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豆互换身体后》098

2、第 2 章

　　男人叼着的烟一点燃后，立刻直起身子，退到与宋凯一桌之隔的藤条椅上坐下，右手肘撑在藤条椅的扶手上，食指和中指从唇边夹下香烟。袅袅的缕缕白烟带着薄荷香气，在男人的脸前缓缓腾起，给男人的五官添了几分朦胧。

　　宋凯这才后知后觉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些太过自来熟，心中略微不适，暗暗猜测男人是不是烟瘾犯了，手边又刚好没烟，才如此如饥似渴。

　　可现在看起来又不太像。

　　自香烟点燃后，男人也没有吸上一口，只是任其在两指间默默地燃着。宋凯微垂下眼睑，盯着自己已经燃了一大截的烟灰，敏感地感到对面的人视线透过袅袅白烟，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异样感，说不清，道不明。

　　宋凯抬眼看去，男人的视线规规矩矩地落在指间的烟头上，并没有看向自己。一股尴尬的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宋凯弹了弹烟灰，捏碎了香烟里的第二颗爆珠，放在鼻尖前轻嗅，眼睛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面沉默不语的男人。男人的面容完全隐没在昏暗的光线里，只有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露在宴会厅照出来的光亮中。

　　微有光泽的布料，考究的袖口做工，和墨绿色的方形袖扣，无不昭示着男人的身价。

　　宋凯闻着薄荷气息，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揣摩男人此时的内心活动，生平过往。如果眼下的场景放在戏里，他该扮演怎样的角色，通过什么动作表情来表达什么样的情感。

　　站在落地窗内的柏哥就没宋凯这么淡定了，深陷在他家艺人背着自己与男人偷情的恐慌中，甚至左顾右盼四周情况，连奸情被曝光后的一系列危机公关对策都谋划好时，才看见分开的宋凯和男人各夹着一支烟。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拉开落地窗就要冲出去抓偷着抽烟的宋凯一个现行，狠狠地克扣他百分之十的片酬，没料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同样一身正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眼镜的年轻人，手捏着一份文件夹夹在腰侧，走到侧对着柏哥的男人身边，微躬着身：“刁总，时间差不多了。”

　　柏哥的脚步一顿，眼睛却贼亮。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完全不费功夫？眼前这就是了！

　　柏哥看向宋凯的眼神顿时从严厉的父亲，变成慈祥的母亲，心生骄傲：崽终于长大了，有志气了。我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崽就已经分忧解难，先行与刁总成为烟友。连烟都能同抽一盒，离同一个影视项目工作的机会还会远吗？

　　憧憬完无数钞票的柏哥瞬间收拾起脸上的各种神情，不卑不亢地走到三人面前：“刁总，久仰！”

　　刁成泽隐没在昏暗中的脸侧向柏哥，微微颔首。柏哥看着那张冷峻的脸从昏暗中慢慢转出来，目光如漆黑的深潭水，凉凉地淌过心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紧贴着裤缝。

　　刁成泽没有过多地留意柏哥，抬手将手里未燃尽的香烟按在旁边的花盆里，起身扣上西装外套上的扣子，走回宴会厅。

　　文件夹男紧随其后。

　　好不容易碰上面，还没来得及将自家摇钱树吹嘘得天花乱坠的柏哥遗憾得捶胸顿足，正朝宋凯无声地挤眉弄眼，询问两人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

　　迈出三步的刁成泽忽然停下，回头。

　　柏哥后脑勺长眼似的，立即变脸，维持着之前的笑容面向刁成泽。

　　刁成泽目光直接越过柏哥，看向仍夹着烟的宋凯，抬起两指搁在唇边轻轻一碰然后松开，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动听：“谢了。”

　　柏哥保持职业素养，确认修长身影完全融入到宴会厅后，迅速转身审问：“刚最后面是怎么回事？”

　　宋凯轻弹了几下烟灰，按灭在花盆边沿上：“什么怎么回事？”

　　柏哥模仿了刁成泽最后抬指触唇的手势：“这个是......临别飞吻？”

　　宋凯掏出纸巾将烟头和烟灰擦起来，顺手也将刁成泽的那个烟头用纸巾包好：“柏哥你思想被邹孔雀带到太平洋去了吧。他谢我借了支烟给他。”

　　柏哥：“额，那你刚才同刁总介绍自己了没有？”

　　宋凯回想两个初见的男人沉默地相对闻烟的诡异场景，摇头：“我哪里知道他就是那只黄金大王八？”

