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妞当家（快穿）》清祁

3、第 3 章

　　邹亮的工作效率特别高。他虽然不知道这卤味是怎么样才能像二妹这样，做出来的卤味让打篮球那帮小子一个个吃的双眼发亮，但他知道二妹指哪他打哪。
　　手上统共这几万块钱，是舍不得拿出来租门面的。找了不锈钢加工铺子做了带轮推车，又去买了把大号遮阳伞，即使加上锅、盆、燃汽灶和原料，也花不了几个钱。
　　等这些行头都准备好了，田妞觉得还是不行。她从楼上开药店的张姐那买了两套白大褂，心想，这才齐全了。

　　晚上的时候，A学院的很多学生都发现夜市档头新开了一个卖卤味的摊位。出摊的据说是兄妹俩，柜子擦得透明锃亮，里面的盘子里码着鸭架、牛肉、土豆、藕片、毛豆等食物。
　　其实也不新奇，卤味嘛，大家谁都见过。只是A学院这地方，居民习惯不吃辣，所以摆摊卖辣味食物的少。最主要的是，出摊的那两兄妹，穿着雪白干净的白大褂，看上去就青春、干净、明亮，杵在夜市街上就像两根路灯一样闪闪发亮。
　　都用不着吆喝，闻迅赶来的篮球小子们第一时间在摊位前营造了“抢购”氛围。这会又是冷天，吃点辣味的东西，暖和爽快。

　　晚上十一点，学校宿舍门禁时间。这个点一过，街上的人流量兑减。
　　邹亮清了清零钱盒里的票子，止不住一脸笑意：“二妹，这个比打工强。”
　　他没说今天第一个晚上出摊就赚了将近三百元钱，倒是叹口气故意大声讲：“这也太累了。”
　　边上有摊主接话：“你们年轻人干这个怎么吃得消。这种夜市的活，都是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做。年轻人就要出去上班嘛！”
　　田妞手不停地把柜子又擦了一遍，她心里记得以前妈妈说过的：“做生意，手不能停。只要你手不停，过路的人就会觉得你生意好，味道好。”
　　她擦完柜子和灶，把抹布扔到脚边的桶子里。这也是以前妈妈的习惯，回回出摊都带上十来块小抹布。块块拿出来透白，用脏了放桶子里，等回家了再一次性洗。
　　田妞双手扶着柜边，她双眼盯着自己内手腕，那里有一处别人看不见的印记，上面显示着：生存力40%。
　　总归增长了些，前几天还是25%呢！
　　田妞就这么瞧了一眼，马上站直抬头：“吃点什么？”

　　摊子前站的是个年轻男人，身上警服还没换下来：“三个鸭架两个土豆，肠子拿点……再弄点毛豆。”
　　扔出五十元钱：“一会来拿。”
　　邹亮在边上热情应承：“周警官给什么钱嘛，我请客，我请客……”
　　周警官没回头，伸手在空中摇了摇，混身透着“少跟我废话”的态度。
　　田妞心里有数，过了称之后又往篮子里加了两个鸭架，手起刀落，盆子拌得铛铛响。
　　邹亮一边找钱一边感叹：“我们姓邹，人家姓周。叫起来差不多，命就差远了。”
　　田妞把吃食用袋子扎好，放上一次性手套，又在外面套了个袋子。她一边忙活一边接话：“命不好怪天。再说，以后说不定就命好起来了。”
　　前面有人表示赞同：“做该做的事，命自然会好。”
　　田妞抬头，周警官一边抽烟一边伸手抓过柜面上找的零钱往裤兜里塞。
　　她微觉尴尬，扯着嘴笑了笑。

　　一根烟没抽完，就到了家门口。
　　周警官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进门上了二楼。楼上客厅里，一对夫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别人家的夫妻不合婆媳内斗故事。
　　周警官伸手把门口的大灯打开，房里一下亮了起来：“周队，搞点宵夜吧！”
　　女人马上站起来：“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嘴里没大没小的。”
　　周景看到儿子手上的卤味和啤酒，眼睛亮了：“小芳，把花生米端过来。”
　　陈芳佯作生气地哼了声，还是去了厨房。
　　周如池总厨房喊：“妈，再拿两个杯子。”
　　陈芳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这个点了还喝，说了多少回怎么就不听，我跟你说……”
　　后面的声音时高时低，伴着碗碟碰撞声。
　　周景和周如池对视一笑，多少年的这个味，就是家的感觉。

