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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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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车窗摇了下来,两旁的风灌入车内,给这个初夏一丝清凉,风胡乱地在他们的身上吹,在城市外延的公路上,在郊外,大道上的车并不多,笔直的公路上嵌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的绿意,两旁的树木整齐地生长,郁郁葱葱,而后是一大片绿地,这是久居城市已太久没有欣赏过的美景。
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大地链接上一起,拼凑出一幅生意盎然的画卷,车部驰不缓的在这小道上奔驰,带着眼睛一片初夏的生机。
夏亦初把手伸出了窗外,捕捉风的足迹,这一刻的放纵,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的感觉,一种逃离了这个城市,逃离了生活的无拘无束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在这野外自由驰骋的风一般,无拘无束,这是在自己固有的生活模式被突然打破,自己却一点也不换乱而换来的一丝心灵上的自由、
夏亦初看着坐在驾驶室双手握着方向盘的男人,男人严肃的脸上也一直扬着一丝笑意,他可以从身旁男人的脸上揣测出他也有一个美好的心情。
他们这一刻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思考,只需遵从自己内心的指引,用自己最舒适的方式去生活,这是一种畅快的自由感。
车跟着导航漫无目的地开着,不需要看时间,不需要在乎目的地,更没有琐事缠身,夏亦初第一次做到这样的无拘无束。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从午后开到了傍晚,蔚蓝天空中那一抹红色的斜阳带着晚霞在车窗前面照射,他们在慢慢都驶入一幅美丽的而又色彩斑驳的油画当中,终于从傍晚凉爽的风中嗅到了带着一丝微咸的海风的味道,夏亦初大口地呼吸着大海的味道。
很快,他们的视野开阔了起来,远处一片蔚蓝凸出在地平线上,他们看到一汪蔚蓝的海水在地球上荡漾,微风拂过大海。
夕阳下,波光粼粼,他们听到了海浪翻涌的声音,海浪在一层一层地追逐,翻滚,带着地壳运动的不安稳,不断地向前拥挤,如这初夏调皮的孩子一般,蔚蓝的天空和蔚蓝的海水最终融合在了一起,白色羽毛的海鸟偶尔出现,掠过这蔚蓝的海面,给海面带来更加热闹的生机。
这是夏亦初最接近夏天的一次,好像再往前走一步,就能捕获整个盛夏一般。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是海边的人也不少,海滩上的游人三五成群地在玩耍嬉戏着,不同颜色的泳衣给黄色的海滩添上不同的色彩。
两人把车停好,夏亦初干脆把整只鞋子都脱了,直接赤着脚走在了沙滩上,沙滩上的沙子很细腻,带着午后太阳烘烤过的温热,踩在沙子上,感觉脚踝都是舒适的。
伴着海风的吹拂,听着海浪的声音,两人慢慢地走到了海边,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印在了沙滩上,两人卷起了裤管,来到海边,海岸拍着他们的脚,把他们整个小腿都打湿了,海浪不断地翻涌,夏亦初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一片蔚蓝,与天相接,无穷无尽,好像整个人都被大海包围了一样,看着宽广的大海,人的心都会变得宽阔起来,面对大海,人的烦恼其实是很渺小的。
生活中的琐事此时在不断的消散,夏亦初已经想象不出来昨晚自己是怎样独自一个人在酒吧中买醉的伤感了,烦恼这一刻离他似乎是真的很遥远了。
“你很喜欢海吗?”任宇寒问,他看着夏亦初明显不一样的愉悦的神情。
“以前觉得还好,现在,是挺喜欢的。”夏亦初说。甚至在这一刻,他已经爱上大海了。
“会游泳吗?”任宇寒问。
“会一点。”夏亦初说。
听到夏亦初说完这句话之后,任宇寒一下子扯着夏亦初的手,把他拉入了海中,夏亦初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到了浅浅的海边,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全部被打湿了,就连他们的头发都被海水打湿,湿淋淋地挂在了他们的头上。
伴随着海水特有的腥咸的味道,在他们的身体上弥漫,夏亦初和任宇寒一片狼狈,湿淋淋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了他们的身上,透过湿淋淋的衣服,还能隐约看到衣服下任宇寒那精壮的身材。
两人在海水中爬了起来,任宇寒看着狼狈的自己和夏亦初,他恶作剧成功地笑了起来。夏亦初甩甩头发上的水,无奈地看着他。
“我们都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夏亦初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没事,这附近有旅馆,我们把衣服换洗下来,换上泳裤过来游泳,等明早,衣服就能干了。”任宇寒说。
夏亦初无奈地看着任宇寒,任宇寒这一出,恐怕是早有预谋。
“好吧。”夏亦初用手甩甩头发,然后他把头发上的水往任宇寒的脸上甩过去,反正都已经这么狼狈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任宇寒也不甘示弱地还击,弯下腰泼起海水往夏亦初的身上打,两人竟然还幼稚地打起了水战,谁都不甘示弱,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两人一身狼狈地往旅店走去。
旅馆的老板娘看着两个全身都玩得湿淋淋的大男人,不过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要订多少间房,一间还是两间?”胖胖的老板娘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下他们说道。
“一间。”任宇寒说。
