里了，嗯。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寒气息的身影。
　　大蛇丸。
　　迪达拉没少听说关于大蛇丸的传闻。
　　大蛇丸和鼬都是木叶的叛忍，相对于鼬的安静沉稳，大蛇丸就像个不定时炸弹。在他身边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被他一口吞下去，简而言之就是人如其名。大蛇丸最得意的就是他独创的转生忍术。将自己的精神转移到他人的体内，夺取他人□□的忍术。
　　听鬼鲛说，大蛇丸和蝎搭档得十分合拍，除去去晓组织内部的任务，那两个人还经常会私下合作。至于具体的合作内容，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既然这么合拍，干嘛不一起脱离晓，嗯。” 迪达拉拿起树枝，一个劲地往火堆里戳，架在篝火上的兔子冒出一丝黑烟。
　　“发什么呆，肉都烤焦了。”
　　熟悉的声音将迪达拉分散的心神瞬间集中了回来，迪达拉抬起头，那头熟悉无比的浅酒红色短发立即闯入视线。
　　看着蝎走回那棵树下，迪达拉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情绪，“……旦那？”
　　蝎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却不料一股巨大的冲力突然将他推到在地，紧接着腰上一沉，被重物死死地压在草地上。
　　“迪达拉，你发什么疯！”
　　蝎放出查克拉线，连上袖管里的卷轴。迪达拉早就有所准备，果断地反手按住蝎的双手，限制住蝎的动作。如果换成平常，蝎绝对没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制住，而这次迪达拉能得手完全是因为蝎没搞清楚状况。
　　不知道迪达拉为什么突然暴走，蝎只能暂时放弃挣扎，用眼神劈向他。
　　可迪达拉根本就不准备做什么多余的解释，他只是火大，十分的火大。他俯身贴近蝎的耳边，用恶作剧般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和叛徒勾结，就算是旦那也必须处死的吧。”
　　蝎当然知道，迪达拉说的“和叛徒勾结”是指他和兜的私下接触。但他赤砂之蝎的事，还轮不到迪达拉来插手。
　　“小鬼，你管的太多了吧。”

　　小鬼。

　　迪达拉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几遍，嘴角渐渐露出一抹不自然的浅笑，缓缓低下头。
　　眼看迪达拉的脸越来越近，兜离开之前说的话突然清晰地在蝎耳边响起。

　　“蝎大人，在你闭着眼睛的时候，吻你的可不是迪达拉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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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中的大蛇丸和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