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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正文2 神秘面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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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歌舞升平的镇乐州此时只能听见一些虫鸣蛙叫。窗外的月亮高挂夜空,透过破旧的窗户纸照在子夜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小,只能容下一张伏案和一张床,床下放着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子夜平日里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父母留下的遗产——一些残缺不全的自制乐器。子夜一个人赤着上身在床上躺着,两眼看着屋顶久久不能回神。
今天那个自称我叔叔的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如果他所言非虚,他就是我的亲戚,并且还给了我一双眼睛,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而我到底又是什么人呢?但如果他说的都是假话,那他为什么会找上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百个问题全部涌上心头,子夜翻了个身面对着连墙皮都不完整的墙。哦!对了,我都忘记问他名字了。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
“是谁啊?这么晚了,有事么?”子夜被惊到,愠着怒气问道。
“是我,九曲弦家福伯。”门外应声道。
“哦哦,原来是王都领导人,马上过来。”子夜赶忙下床穿好鞋,走两步就开了门。
“福伯啊,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么?”
“今天的事情太古怪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怕你发生什么事。呵、你这房间什么味啊?多久没整理过了?”福伯刚笑眯眯地嘘寒问暖着,突然被房间里一阵刺鼻的味道冲了出去。
“额额、好几天没洗澡洗脚了,我刚准备洗呢,这不是您过来了么!”子夜也突然意识到了,一边红着脸一边挠着头地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改天叫锣鼓家的张嫂过来给你弄弄这房子,瞧被你折腾的都不成样了。诶,我刚才要说什么事来着?”
“您说今天的事情太古怪了,想来看看我会不会有啥危险!”
“哦哦,对。今天那个人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突然就这么来了,然后一句话不说地又走了,什么也没弄清楚。你福姨啊,怕你一个娃娃再出点什么事,到时我们全州都不好意思给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交待,所以让我大晚上的过来看看你。”
“福伯,您这话太严重了。自从父母过世后,要不是全州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照顾我,怕是我也早就饿死街头了。您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才退休下来颐养天年,我还让您这么操心,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这混小子,还和我这客套起来了,这几年在我家厨房偷得东西还少啊!”福伯说着就拿着一根竹笛敲在子夜的脑袋上,敲完后笑了起来,“不过,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咱们镇乐州的人。这些年来,九州虽然表面看似和平,但是暗地里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根竹笛你拿着,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吹响它,我们立刻赶到。”
“哇,真的假的!这么神奇么?让我试试!”子夜说着就往嘴边放。
“别吹!你这样会惊动整个王都守卫的!”福伯立马又把竹笛抢了回来。
“诶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福伯您也快回去睡吧。别担心我了,我这么大的一个黄花小伙,我难道还怕人把我掳走了不成啊!天色这么晚,您路上小心点啊!”子夜一边把福伯推出房间,一边又把竹笛拿了回来。
“嘿,这混小子,也不说送送我!”福伯一边无奈地笑了笑,一边转身向王都的方向走去。
直到透过窗户看着福伯走远了,子夜才又重新躺在了床上,他把竹笛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底下,他知道,这东西肯定是有用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全州人民对他的好他心里知道,他经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不是大家不知道是谁拿的,但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有的人家发现少了点东西,就去街上大骂“哪家的混小子又来老娘这偷鸡!本事大了来偷人啊!”但是街坊四邻一般告知说是子夜后,就又开始骂“混小子!下次懂不懂偷半只留半只啊!整锅的鸡汤,就等鸡进锅呢!”弄得大家都啼笑皆非。
想着想着,子夜就睡着了。
梦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他一会在笑,一会又很严肃,他一直坐在一片湖边望着湖水静静地发呆。
不一会,他又脱光了所有的衣服就进了湖水,一双丰腴的黑色羽翼瞬间在他后背张开,在湖面激起了水花,渐渐地正片湖面都红了起来。湖面似乎又燃烧了起来,火苗喷发在他的身上,把一些羽毛都烧成了红色。
……
“子夜!子夜!子夜啊,我是张姨,快起床了!我过来给你打扫一下房间!”
“来了来了!”子夜被敲门声惊醒后,本想下床去开门,但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变化。这……我没有梦到姑娘啊!
“张姨,您在外面等我一下,马上过来啊!”
子夜回头望了望床尾下的洗脚水,眼睛一闭,淋了个全身。
“张姨,这么早,有什么事么?”