　　柏哥气绝，跟在将包着烟头的纸团精准投入垃圾桶的宋凯后面，低声喋喋不休。

　　宋凯漫不经心地插兜踏入宴会厅，耳朵自动对柏哥的唠叨屏蔽，心里却在总结霸道总裁形象的言行特征。

　　外表有礼有节，内在矜冷自傲。年轻有为，不可一世。

　　很好，可以给以后扮演霸总的角色提供表演方式参考。

　　在刁成泽一出现在宴会厅中，立刻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导演显然是喝高了，高高扬起酒杯，振臂一呼：“来！我们全体主创来敬刁总一杯！”

　　邹睿最先出列，身姿站得挺拔，对刁成泽一举酒杯：“刁总，久仰大名，我先敬你一杯。”

　　刁成泽嘴角上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端着高脚杯的手也没有动，并没有应下这一杯酒。

　　邹睿的经纪人在气氛一有微僵的苗头时，果断地插了一脚，热络道：“这敬酒得有讲究，你要敬刁总啊得先恭喜刁总一下。”

　　导演听到这里，来了兴趣：“刁总最近有好事临门？”

　　邹睿经纪人解惑：“导演没听说吗？秦子詹秦导最近在忙活一部回归之作，刁总眼光独到，大手笔投资。这好导演和大制作，能不出好作品吗？你看，我们这部就是一个例子！”

　　在人群后面的宋凯感慨：“柏哥，你看看人家彩虹屁吹的，八面玲珑，圆滑得每一方都夸到心坎上了。”

　　柏哥向上翻了一个白眼，伸出手指推开宋凯挡在前面的肩膀：“你柏哥我还没出手，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脸颊被酒气熏得通红的导演大笑着同刁成泽碰了一下杯：“刁总，他说的在理！但是好作品也需要好演员来演绎。秦导那边这会儿保证演员资料堆积如山了。说真的，秦导选演员很特别，不知这男主角会花落谁家。”

　　邹睿经纪人见导演都大方递来梯子了，不顺着往上爬怎么对得起自己与邹睿谋划的一番苦心。当即笑容满面，意有所指：“导演对我们邹睿评价挺高的吧。连着好几部戏的男一号，流量担当，粉丝群体庞大。不是我自卖自夸，邹睿活招牌作用大到可以省下一大笔宣传费。”

　　柏哥拨开人群走出来：“我想刁总并不缺这一点宣传费吧。”

　　邹睿经纪人眉头微微皱起又迅速展开，双手抱胸，笑道：“柏哥估计是不太清楚大制作的流程，有些费用比重很大，甚至能超过某些配角的片酬。”

　　站在一旁的邹睿眼露嘲讽意味，饱含一种瘌□□还妄想截胡的讥诮。

　　柏哥目光一凝，深深地看着邹睿经纪人。这话是在嘲笑他家宋凯没参与过大制作，只配做永远被压在主角光辉下的配角专业户。

　　原计划安静当吃瓜群众的宋凯此时出声了，清凉的声音在空气凝滞的一刹那响起，如同珍珠落玉盘一般悦耳：“不管哪项费用是多是少，也要花得值才行。我想秦导心中自有考量。”

　　柏哥“噗嗤”轻笑了一声，再次涌起自家崽长大的欣慰感。

　　邹睿脸色一僵，听出宋凯在暗讽自己价无所值。邹睿看向刁成泽，刁成泽脸上表情同宴会刚开始时一样，经过这点小纠纷依然纹丝不动。邹睿决定赌一把，扬起自己号称能撩倒大片少女心的招牌笑容，朝刁成泽走近。

　　“刁总......”

　　刁成泽没有看邹睿，轻描淡写：“你过来，他回去。”

　　信心满满的邹睿步子一顿，停在半空中的脚踩下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正准备继续当吃瓜群众的宋凯冷不丁怔住，迷茫地看见瓜料中心的正主视线越过上赶着拍马屁的几人直接锁在他身上，迟疑地伸出手指头点了点自己：“我？”

　　瓜料中心的正主刁总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眼神淡淡地落在宋凯的身上，令宋凯不得不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扫射，挪动了脚步。

　　脚步经过柏哥身边时，袖子被扯住。

　　宋凯侧头去看庆功宴之前还一个劲儿鼓动自己上前混个脸熟的柏哥，小眼睛中似有担忧和矛盾。

　　宋凯：“......”

　　宋凯投去询问的目光。

　　柏哥脑海里瞬息之间就闪过了好几种念头，无一不是个坏的。潜规则，当众树敌，同邹睿结下梁子，这些都在刁成泽短短的一句间。

　　柏哥泪眼欲泣，仿佛在为一位一去不复返的壮士送行：“你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啊！”

　　宋凯顿了一下：“怎么了？”

　　柏哥一脸悔恨：“我昨天不小心把爱奇艺会员年费，充到你的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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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刁总：过来。
宋凯：我把你当表演的参照物对象，你居然想潜规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