　　周景夹了块土豆扔嘴里，吞下去忙连瓶吹了口啤酒：“辣。”
　　周如池也吃了口：“味道还行。小辣。”
　　过了一会：“这是邹亮那摊上买的。”
　　周景筷子在鸭架子上停下：“邹亮？在夜市打工？”
　　想来也是，多少年来眼皮子底下看着没走正道的孩子，能打个工就算在周景心里添道光彩了。周如池再添上一道：“是他们兄妹俩自己弄了个卖卤味的摊子，今天开张。”
　　边上陈芳过来帮爷俩把啤酒倒杯子里，她总觉得啤酒瓶说不定就是回收货，不干净。这下特意拿了湿纸巾环着瓶嘴擦了又擦，嘴上不知道是同情还是瞧不上：“邹金龙早阵子死了，都说那兄妹俩算混出头了。不过也难说，这种家庭里长大的，不知道正路能走多久。”
　　周景想起个把月前坐在派出所那个瘦瘦的身形，和那张不置一词的脸，含糊地说：“谁知道呢！”

　　转眼冬去春来，到第二年夏初的时候，兄妹俩的摊位生意已经很稳定了。
　　邹亮现如今的手艺不比田妞差。每天晚上五点到夜里一点，雷打不动地出摊。他们把摊位往西边移了点，给超市老板娘每月交600元钱，从里间拉了根线装照明灯泡，又摆了五六张方桌在超市屋檐下，比之前显得有规模多了。
　　时不时有学生三五成群地过来买吃食，走的时候偶尔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田妞心有未来，对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亲近与调戏都不放在眼里。
　　邹亮却时时闹得脸颊通红。
　　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心热体旺的时候。小姑娘们一个个水灵灵地站在眼前，嘴里又甜又软地叫上一声“亮哥”，有几个胆大的还经常过来帮忙吆喝生意。邹亮又不是那种榆木品种，心里那是揉了又揉。
　　他琢磨着，跟大学生谈恋爱是不指望了。像现在这样做下去，过两个干脆租个铺面来做，到时候大小也是个老板。不愁找不到好姑娘。
　　只是二妹……邹亮扭头：“池哥是不是两天没来了？”
　　他说的池哥，就是周如池。这几个月来，一身正气的周警官没少在摊位上买卤味，一来二去的，大家倒随便起来了。
　　田妞想了想：“好像有几天了吧。”
　　邹亮又琢磨了一会：“听说周队要退了。”
　　田妞手里活没停：“你别显得这么熟。万一被别人瞧见了，还惹麻烦。”
　　邹亮闻言看看田妞，话到嘴边转了几圈，又吞回去了。

　　这天到了夜里十二点多，周如池来了。
　　他喝了点酒，被队友送回来的路上从车窗远远看见路边那个雪白的身影，连忙指点：“就在那超市门口停吧，我在这下。”
　　等他下了车，队友还不放心：“周哥，你行不？”
　　周如池在超市门口寻了个凳子坐下来：“这都家门口了，怎么不行。走吧，我跟这老板熟，你放心。”
　　邹亮耳听八方，马上从边上打招呼：“池哥。”
　　摊子边有人从锅里捞食材，一脸沉默地拿把刀剁剁剁。有人站在灶边碎碎念：“你要是不喜欢看电影，那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邹亮忍下胸口那股气，心里默念着田妞每天讲的“与人为善”，嗓门却怎么也压不下来：“我说你这人怎么搞了？你就没看出来我妹不想和你搭话？你这天天的过来，影响我们生意了知道不？”
　　小青年还想讲什么，却不妨又站出来一尊神：“骚扰？要调解吗？”
　　那神身上警服笔挺，又目精亮，让人看了只觉得腿肚子一阵阵发软，忙说：“就是问问。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周如池目送那人跑远，转头看向田妞。十九岁的姑娘，这几个月脸上明显长肉了，宽大的白褂子把身材隐的一点都显不出山水，这会正拿一双黑亮的眸子笑着看自己：“谢谢池哥。”
　　周如池突然一阵无趣：“走了。回去睡觉去。”
　　邹亮收了两张桌子，清点一下，还剩了两个土豆、半份肠子。他灵活，转身问正在吃的那桌情侣：“正好要找你钱，要不就干脆这些都给你了，我也难得换零钱。”
　　女的扯长脖子看一眼，六块钱这么堆卤味，划得来啊！
　　“好。谢谢老板。”
　　邹亮笑得神气：“哪里。是我要谢谢你们呢！”

　　田妞把手腕转过来：生存力，80%。
　　指标倒是一直在涨，不过考核的人物却没再出现了。
　　田妞望望天上的星星，不抱任何希望地在心里叫一声：当午2号。
　　“诶。”
　　田妞还没反应过来，那声音长吁一口气：“总算是过来了。”
　　接着又好奇：“田妞，你不错啊！这才四个来月，生存力都到百分之八十了。”
　　他啧啧作响，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黄色灯泡笼罩下的姑娘是看不到他的，更没有“伪失踪人口回归”的羞愧感。
　　当午2号似乎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大宝藏：“那你这完成任务可用不了一年。这可怎么办呢！时间又不能改，这不是浪费嘛！”
　　田妞揉了揉止不住狂跳的右眼皮，在心里暗骂：“你也好意思出来？你把我扔到这么个鬼地方，就消失了！你看看这世上，有你这种系统么？”
　　当午2号嘿嘿直笑：“这不是出了点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