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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淑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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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来她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公子。
待她步至将军府时,就倚了门槛昏昏沉沉入睡去了,醒来时,人已是在将军府里,初迎上的不是他,而是将军和嬷嬷焦急的面庞,极度思念小公主的嬷嬷抹把泣容拥上去。
可是……可是小公主总是觉得,自己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不该是嬷嬷。
或许是自己太任性了罢,她推开嬷嬷(她怕压着怀里的灯笼),任她蹲在墙角哭得更是厉害,心头忽得涌上厌倦之情。她也想哭,可她哭不出来。
这次皇兄遣派侍卫百数名前来迎驾,她没有闹,仅是坐在那儿愣神,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本宫宫里头有个大家作的灯笼,明日赠给公主吧。”
“淑慎!拿个这般晦气的灯笼作甚!!倒也不嫌腌臜!”
只是不管任旁人怎般说法,她也不肯松开手。
皇兄不准她再出宫了,她躲在梅林里默默哭了一场又一场,林至深处有石桥,一坛幽水,她提着那盏灯笼立于桥畔,灯盏印在深幽坛水里,抛与明月,触目皆寒,刺伤了她的眼。
出来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娇蛮的公主。
南乡子,风聆,蓝予辞的存在,知者甚少。
可身居高处不胜寒,皇上真正信任的人,亦也甚少。
淑慎长公主就是一个。
即是娇蛮任性至极的淑慎,也有另一番可爱。总是怀着一番赤子之心的她,每日不待南乡子阅过几番经卷,便携着各色糕点,扯过幕帘,笑眼弯弯踏进殿来。
“淑慎可是男儿郎?”南乡子龇牙咧嘴道。
“可未见淑慎待朕这般好”这般酸溜溜的话纵是所谓玉口金言也酸没了吧。
倒不是南乡子怎般厌的蓝予辞,即便南乡子着实天赋异禀,余力学文定是有的,可纵是这般也不肯听他嘟嘟囔囔一大堆,风聆这个不够义气的也不肯陪着一起。一个人又怎能好玩,便装扮成淑慎宫里扫地的下等太监,与淑慎,以厌学逃课为常态。
南乡子不喜去梅林的,他搞不懂,梅林可真有那般好玩?
南乡子自个儿不敢,就纵勇淑慎戏弄那些妃嫔们。淑慎一口自南乡子那儿学来的风流话,一会儿给淑妃娘娘送碗羹汤,一会儿给丽嫔赋首诗词,就连门口的碧儿姐姐都不放过,碧儿不敢去于公主叫板,却也咽不下这口气,便追着南乡子打了三日。
南乡子泪眼汪汪朝着风聆倾诉,风铃惊呼声“小祖宗!!”探身向前翻衣望去瞧是无事,南乡子睁了星瞳以是能得些抚慰,心中暗喜。“自作自受!怎不多打几下!!”
涓涓不息,三尺血流,上可渡轻舟。
“这些风尘话儿你是哪儿学来的?”
“你猜着我便告诉你——”眸下藏的心绪悲愁惹人缄口。
“咦惹……似是本宫能有多稀罕你启这金口似的。”又是个心头的绵羊,口里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