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罗曼司》田瓜小哥

4、第4章 又遇李梦

　　但扬润围着楼下草地转了几圈，连草坪上茼蒿菊的花瓣也数过来了，也没有见到李梦的影子。
　　扬润有些望眼欲穿了，他自己也知道，见到李梦，并不一定能说上话，但只要看一眼，自己今天的生活就会有不一样的意义。否则，连一丝期盼也没有了。
　　扬润转头想放弃，但向办公楼走了两步后，又猛地想起张子青的话来，他发狠想：要有勇气，要有勇气，怎么不尝试就放弃！
　　一股热血似乎要在他胸腔炸开，扬润只觉得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扭头向行政楼走去。自己是最优秀的，自己是最闪亮的，自己是最棒的，勇敢向前走吧，勇敢说出自己的内心吧！
　　扬润觉得自己散发出了不一样的气场，他带着这种气场向行政楼走过去。一步，两步……扬润越走越自信。
　　很快，他来到了行政楼的入口，有几个人进出。
　　扬润自从进入玻璃门，感觉气势立刻下降了，他的内心希望这些人消失，因为似乎这几个人影响了自己的气场。
　　接待台没有人，这更好。大厅里空空如也，怎么找李梦呢？当扬润站在大厅中央时，又忐忑起来。
　　刚吃过午餐，是不是有人在办公室，随便找一个问问吧。扬润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始，只得碰碰运气吧，即便极有可能失败，至少自己也尝试了。
　　扬润想了想，自己还是上电梯吧，他来到电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钮。等了一分钟后，电梯下来了。
　　扬润好像听到了高跟鞋的清脆声音，有女子从入口进来。电梯门刚一开，扬润立刻要闪身进去。
　　但这电梯里还有人出来，扬润只得等里面的人打着电话出来，然后进了电梯，他随手按了2楼。然后，突然有了点做贼的感觉，心虚起来。
　　这时，有两名女子也进了电梯。其中有一人赫然是李梦！
　　扬润一下子被石化了一样，全身不能动，舌头也硬起来，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李梦如铃儿一样的声音，柔软而悦耳，她与女伴讨论着一个论坛的事情，扬润想积攒力量，打个招呼，但急得有些冒汗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在一旁听着她们。
　　很快，二楼到了，扬润立刻感到有一种力量，把自己驱赶出电梯，虽然他想多留几分钟在电梯里。扬润的身体迈出电梯时，看到李梦要去三楼，然后电梯在扬润身后关上了。
　　啊，扬润身上的束缚力量立刻消失了，不过，维持他行动的自身力量也要消失了，他只得靠在电梯旁的墙上休息几秒钟。
　　等他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他立刻痛恨起自己来，连声招呼也不打，居然比大学的时候还要胆小，还追女孩呢！
　　但他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喜悦，自己知道了，李梦在行政楼三楼。自己迈出了第一步，这是个历史性的突破！
　　但他立刻又为自己感到失望：自己就这点出息吗？
　　到了第二天，扬润一到研究院，脑子里就冒出再次前往行政楼的念头。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计划，毕竟自己不是一个跟踪狂。还没有听说哪个女神与跟踪狂走到一起的。
　　扬润仔细检查了电脑，没有被攻击过的痕迹。边兴也没有异常。
　　上午10点，组长老彭召集大家开会布置工作，检查进度。最后通知，到周六下午，园区工会为单身的青年们安排了半天的游戏活动，请大家积极参加。
　　小黄立即举手，但后面来了句：“我要回家陪未婚妻。”
　　老李笑：“小子，刚订婚就显摆起来了。”
　　边兴积极举手：“我去参加活动，希望能认识几位美女啊。”
　　大家哄笑起来，因为组里有7人是单身，女友也没有着落，有人便说“咱们组到现在还是清一色，什么时候进一位女组员”，还有说“什么时候公司搞联谊”等。
