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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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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京城外,南城门处,闹闹嚷嚷。
进城的人有的快,有的慢,到了城门处,皆排队。
门大开着,内里,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位年轻人,打扮得体,到城门前,他一身玄墨衣,腰间佩饰较少,但那一枚玉佩看起来精致,当是个家境算不错的公子。
青年往前,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牛车后缘撞到青年,老者立刻停下车,到年轻人面前,鞠躬搓手行礼,一迭声的:“公子莫怪!”
“公子莫怪!”
年轻人未计较,替老者扶了下后的板车,往城门处去,城门边上,一位衣衫褴褛的小孩儿走到他面前,小孩儿道:“公子行行好吧——”
“赏口吃的……!”
年轻人面容平,掏出一锭碎银子,小孩儿接过,只差给他叩头。
青年入城。
这一幕,被几位衣着“亮丽”的京都“混混”见到。
刘远昭入过一次京城,在他父亲尚在的时候,那时,他是个小儿。
京城繁华,他记得城墙、街道,记忆最深的,是北部闲人勿进的皇城。
当初远远看一眼,刘远昭一直记得。
他入城后,看一眼北皇城方向,进入街中。
刘远昭先去一栋酒楼,填饱肚子,师傅找寻到大刀,要过几日才能到京都。
他自酒楼吃饱后,又到街铺上逛。
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个提着酒壶的中年,中年人锦衣玉饰,他撞到刘远昭,却说是刘远昭撞他。
而旁侧,几位打扮有点武艺的青年到刘远昭面前。
中年让刘远昭赔他钱:他的衣物以及酒。
他说酒是京都最贵的仙酿,衣物是潮丝绸缎,都是百两的价。
刘远昭,微笑,挑眉,他一边眉挑的更高。
他的娃娃脸看起来,依然人畜无害。
刘远昭道:“我钱——”
他看起来有点为难,但好像有些害怕,道:“这边来吧,我,我找找能不能够……”
几位混混高兴,就说这是个好拿捏的,恐怕是到京都来见世面的。
他刚入京都,并不急着到何处去,想来是京都没人的。
几位混混高兴。
刘远昭往一个胡同中去,胡同狭窄,没有人。
混混等着他搜刮自己身上的钱财,刘远昭抚了下身,而后直接将面前候着的中年一个掐喉“拎”到面前,他的腿直接跪地,刘远昭将他的双手在后,从下往上折,“噼啪”的声音,是骨头断了。
几个年轻的混混一骇,想上前,刘远昭几个招式,便将他们处置。
中年混混看人的手还扣在自己脖颈上,他赶紧求饶,哪怕手骨断裂,疼的要命,也赶紧求饶,这人,会杀人的。
他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
中年混混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混着眼泪和鼻涕,他很害怕,很害怕,言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都给他,求人饶他一命。
刘远昭将人拉起来,手扣着脖子在后,他道:“你不求我我也会饶你,因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过你若是不知好歹,那就要多看看你了。”便是能要他的命。
中年混混赶紧言自己不敢惹怒“上尊”,日后也不敢再敲诈勒索,请高抬贵手,放他一命。
刘远昭放人,在离去时他道:“那些事确实不该做,要做,就做点能豁出命的。”
混混们匍匐在地,感到恐惧。
刘远昭甩一下手,真是。
他觉得很无趣。
第二日,刘远昭在京都逛一阵,他再望向皇城,收回视线往东侧时,前处,一戏楼上,一位人影,立于楼前走廊凭栏旁,两人视线相对。
——
此时,广西田州知府府衙。
后院中,一个身影站在院内,他背身向后方的屋门,在侧方。
着青布直裰,嘴角两撇胡子,左眼角下一颗痣,他的旁侧,靠墙,一个顶上搭建如戏楼的小木架。
微风吹动他的衣袖,衣袖口处,内一个布袋里跑出一只老鼠,着花衣,奔到他肩头,老鼠脑袋左摇右摆。
在衙内后院的书房前,墙边,有只老鼠,自墙角钻出,在门边徘徊几次,又回到角落,被垂下的绿叶掩盖。
……
这位四十左右的男子在这处已站了会儿,左侧院门处,一个小厮探头进来,到他面前道:“专师傅,快快快,夫人要看鼠戏了,唤你呢。”
姚知府的夫人刘氏自去年见过一次鼠戏就很喜欢,偶尔令鼠戏师傅到家中来演。
鼠戏师傅的唱戏咿咿呀呀,姚猛在衙中两日前刚忙完一件事。
这日,他忙的事,终于至了西南境的雇佣军内,这支雇佣军旗号为“炎”。
与晏琅所有的雇佣军在一处地域。
他们的头在雇佣军帐中。
一个下属到这位面容粗粝的男子面前,他们都戴着铁制的军帽,下属雇佣军道:“通过姚猛那边,钱送过来了,姚猛令人传信说,他的事已准备好。”
说着拿出一封信,道:“还有爷的信。”
这封信不是与姚猛一道,为另外的渠道送来的。
雇佣军领头道:“姚猛既如此说,此信的内容大概能猜到。”
后拆开看信,他道:“爷的意思,澎海上已经准备好,我们可以去了。”
将信收拢投入营帐中的火盆内,他道:“集结部队,掩饰出发。”
下属道:“是。”
出营帐。
……
澎海上,岛。
这个岛屿名九湾岛,在海上,连着九个湾头。
在最内的一个湾埠上,旒朝永王后代,如今称为李氏两位当家,或许是旒朝不再,他们暂且不以王自称,在海上多年,也形成了不少贼寇的做派。
不以王称,或许,还是他们心里,“鼓”着一口气。
但永王的旗帜依然飘扬在这个岛屿上。
他们在这处驻扎练兵,平日的住所在更深的地方。
被众多营帐拱卫的一个帐篷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一盘红烧桂鱼被扔了出来。
营帐外守着十几位与普通兵士打扮不同的人,他们气势截然不同,一眼就令人感到凛,身正、胸挺、头正,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平日里,普通士兵不敢与这群人打招呼,因他们武艺太强,是大当家专门寻来为他护卫的。
在帐篷更外一点的士兵,听见内里的声音,瞧见被扔出来的东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二当家李简刚好走到帐篷前处,他朝那群士兵打眼色,士兵退避,他没在意那群护卫,走入账内。
李经站在屋内,他背抵住桌沿,道:“这鱼,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李经横眉,脸腮宽,他整个头发往后编了根辫子,着糜花色衣裳,看着桌上的海味,吃不下。
李简道:“大哥——!”他上前去。
李经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吃火踵神仙鸭,我要到陆地上去吃!”这是澎海北面夙城上的美食。
李简道:“大哥,我们很快就能据有夙城了。”
这话一出,李经的脾气慢慢稳下,他道:“准备怎么样了?”
