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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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聂祁提着满满两个袋子的物资走出了门。临走前他还叮嘱了一下店员早点离开，他见店员没有在意也没再多说。丘叶点点头，向他伸手，“喏，我帮你拿一个吧。”
“你不……小心！”聂祁突然甩开手里的东西，一把抓住她拉向一边，丘叶惊恐地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居然出现了一只女丧尸。她大口喘着气闪开，那只丧尸居然直直的冲向了聂祁。
什么时候……是了，她只顾着一直看向前面，没有注意到路边的小路口。
“聂祁！”
聂祁赤手空拳地迎向了它，右拳直直地打到它的脸上。
“好硬……”
丧尸在他后退之前伸出爪子仿佛想要抓住他，近距离之下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眼里的死寂和冷意。腐臭的、毁灭的、绝望的气息盘桓在它身上。
你想变成和它一样的东西吗？
呸。聂祁的拳收回的同时改变了方向，顺势拍开了它的利爪，然后连忙后退几步。丘叶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抡起路边的扫把打向丧尸的头部，逼着它与聂祁分开。
“走！”
两个人迅速离开，也没忘记拎起刚刚买来的物资逃向了实验楼。
星期六的晚上九点半。
整个p大被血浸透。
进了实验楼，两个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向三楼的丘叶之前所在的生物制药实验室。她身上刚好带着钥匙，三楼相对于一楼那些低矮的窗户还要安全一些。所幸一路上并没有丧尸，实验楼暂时没有被波及到，因为周末楼里又几乎没有人，老师们也早早地离开了。
抵达三楼之后，他们牢牢封锁住楼梯间的门并切断了整个电梯的电源，确保三楼已经是个封闭的地方之后去到了实验室。
他们松了一口气。
整个三楼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人。
丘叶虚脱一般坐在地上，直面丧尸极度紧张之后突然的放松让她整个人脱力。聂祁坐在她身边，皱紧了眉头。
丘叶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对了！你，你弟弟呢？他……”
“他还在图书馆。”他说。
“啊？”
“放心。”他摇摇头，“他很聪明。图书馆有一些放着论文的屋子保护比较严密，他刚刚给我发了消息他已经躲好了。暂时不会有危险。”
“没有物资他迟早要想办法出来啊。”
丘叶咬着嘴唇有点后悔。刚刚一片兵荒马乱，她完全没时间顾得上别人，想到不久之前才见过的乖巧的男孩子，但愿他能平安无事吧？
这些简直像梦一样。
半个小时之前世界还在正轨上，所有的事都从她手里的那瓶药剂开始。
她蜷住身，深深把头埋在膝盖里。因为她，她自己的命，聂祁的命，聂见深的命，几千条人命，都危在旦夕，甚至有的已经失去了。
她觉得自己身体一点一点变冷了。
“别在意那么多。你得好好活下去。”聂祁站起身，冷静甚至有些冷淡的对她说。他整理了一下刚刚买的物资，又翻找实验室的一些衣物、充电器、零食、防身用具。丘叶在那里呆呆坐着，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靠在墙边，一点帮忙的力气都没有，连呼吸都觉得累。
太没用了，这样子。
在末世里这样可活不下去。
她逼着自己站了起来。
一切都收拾好，聂祁放松的笑笑。他向她走过去，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这种距离让丘叶微微觉得不适。身后就是墙壁，她并不能躲开，抬头看着聂祁。
实验室里没有开灯。
黑暗里，他的表情很暧昧，微微靠近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丘叶愣住，她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回应。她只是把头窝在他的颈窝里，浅浅的呼吸着，感受第一次的接近。末世里，所有的感情都很珍贵。
聂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脑袋就松开了手。
他的身体，好冷啊。
“丘叶，你要好好活着。”他微微笑着后退了几步到了窗边，“我该走了。”
“……啊？”
走？为什么要走？丘叶怔怔地看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了眼角。
聂祁伸出了他的胳膊，把小臂的内侧给她看。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两道不深不浅的红黑色的抓痕，此刻已经不再流血。
“我想再陪你一会儿……可是不行了。我……”他靠在窗边，身形有些不稳，“物资我都帮你整理好了。你好好活着……我……”他用尽力气推开了窗户，“这是最后的愿望了……我不想……变成那些东西……”
“别……”丘叶张开嘴，不停溢出的眼泪淌进了嘴里，很咸也很苦。她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有好多想说的话说不出口，都埋没在了没有意义的颤音里。
是什么时候呢？
刚刚的便利店的门口。是因为她的粗心大意，让他直面了一只丧尸的攻击。
或者更早，因为她的疏忽，那瓶药剂的泄漏，让整个校园变成了炼狱。
她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再见。”
聂祁用尽最后的力气笑了笑，他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不清。他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表情慢慢变得木讷，松开了扶着的手向后仰倒。
“别……别走啊！！！”
丘叶瘫坐在地上。
她已经没有了眼泪。
她看向窗边，晚风里送来血的气味，那个“他”就静静站在那里。
“他”没有跳下去，在她喊出不要走的一瞬间，“他”的躯体猛的僵硬住又跌落回了这个屋子里。
可是“聂祁”没有攻击丘叶。“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守护她，又像是在听从她的命令。
这算什么……
丘叶从起初的悲痛惊惧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慢慢发现了那些不对劲。她不敢相信地尝试着对“他”命令左右移动或者前进后退的时候，“他”都依照她的命令来做了。
这算什么啊……
她突然发疯一样找来实验室的镜子，看到她眼球里的死寂与灰色，看到她脸部僵硬的肌肉，看到她泛着青黑色的指甲。她摸上自己的心脏，却是一片恐惧的寂静。
她…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活着？还是死了？
丘叶只觉得胸口像是压着千百斤的重量，只觉得一瞬间整个生活、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错误的。
她绝望的蜷缩成一团，右手捂住了左臂上“阿然”给予的细小的伤痕。她想要痛快的哭出声，却只能发出一阵没有眼泪的嘶吼；她抱着自己冰冷的略微僵硬的身体，只剩下了浅浅的、若有若无的呼吸。
“聂祁”静静看着她。
她死了。
也没有死。
她成了能控制其他丧尸的、有着自己思维的丧尸。
“丘叶，你要好好活着。”
全都成了笑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