　　组长老彭抬手让大家安静，只告诉大家时间地点，让大家自己决定。然后又开始一一安排工作，并责备组里年龄最大的老李：“李方城，你的代码运行过了吗？第三部分那个模块根本就没有发挥功能，你怎么就交给我了！”
　　老李尴尬地开脱了几句，说：“就整体临时运行了一次，检查不够，回头我把代码再修改一下，各个模块也测试一下。”
　　老彭又说了两句，然后接着安排工作，最后又表扬了一下边兴和扬润，说两人的工作做得好，并分别安排他们就手头的工作写两篇专利出来。
　　现在的工作还不足以写专利，但扬润没有说，而是点头表示同意老彭的安排。并想，老彭也是没有办法，研究院压下来的专利指标，需要完成吧。
　　越来越多地，扬润认为自己从事的是非常没意思的工作，在组长老彭的潜移默化下，扬润每天的工作就是按照组长要求的进度写好，空余时间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就网络信息搬运工作。
　　那么自己的价值呢？干黑客，再大的功劳也无法炫耀。而白天的工作又是这样没有趣味……还要防着同组的边兴，别来攻击自己……
　　扬润又想，这或许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也像张子青那样……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张子青那样的。
　　自己就是自己。再大的缺点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只能痛恨、痛苦，却无法割裂。
　　散会后半个小时，扬润就开始把自己的材料整理了一下，写出了一个专利框架：一种基于傅立叶变换函数的电机控制系统。
　　中午午饭，又没有见到李梦的影子。
　　扬润想，干脆再去行政楼去找一找，但他最终忍住了。唉，真是煎熬呀。
　　整个下午，扬润就在幻想中渡过了。
　　到了晚上，半夜时分，扬润又醒过来，无法再睡，又失眠了吗？
　　追求李梦根本没有头绪，空有黑客技术却要遵循不针对周围人的规则。这种矛盾煎熬着自己啊。
　　唉，自己会不会太孤僻了？
　　其实这个问题应当这样问：是不是所有的黑客都太孤僻了？
　　自己追求的是什么？理想还是信仰？即使有信仰，也只是自己的信仰吧。
　　与普通大众的不同，是特行独立。而与普通大众不交流，就是孤僻吧。自己还是有交流的，但很多精神病人，表现上非常健谈，滔滔不断。不过，独处的时候，就会发病。还好，自己没有病。
　　每个人都在追求自我，而非实现自我。
　　曾经有一段时间，扬润以为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美与爱。痴迷于艺术和哲学。并且，扬润意识到，世界上有许多人，用毕生的精力去发现真、善、美。
　　他们在世间踽踽前进，寻找自己所追寻的目标，捕捉冥冥之中的虚幻，追逐信仰的影子。外在的装饰，费时的交流，制度的限制，很多时候会变成束缚自身的累赘，权力，金钱、名誉、享乐在追求的目标面前，会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们活在理想主义的世界，聆听内心的声音，义无反顾的追寻。这种生活一度引起扬润的向往。
　　不过，扬润在黑客的世界里，越来越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情绪起伏不定的凡人，喜怒哀乐，一如普通大众。曾经，他认为自己缺乏悟性，只能是个普通人。
　　后来，陈志平说，悟性，与理性是相悖的。才把扬润拉回到了世俗世界，变得不再孤僻了。
　　但现在呢？扬润在工作中，面临着越来越孤独的境况，自己会再次孤僻起来吗？而一个孤僻的人，能够得到女神的青睐吗？
　　扬润想，别说女神了，就连一般的女孩，也不喜欢孤僻的男生吧。那怎么办？难道要学边兴，天天吹吹牛？还是学小黄，天天讨论物质财富？
　　扬润意识到，自己本能地排斥这些浪费时间的行为，恐怕这才是自己孤僻的原因吧。排斥外界，把外界大部分事物认为是干扰，那么肯定不会得到外界的认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