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临别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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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渊，开始吧。”血尊和枭渊盘腿坐在齿渊湖湖边。
两人紧闭双眼，双手交叉护于胸前，嘴里默默念着法决。
不一会，血尊将十指轻轻放入湖中，从指尖慢慢流出红色的血液，瞬间两人身前便是嫣红一片，还散发着气味浓郁的血腥。
而等湖面全部被鲜血染红后，枭渊也睁开双眼，流了一滴烟灰泪进齿渊湖。齿渊湖倏然沸腾起来，被灼烧的湖面腾起一阵雾霭，千里烟波，能见范围几乎为零。
此时，血霭将笙月岛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哥，你说咱俩算不算是新一代的魔爵啊。”做完血月大庆的血尊和枭渊躺在湖边，看着天空浑然天成的圆月。
“不算。父王说，历代血月大庆，都是由魔爵一人独立完成，无论是指尖血、还是眼中泪，只有两者皆备的人，才能成为魔爵。”
“这样啊。”
两人一阵沉默无语。
听着远处喧闹的庆典，想起一家人当年刚从炼狱而归，占据着九州之外的齿渊湖时，每一年的今天就像是凡间的过年，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虽然眼中可见的活物并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也是无比的称心。至到后来，母后逝世、父王心灰意冷，那样的温馨便不复存在了。
“枭渊，你能看到这城内的数百万魔兵么。他们都是父王当年用上万年的魔元，与炼狱王所换取的。在他们身上，我甚至偶尔会看到些许父王的影子，那个法力无边、不可一世的男人。更是背脊宽阔、身担重任的父亲。”
血尊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头也不回地拿起瓶酒一饮而下。
“怎么会不记得。每当血月再现，我都会想起父王当年在齿渊湖湖边施法的模样。可惜，父王如今冰封了，母后更是离我们而去。”
枭渊把酒坛从哥哥手上接过，沿着刚才那个吻口亦一饮而下。
“说实话，对于当年的事，你有没有曾一刻想要问我？”
“嗯，当年母后病逝，只唤你一人知晓遗言，我们皆在殿外跪候，可最后，等来的只有你打开殿门说了句母后已逝。我还记得，我当时第一个起身冲了进去，可看到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而你，却更是从母后魔葬起，便性格大变。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的遗言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以致让我的大哥变成了冷冰冰的活死人。但我更知道，只有不问，才能让你撑着、活着。”
“对不起。”
“你有你的苦衷。别说我早就说服自己不问，就算问了，你又会说么？”原本白皙的枭渊脸上，此时因为烈酒的原因，双颊绯红，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血尊。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保护好灵玉，只有她活着，我们魔族才能永生不灭。但凡她有了事，要不惜一切生命代价地保护她。即便……最后，只剩她一人罢了。”
“什…… 好。”刚把失落挂在眼里，下一刻，双唇便被另一个人紧紧贴住。缠绵有力的双唇，仿佛都想将对方撕扯嚼碎后生生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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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快无影踪时，抬头都是一眼无尽的夜，漫长无边。
宴会的喧闹此时已然完全冷却，灵玉和精蛊坐在镜灵堂的屋顶上，看着数不尽的星星。
“三姐。你怕么。”精蛊侧头看着这个唯一的姐姐。自从在月祭前一个时辰，大哥和二哥站在城楼前对着诸魔万兵号令后，她就这样一直坐在屋顶，一言不发。
“怕。”
“怕即将到来的这一战？”
“如果你说死，我不怕。我只是觉得突然太不舍了。不舍你们三个，不舍那些我们一起喧嚣打闹的日子。可…为了这场战役，我知道大哥二哥在齿渊湖中付出了什么，虽然他们都不说，但是偶尔路过齿渊湖时，看到他们为了成就自己一身魔力而付出的不懈努力，我就知道，咱们早就退无可退了。”
“那你为什么刚才还要拦着大哥？”
“因为我除了你们，已经一无所有了！”灵玉看着精蛊。
精蛊是她一手带大的，她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她只是觉得母亲亡故了，父亲因为全无魔力而冰封自己，还能有血有肉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这三个哥哥弟弟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复辟，为什么非要去天域战到你死我活。她既不明白当初父王为了这百万魔兵重回炼狱，更不明白大哥又有何缘由谋变了整整七百余年。
这七百余年，除了偶尔可以见到二哥在湖边饮酒，大哥根本是活在了传说里，见面还得靠缘分和天意，简直太无稽了。
“其实，我知道当年母后辞世时说了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当年母后逝世前，只唤了大哥一人啊。”
“当年我们在炼狱中煎熬，母后为了保护还在腹中的我，生生让自己被炼狱之毒灼烧，以致母后生下我后完全无法自愈，连父王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无计可施。再后来，父王带我们来到了齿渊湖，在一年血月大庆时，大哥酒后不小心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便将自己元神中的百年精气注入了一只灵蛊，附着在母后身上，以便母后身体发生什么不测。所以那次的遗言，除了大哥之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练法时从不懈怠，因为……因为咱们输不起……”
精蛊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金色的灵蛊，它背部的甲壳闪闪发亮，两只触角在空气里四处摸索气味，闻了不一会便安静下来，躺在精蛊的手里睡着了。
“就是这只么？看着不像是你平日里练的毒蛊和灵蛊啊。”灵玉伸手摸了摸那只灵蛊，灵蛊似乎感到被侵犯似的背过头去，对她不理不睬。
“这只蛊是当年我刚出生时，父王给我的，说是有灵性，不仅无毒害，还有治愈的功能。但是目前我已然没有发现它的能耐，除了偶尔帮我跑跑腿办办事以外，完全毫无用处。”
“算了，先带着身边吧，毕竟……也是一种念想。当年父王母后走时，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灵玉又抬头看着所剩无几的血月，本来浑圆的月亮这时婉如一片叶芽，倒挂在空中。
“姐，你就不想问问我母后的遗言里，都说了什么吗？”
“不想。看着你们活得都这么苦，我就算知道了，无非是多一个人苦而已。”
“也是。那我们去找大哥二哥他们吧，要月祭了。”
“等等精蛊，无论发生什么，照顾好自己，姐姐也会的。”灵玉说完，便从后背震开一对晶蓝色的双翼，朝着万魔飞去。
“姐。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保护你。”精蛊站在原地，看着飞远了的灵玉紧了紧自己的双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临别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