“……”
“张姨?您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子夜啊,张姨对不起你啊!今天早晨你福伯过来找我,让我给你打整一下房间,我原本想着可能就是脏了一些,没想到……没想到屋顶都漏雨了啊!瞧你这一身湿的,快去换身衣服,张姨叫你张伯一起过来给你修修房子!”张姨看见浑身湿透了的子夜“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双手握在子夜的胳膊上,一边哭一边嚎。
“张姨,张姨!没有漏水,是我早晨起来本想洗个澡,刚洗了一半,您就敲门了。”
“啊!是么?您可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原本刚止住眼泪的张姨,自己说着说着又快哭了出来。
“……”
一个早晨,子夜就看着张姨屋里屋外地忙活了好一通,好几次都想上去帮她做点什么,但是她都拦着,最后子夜就决定还是去河边把自己先拾掇干净吧。
萧江河从镇乐州的城东直穿城西,河水清澈,繁殖了无数水产,河边常有居民抚琴奏乐,钓鱼喂虾。而河的中间地带有一座桥,叫谱仙桥,传说是镇乐州一代州王连同当时五大长□□同在河两岸谱曲而成的,远看没有实体,甚至就像是两块分隔的大陆,只有靠着船只才能渡河,但是一走进,一条宽阔的大桥映入眼帘,更甚地是,走上桥后,还有音乐响起,沁人心脾。
子夜走到河边,把衣服裤子随便脱了扔在地下,最后只剩个亵裤着身,便一个猛子扎进了箫江河。
等到再回到家里时,家里恍然一新。屋外用竹子搭建起来的外墙在阳光下翠绿崭新,屋内更是一尘不染,所有的床单被套也被也换成了新的,感觉所有的梦魇都一扫而空,留下来的只有阳光和无限的好心情。
这时,一张纸条堂正地摆在了伏案上。
<若想找到这个女人,午夜三刻,王都广场。>
“cao!肯定是那个瞎子干的!”看完后,子夜愤恨地把纸条捏成了一个纸团丢在地上,然后气势汹汹地去枕头下拿起来竹笛准备吹响。
不能吹竹笛!这个时候还不确定张姨是否安全,如果吹了打草惊蛇,那张姨说不定就会被那歹人迫害。这样,晚上去的时候把竹笛带在身边。镇乐州虽然在九州里面法力不够出众,但是人多势众,如果那个人胆敢对张姨不利,就吹响竹笛,把这人碎尸万段!
下午子夜从床下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根玉笛,这只玉笛色泽茭白,透过笛身甚至可以看到阳光,是镇乐州多年不得的一件法器,是他父亲的。可玉笛中间有一条裂缝,这是当年父亲在母亲去世一年后,砸了留下的印记。
后来子夜为了祭奠父母,特意拿去王都请最好的造器师才能修成这样,虽然威力不似从前,但是用来抵挡一时也可。
诶,如果从小就跟着州里的州民们好好修炼就好了,也不至于今天的自己还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仙童,不仅没有高深的法力,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子夜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真是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张姨受到迫害。
不知不觉,夜晚如期而至。
子夜一人静悄悄地躲在一个看台的后面,准备攻其不备。
“你在这里蹲着做什么?”一个声音从子夜的身后传来。
“哇!这里可是镇乐州王都,你又这么大摇大摆不声不响地闯进来!就不怕被抓么?”子夜一个踉跄滚坐在地上,指着那个人吼道。
“镇乐是九州里面最和平安乐的州地,不要说害人之心了,恐怕他们连最基本的放人之心也没有,否则当年也不至于被天域老儿收复麾下。”
“天……天域老儿?你说天地共主御东?”
“哼。”
“算了,不说这个!既然你都知道镇乐州民风淳朴,那你为何还要害他们性命?”
“我?害了谁的性命?”
“那张纸条难道不是你留的么?掳去张姨的人难道不是你!?”
“纸条是我留的,你那个张姨也是我掳走的。”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快把人交出来,否则今天叫你走不出镇乐州!”子夜已经对面前这个人无语了,他脑子里面装的是SHI吧?
“我从你家把她接出来后,就直接把她送回家了。”
“……”
“你刚才说我害了谁的性命?”
“没……没事……”
“那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叔叔了吧?”
“……”
“这么多天,你都还没有想起来?”
“你不知不觉地来镇乐州,先是搅扰了镇乐大会,然后不声不响地丢了几句话,随后便绝尘而去,我想什么?我能想到什么!好啊,既然你说你是我叔叔,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你身后的那根玉笛就是证据之一!”
“这根玉笛是我父亲的遗物,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的。”
“你说话,真的是……”话还没说完,玉笛便“嗖”地一下从子夜的腰间飞了出去,“你……还敢抢我玉笛!”说着,子夜就准备动手吹响竹笛了。但是玉笛在那个人的手了旋转两圈后,居然……完好无缺了。原本被摔出的裂缝现在焕然一新,甚至比原来好的时候看起更加华丽无比。
“都说了,这是我的东西。当年你母亲……不对、生你的那个女人怀孕了,在她怀孕期间,她丈夫除了每天照料她之外,剩余的时间都在专心修炼器乐,但是一直苦于没有一件神器在手。而我,为了你的降临,所以和那个男人做了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把你放在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然后把这支玉笛给他。”
“我父亲答应了??”简直无稽可谈!!!
“当然没有,他还是不肯让她们母子受到伤害。”
“那后来是怎么呢?”
“我告诉他,他的孩子还是他的孩子,而且会因为你更好。”
“他的孩子?那我是谁?又因为我变得怎么好了?”子夜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一直不停地抓耳挠腮,心里直痒痒。
“恩,你是一颗魔种,你只是占用了他们孩子的肉身罢了。”
“……”
“现在知道我是你叔叔了么?”
“当当当……”一阵笛声发出,像是警铃信号般瞬间传到了镇乐州各处角落。不出一刻,广场就被穿有铠甲的卫士重重包围了起来,此时福伯和新一任的领导人也从王都大门出来站在了石台上。
“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妖言惑众,今天就让你血溅当场!”子夜指着那个人大吼,握住竹笛的手指此时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诶,说了你又不信。过两日再来找你罢。”说完,神秘人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视野里,留下了他原本绑在脸上的纱巾。
“子夜。子夜,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福伯连忙跑过来拉着子夜。
“我没事,等会晚点再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子夜慢慢松开福伯的手,向前走去。
低头拾起纱巾,看着上面的字。
<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