旅馆的规模很小,是农家私人经营的,但是很有特色,小旅馆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里面很多摆设都是和木头有关,一间海边的小木屋旅馆,格调装潢得刚刚好。
老板娘把他们领到了他们的房间门口,随意给他们扔了一串钥匙,又跑了前台那里继续看她的肥皂剧。旅馆的房间不算小,很舒适,房间还有一个大大的木头做的窗户,刚刚可以看到了海边,一个这么便宜的价钱可以住到一间海景房,还真的是赚到了。
夏亦初透过窗户看着大海,他想起了一首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把衣服换下来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着凉的。”任宇寒说,虽然是夏天,但是着凉的机会还是有的。
也不想一下谁才是罪魁祸首。夏亦初不免在心里埋怨了一下,任宇寒拿出了刚刚在海边买的泳裤,递了给夏亦初。
夏亦初换下衣服,把身上的水擦干,再换上泳裤,感觉一身干爽,舒服多了。他看着也已经换上泳裤的任宇寒,任宇寒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比起任宇寒,夏亦初觉得自己过于纤细了一些。
夏亦初的眼光在往下,看着任宇寒那修长的腿,腰和腿间那隆起的器官,看起来很可观。
任宇寒发现了夏亦初的目光,他慢慢地看到了夏亦初的面前,夏亦初对上了他那精壮的胸膛。
“现在先去游泳,今晚回来我再脱光给你看个够。”任宇寒说。
“好。”夏亦初回应道。夏亦初说话的语气永远是这么平静,即使是任宇寒在调戏他,他还是脸不红心不燥的模样,即使是偷看任宇寒被抓包,夏亦初依旧可以一脸坦荡的模样。在任宇寒的面前,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内心和欲望。
任宇寒把两人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中,把门锁上,两人此刻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夕阳与月亮悄悄地交替,微弱的月光洒在了海面上,海滩的行人渐渐离去,月亮慢慢地升高,点点的星光布满在夜空之中,在海上看着这片夜空显得特别的宁静,夏亦初躺在了海滩上,他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满天的星辰,海风把他的身体打的湿腻,看着这片星空,夏亦初感觉心情特别的宁静,仰望苍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自己处在苍茫的天地间,望天地之悠悠。
任宇寒看着躺在沙滩上那个纤细的白皙的身影,夏亦初看起来是那么地美好,他在想,如果他是一个同性恋,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夏亦初,可惜他不是,所以他与夏亦初这场邂逅注定是这个夏日里旖旎的艳遇。
任宇寒来到了夏亦初的身边,他没有打扰夏亦初,而是并肩与夏亦初躺下,用着与夏亦初同样的姿势仰望着天空,两人并肩的躺在这片安静的海滩上。
“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任宇寒说。
“那都是骗小孩的。”夏亦初说,他早就过了那个天真浪漫的年纪了,正确地说,他压根就没有过那个天真浪漫的年纪,他成熟得太早,也懂事得太早。
“流星只不过是星体爆炸后划过地球表面的碎片。”夏亦初说。
任宇寒轻笑了一声,他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更加的动听。
“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任宇寒看着满天的繁星,他说:“跟你打赌,今晚我们可以看到流星。”
“如果看到流星了呢?”夏亦初问。
“如果看到流星,你就和我一起许一个愿。”任宇寒说。
“如果看不到呢?”
“如果看不到,我们就回去睡觉。”任宇寒说。
“如果看到流星,你想许什么愿?”夏亦初问。
任宇寒想了一下,刚刚他一直叫夏亦初许愿,可是现在问到他,他却也一时之间说不出他想要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任宇寒和夏亦初一样,他不相信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能实现,如果流星许愿真的那么灵验,那么每个人晚上不睡出来找流星就好了,人生就不用努力了,标准的躺着就能成功了。任宇寒相信自己,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白日梦不是这么容易实现的。
见任宇寒这么久没有回答,夏亦初接着说道:“如果是我,我希望永远留在这天晚上。”
夏亦初的声音轻轻地在任宇寒的耳边响起,打在了任宇寒的身上。
他们彼此都知道,自己对彼此都没有过多的感情,他们心里都没有对方,这一刻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神奇的契合,相处的意外地舒适。如果夏亦初早一点遇到的人是任宇寒,毫无疑问,夏亦初爱上的人一定是任宇寒,如果任宇寒是一个同性恋,毫无疑问,任宇寒一定会爱上夏亦初。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夏亦初遇到的那个人是任宇言,陪伴了夏亦初整个青春的人也是任宇言,夏亦初心里那个人也是任宇言。而任宇寒只是他偶然遇到的一个意外,一个人生中随机发生的变数,以后他们的人生都不会再有交集,转过身之后,他们都不会再联系,也许在未来又一个这样漫天繁星的夜晚,他们会偶然想起对方,但也始终是物是人非,他们谁也没有办法停留在当下。
两人最后没有再说话,就任由着风不断地吹,这一夜的星星依旧明亮,只是这一夜,他们确实没有等到流星。
任宇寒把夏亦初从沙滩上拉了起来,两人赤着脚,背对着这一片星空,转身回旅馆中,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转身的一刹,一颗流星悄然地滑落在夜空中,夜依旧宁静,没有人听到这颗流星滑落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我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挥一挥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