李简道:“待西南境那边,约定好的雇佣军到来——”
“他们已经出发了,还有五日大概。”
“另一队人马,那位领头的还需要时间,轸公子言要多等一些时日——”他话未说完,李经道:“我等不及了,让他们作为后续增援吧。”
“可是这——”
李经将一根筷子插在桌面的卤煮咸鸭上,道:“我等不及了。”
李简止住步,不再说话。
……
天日在京都这处,此时已快日暮,发着一点“腥红”。
刘远昭与淮轸在一茶楼的雅间内。
他们能见到下方的街道。
淮轸与刘远昭是第一次见面,刘远昭半年前到雇佣兵处,他与“隔壁”的炎旗雇佣兵,偶尔摩擦挑衅,却建立了一个机会。
他与淮轸,这次,见面交谈的机会。
淮轸有他的所需,刘远昭有他的所需。
他们各为自己的所需,在这处见面。
炎旗雇佣兵,是淮轸近几年,一直在出钱养的。
自五年前,炎旗雇佣兵消失一阵,有些人不见,他们的头领,就换成了淮轸。
淮轸在边境的时候,有培养自己的势力,炎旗雇佣兵便慢慢在发展,后完全归为己。
刘远昭与炎旗雇佣兵对上,后能联系上淮轸,因他们,有野心。
淮轸知晓了成王余军确实存在,也知晓了他们有个小主。
而那小主,竟是——!
淮轸真是好大的吃惊,但他想到那次刺杀时,忽然跳出助他们的黑衣人,又明了了。
真是,她总是给他意外。
吃惊之余,想到她与那位太子的关系,淮轸认为,事会更好办了。
他有点笑,后笑收拢。
刘远昭瞧见,淮轸在提到小主子时,表情有点多。
淮轸又言了前几日,街面上,发生一件受惊的马匹横冲直撞,两位世家老爷的轿子正巧在街边,马匹冲撞,人群混乱,护卫去注意马以及身边的人,但混乱中,马匹没被护卫制住,两位老爷身边的轿夫倒是在紧急时刻出手,将好解决危机的事。
当时在一匹马将撞向一个老爷的轿子,另一匹马将踢踏一个小孩儿时,两匹马被分别拽住,众人的惊散去。
或许那两个轿夫会受到奖赏,会询问他们如何有这等身手,淮轸当时正好在街侧另一头,他注意,不止这次,以往也发现过一次同等的情况,而这次,在那两个轿夫的事发生后,淮轸注意——他们不久,就离去不见了。
且,在世家大族中,他们的身份都是黑户。
这是不寻常的。
今次,刘远昭见他,向他说了成王的余军,淮轸立时就提了这事,刘远昭正巧见到一个车夫在楼下赶马,他道:“这也是。”
淮轸朝楼下看去,这位车夫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特别,这些人,是这般隐匿。
在两月前,朝堂上,户部员外郎提出要清查世家大户、豪绅隐匿人口,这是积弊,不过以往大齐朝 “无心”关注它,上次提出,户部拟出要“大索貌阅”,“大索”即详细记录在籍编户包括姓名、外貌、身体基本特征等信息,清查户口,“貌阅”是核对百姓与户籍上记录的外貌,核验正身。
之后又提出“输籍定样”,即由县令每年出查,根据朝廷定样标准划分户等,规定征课,写成定簿,这两样具体施策是为了减少民众依附豪绅,增加朝廷收入。
这个要实行起来,触到了一些世家大族的利益,不是这么好开展,当时朝廷四成官员赞成,按太子以往所行,淮轸本以为太子会着慢慢施行,而皇帝,能增加税收,不管困难,他应会暗地里赞成。
但,太子搁置了。
这事,太子,除了他所言暂不触世家利益,或是考量到了那些黑户中隐匿的人。
那些人,他日后应会想办法如何“安置”,但,无论他有何打算,日后,恐怕都不必了。
淮轸不再思量这件事,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刘远昭与淮轸相谈,“小主子”,他要利用一下,还有严姑娘,以及师傅。
在知晓刘远昭的计划后,淮轸最后道:“那位小主子,若她顺你的意,就尽量不要为难她。”
刘远昭听后,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4-04-04 19:00:05~2024-04-07 20:5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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