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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以往发现 ...

  •   雨停,二人走下山台,路变得有点滑,晏琅提着裙子,陈吉安偶尔在后扶一把,方才那话,晏琅没回复,见雨停,她立时要下去,陈吉安在她身后。

      后来这话,也就当仿佛没提过,但晏琅知晓,话的种子生了根,日后,总要把它揪出来。

      陈吉安在后,瞧着雨后的青意,他想到了七年前,那时晏琅十二岁,他十三岁。

      他们一道去京郊玩儿,一座山,那日在他们快下山前忽然下雨,在山上找了一会儿,没找着避雨的地方,雨势越来越大,两人身上都被淋透了。

      到雨停下已入夜了,天上忽然出现天狗食月,一瞬变黑,不见五指。

      幸得当时二人在雨停后正好在一处平坦地带,才不至于被绊倒。

      身上火折子被淋湿了,什么也看不见。

      陈吉安让晏琅将衣物解了,这天狗食月不知会持续什么时候,若是几个时辰,衣物一直在身上容易得风寒,且,不舒服。

      当时在夏,解了衣服,也不会容易着凉。

      陈吉安将自己上半身衣物全解了。

      晏琅一开始未解,后,着实难受,过了一小会儿,陈吉安刚想询问,晏琅解衣服了。

      而晏琅,当时,她不知晓,在那样的情况下,陈吉安,是能看得见的。

      只是,能见到一点轮廓,不能完全看清。

      而他见,晏琅慢慢解了外袍,他只能见人大概动作、轮廓。

      晏琅解了外袍,后解中衣,之后,陈吉安却是,见了他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他见到晏琅,在解一个——好像,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会围着胸……?

      陈吉安当时是种疑惑,后,见到解开的一点绸布,绸布包裹下,一点,起伏的形状,陈吉安立时未完全看下去,移开了目光,头偏下,心却不知觉的跳动,这是怎么回事,这是——!

      他完全不可置信。

      陈吉安不敢抬头,手在草地上抓挠,后见人又将中衣穿上,想必方才,是觉着难受,拧了一下水,又围上了。

      晏琅当时解的时候,后偏过了一点身子。

      陈吉安那次,整个一夜,在“蒙蒙”中渡过,他不敢向晏琅言自己眼睛——其实在那样的状况下,能看见一点。

      到后,自北地回来,向晏琅展示自己的眼睛,他也不敢言他是小时就能慢慢看见一点的。

      那次之后,陈吉安看晏琅,偶尔拿一种奇怪的目光。

      晏琅问他,陈吉安又把头避过去,不敢明着瞧她。

      后,他想明确,在一次,他故意制造的机会下,晏琅昏睡一阵,他见到了她胸前的白绸布,那次,陈吉安是想确认,他只是,想确认。

      怪不得,之前,李妃从不让晏琅在外夜宿,对她的一些行为也管束得很严,晏琅自己也从不喜人碰她。

      后有一次,晏琅玩累了困在陈吉安肩头,她言了句:“不能让皇兄知道,母妃说不能让皇兄知道——”

      “不是——”

      自知晓她是女儿后,陈吉安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很感谢,他的玩伴,是个女孩儿。

      看着晏琅的背影。

      ……

      那日,未见到东樵先生。

      晏琅过了一段时日,后独自去。

      这次,东樵先生在山林屋中,晏琅又画了一幅画,这次,东樵先生未再将她的眼画的不太一样。

      晏琅说起了那一幅画,她说眼睛,定是先生心里所记挂之人,东樵先生自然向她言出是他的夫人。

      她尚未言可否一观,东樵先生询问她想不想看一看…眼与她有些相像之人。

      她们的眼是丹凤与长杏眼的结合,眼尾上挑,走势很美,是很有辨识度的眼型。

      即使没有一双如宝石的眸,也很亮人心。

      又到了那间屋子,挂满了她母亲的画。

      晏琅询问:“可否听先生与贵夫人的相遇吗?”

      她站在厅中央,与上次在这间屋中的少年一样,往前侧墙面挂着的一幅画走去。

      他们的侧颜,看起来太像。

      这位姑娘与那位少年一样,给张诉一种亲切的感觉。

      他向她说了与贺姚文的相遇。

      与母亲在信中所言不差,但开始,他有不知。

      母亲不是在山上,赶走那群恶混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他。

      她下山时,偶尔在街道上见一个书生,有时在这处摆摊,有时在那处,偶又在这一座山,或另一座山。

      画画时,书生很专注,挺斯文俊秀。

      贺姚文偶尔下山时会下意识瞥一眼书生以往常在的地方。

      她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有一次大风,书生常摆摊的地方临着一条河,他收拾行囊,一幅画被风吹到了河边,那幅画是方才不满意他“画工”的少女不要扔给他的。

      他追着画到了河边的阔道上,雨欲来,周边都是急欲离的人群,他追着画,差点被绊下河。

      贺姚文当时看见,笑了。

      那幅画他没追着,翻到了房顶上,风大,他也不知吹何处去了。

      离去。

      而那幅画,被母亲捡到了。

      吹得有点皱,母亲捡着,觉着笔风不错,留在屋里。

      后在山上遇见人,他被一群恶混追的狼狈,母亲将那些人赶走,他以为,那是第一次见呢。

      母亲未料,之后,他就时常上这座山,在她不是特别远处,画“风景”。

      他画了一段时日,母亲拿走了他的画。

      是在画她。

      母亲觉着,有点高兴。

      那幅画,贺姚文留着,张诉不知晓的画。

      而晏琅也自张诉这了解到了一些信中无法了解到的母亲。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忽然有位着野獐皮毛褂的青年赶到门边,道:“东樵先生,东樵先生,长鱼先生与竹蒿子先生又打起来啦,您快去看看吧,又一发不可收拾了。”

      晏琅道:“这——”

      东樵先生看看野獐皮毛褂青年,再看向她,道:“姑娘要不要一道去看看?”

