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怜未怜》夕木临

11、魔物

　　未怜站在祠堂前，凄凄凉凉，香火已断，尘埃已落。
　　“师父为什么要去？”
　　那红色如火的头发在阳光下是那么耀眼。
　　“魔物是离不开魔森的，师父又为何而战？”
　　他揉了揉眼前小女孩凌乱的短发。
　　“只要魔物还在，战役是不会停止的！如若我未回来，你就去洛府吧！”
　　“左将军，上马吧！”
　　“再见了小丫头！”
　　“师父！”
　　他挥挥手，露出一排皓白的牙齿，转身，上马，扬鞭！
　　洛将军在三天前去世了，在七十大寿的生日宴上，据说是含笑而终。那晚，暗末衾也在。
　　“生命真是轻如薄翼。”
　　三炷香插在了前面的香炉里。
　　未怜侧过头，那是一个满头红发的男人，如血，如红枫。
　　“感情更是不堪一击。”
　　男人嘴角轻扬，抬首看着眼前的雕像，眼神深邃。
　　一周后，魔物攻入宫城，没人知道边疆的魔物是怎么来到宫城的，也没人知道城门是怎么打开的。火焰从城门周围窜起，一路烧进城内。橙色的光填充了黑夜。
　　嘈杂声下似乎更安静。
　　未怜坐在那个小酒馆，依旧是那个位置，左边洛尽弓，右边暗末衾，他们曾面对面相谈，只有他——是多余的。
　　斟满一杯茶，轻嗅茶香，窗外烈火烧城。
　　未怜是记得那个眼神的，他是见过的，很多次了，每一个从暗府被领走的男孩女孩临死前都会看到那个冰冷没有感情的眼神。
　　“你的愿望是什么？”
　　细长尖锐的指甲掐在当在洛尽弓身前的云齐公主的脖子上。
　　洛尽弓看了一眼云齐的腹部。
　　“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男人笑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的眼神开始迷茫起来。
　　“回去！守护他！”
　　“那么，这个男人。”
　　男人笑了。末衾也笑了。
　　男人收回了手，走向暗末衾。
　　血液从末衾颈部流到男子指甲上。
　　白色剑芒一闪，男子抽身躲开，指甲还是被整个截断。
　　男人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被截断的指甲又以缓慢的速度长了出来。
　　未怜站在了末衾前面。
　　男人看着眼前新出现的男子。略显青涩的脸，简单的只束起一个长马尾。
　　“你为何而来？”
　　面前人未语，剑锋未停，直向男人刺去。
　　剑最终还是折断了，指甲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指甲流下来，滴答。
　　“你为何而战？”
　　男子抬起头，直视着他，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
　　“为了守护我爱的人想要守护的河山！”
　　男人一愣！
　　“君青！”
　　“你会回来吧！”他怀中抱着未满月的孩子，抬头望着他。
　　“嗯！当然！”
　　他的笑纯洁如水，所以，他胜了，却没能回来！
　　待男人回过神来，断剑已经抵在自己颈上。
　　男人看向男子，男子浅笑，嘴角苦涩。
　　“师父！”
　　那日她泪花鼻涕挂了一脸！
　　男人笑了，眼神温柔了，宽厚的手掌抚上了男子杂乱的头发。
　　“很沉重吧？”
　　“我心甘情愿！”
　　“你长大了！”
　　泪花鼻涕再次挂了他一脸。
　　“嗯！”
　　断剑从男人颈间划过，笑容停驻在他脸上。
　　那晚，首领已死，魔物们仍然疯了一般与士兵残杀，士兵死伤无数，魔物无一幸存。
　　第二天，所以魔物的心脏被挖出，取出灵核，用来制作驻颜圣药。
　　第二年秋天，云齐公主诞下一子，取名君青，据说是洛将军死前执意要求的。夫妻二人生活恩爱和谐。
　　暗末衾一直负责云齐的孕事，知道母子平安，诞辰已过，暗末衾便辞去了医官一职，云游四海。
　　天气晴朗，蓝天白云，暗末衾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休息。秋风拂过脸庞让人神清气爽。
　　暗末衾掏出脖子上碧蓝色的核状吊饰，微微一笑。
　　那可是他亲自在未怜心脏上挖出来的啊！虽然有点破裂，但是，真是完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