      晏琅未料到人会邀请她,而见了后见的景象,晏琅更明晓,他对母亲,有多深的情。

      那是一些江湖人,一整个大屋子,各类的不同江湖技艺,他们有的人在江湖上不好糊口,要供养自己的兵器、大部分时间用在比拼练技艺上等原因。

      东樵先生供养他们,她想到他所言,他的夫人是个江湖侠女,酷爱练剑以及打抱不平,平日生活艰苦,是很穷的剑客。

      晏琅问:“你是为了夫人,才——”

      东樵道:“我只是不想有人再像姚文一样辛苦。”

      晏琅言东樵先生的画她很喜欢,后,晏琅偶尔去寻他,有时在街面上,有时在夷山,她去的时候,有意无意会提起他的夫人。

      东樵先生觉得与女孩儿挺“投契”,尤其是偶尔,他们在聊姚文的时候。

      这个女孩儿很亲切,她对姚文很好奇,在与她见过几次面后,东樵做了梦,梦见了许久未见过的姚文。

      不知为什么,在梦里,他见到姚文与女孩儿站在一处。

      她们,看起来,也很亲切。

      东樵在做了那个梦后,半夜醒来,他走到窗边,回忆梦中姚文的面目,有点朦胧,不太真切,他想到梦中的女孩儿,女孩儿的脸慢慢清晰,之后,他见清楚了女孩儿面前,侧身向他的姚文。

      姚文的脸也清晰,她看着女孩儿,笑,后又转身向他,脸又渐渐模糊远去。

      东樵在梦中很想追赶,但无能为力,女孩儿站在那处,姚文却越来越模糊。

      不过他清晰的看见了她的笑容。

      他许久未见姚文的笑容了。

      东樵在窗边看贺姚文的画,他手抚住她的脸。

      之后一次,在晏琅见张诉之前,张诉自做了那个梦,他等着女孩儿再来寻他,晏琅一段时日未去,张诉知晓晏琅的身份,他本想去见一下梁姑娘,在动身前一日,晏琅来寻他。

      这日,是在夷山中。

      东樵先生不在,小厮去通报,晏琅被引进常见的那间画室。

      屋中如以往一样布置,晏琅走到东樵先生的画桌前,桌旁一幅支起的画架,桌案上摆着一幅山野小画。

      画中一丛山石,石后篱,蕉叶前展,画中有一张石桌,旁,闲靠一位老人。

      晏琅拾起画看。

      她与东樵先生已经相熟,不必在意细枝礼节。

      屋外走进一个人,东樵见晏琅,他走至桌案前,道:“梁小姐——”

      晏琅刚把画放下一些,见到人,她微躬身,将画放下。

      今日她着了一件圆领锦花衣裳,四合如意纹云肩,躬身下放画时,脖颈间一串榴红彩青玉碧玺珠掉落了出来,碧玺珠结成的尾穗掉垂在胸前处,东樵的视线,一下凝在那串珠子上。

      他视线落在碧玺珠间的两颗彩青玉上,这两颗彩青玉一颗为鱼形,一颗为印形。

      晏琅没想到他认得这串珠链,这是晏琅自贺姚文留下的东西中寻到的珠链,在一方匣子里,保存的很好,是单独存放的,晏琅以为是母亲进宫后,在宫中获得的赏赐。

      东樵先生的眼一下睁得很大,他几乎是手伸出想触碰那珠链,急急忙忙道:“不知梁小姐,小姐,在下可否看看这珠链?”

      晏琅微顿一瞬,将珠链解下,递予东樵先生。

      他看过,手细细摩挲那两颗彩青玉,彩青玉背后有玉制成的年代,以纂金小字刻制。

      后又摩挲碧玺结珠,九十九颗,他当年一颗颗串上去,一颗不少。

      东樵的眼、脸皮几乎“抽”动,他道:“你——”

      “你,你是何人?”

      “你与姚文……”他几乎立时就想到她的眼。

      这串珠链姚文绝不会轻易送予旁人,而她的眼,她的年龄,与当年姚文死讯传来时,相差不多。

      且姚文娘家,后极为没落,都说他们是得罪了什么人,张诉知晓,是那位成王做的。

      他在有实力后查到了一些事。

      姚文娘家,她的嫡妹,嫁给了一个赌徒,本是与城中一位德才兼备的公子定了亲,但婚仪前夕,不知怎的,被城中一位有权势的赌徒毁了清白,只得下嫁于他,赌徒在婚后失了新鲜,待她不好,那位的身子已不能怀孕了。

      张诉道:“梁,梁小姐,你这珠子——?”

      “你们——”

      “这到底是——”

      他心头忽然有种巨大的预感,晏琅道:“先生是何意?”

      张诉道:“这是我送给姚文的。”

      “‘姚文’既是内人,不知姑娘是如何得到这珠链的?”

      晏琅明白了,她问:“不知先生是何时送给贵夫人的?”

      张诉向她言了,这是,他们拜天地之前,张诉将自己的生辰玉加上碧玺结珠,做成了这串珠链,送予了姚文。

      这生辰玉十分宝贵,后镌刻了制成年代,鱼与印章都是定制,没有完全一样的另一枚。

      晏琅想了几十息,她道:“我有见过先生十九年前画的画。”

      东樵看向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女主母亲名字换了一个字,感觉之前不是很合适。前文说刻了“姚文”二字把它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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