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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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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十几年,大婶素来知道陈建超的脾性,看他这时候神色不对,估计他
是又要“犯病”了,这时候再多不满也要知难而退“哈哈哈哈哈”大婶又装作熟人的样子笑了几声,这时候
黄娟等人都看戏似的,眼睛在大婶和陈建超之间转。大婶拍拍黄娟的肩膀,“你看,你们这么大了也该懂点
事,劝劝你爷爷。”黄娟也不纠正她,僵硬的点点头,目送大婶一溜烟跑出去。经过大婶刚才这么一闹,黄
娟大概对陈建超的状况有点了解了,一肚子的火也灭了,望着阴影中的老人,黄娟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
说“对不起啊大爷,我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但心里不是那个意思。”老人木桩似的杵着,看不清表情。“大爷
,问您个事行吗?”黄娟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做好了最坏被扫地出门的准备。老人跺了跺脚,大概是站久
腿麻。“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我看小姑娘你也长得挺俊,就是没素质。”黄娟咬着牙赔笑“哈哈哈,大爷可
让你说准了,您眼真毒,我以前的老师也说我没素质,得改改,要不然早晚吃亏,哈哈哈,真是谢谢您的提
醒,我立刻改。”马畅和戴一诺定定的盯着黄娟,“能问您一件事吗?”陈建超抬抬下巴“你问,问。”“
您还记不记得一个叫黄□□的学生?”“黄□□?”老头大声的反问,“黄□□?那个黄□□?干什么的?
”黄娟抬起头看着老人的脸,眼睛亮亮的“您以前的学生,大概二十多年了。”老人抹着脸“诶,张广亮,
胡大万,郭顺利,郝东升,我记得这几个人......”老人不说话了,只一个劲的抹脸。黄娟张了张嘴,想补
充几句,老人突然开口,笃定地说“我不认得黄□□”黄娟掩饰不了满脸的失落,嘴角垂了下去“您刚才说
的胡大万,还是他的同学,不可能......”越说声音越矮,后来就干脆紧紧闭着嘴。老人摆摆手,从墙根扯
过一条凳子,坐下抽烟。黄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拖着脚往外走,也没心情跟老人招呼一声。马畅和戴一诺
也跟着出去,深蓝色的天空上嵌着好些星星,这是城里不常见的,马畅重重叹了口气,似乎被触动了心事。
见几人要走了,老头伸长胳膊勾了勾手“小伙子过来。”戴一诺不可思议的用手指着自己,还往旁边看了
看,犹犹豫豫的走近几步“啥事啊?大爷。”那边马畅和黄娟又停下来等他。“你人好,留这儿陪你大爷吃
饭吧。”老头只点了戴一诺一个人的名字,一来也确实不想留下来陪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再说他家的饭能
有啥好吃的?二来自己也不好撇下同伴一个人吃啊,这不是拂了那两人的面子嘛。戴一诺刚想好回绝的话,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神使鬼差地问“大爷,外面那小鱼塘是你家的吗?”马畅听了心中警铃大作,黄娟只是
看热闹。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警觉,坐直了身子,问“是啊,怎么啦。”戴一诺不好意思的笑了,搓着手“
我去您塘里摸条鱼您看行不?摸上来咱炖着吃。”老头把半截烟扔地上踩灭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啥玩意儿?”戴一诺往后退了几步“您不愿意就算了,我是看您那塘挺好,也没别的意思。”马畅接着戴一诺,两个
人向门口走去,黄娟还乐呵呵地看着老头,刚想转身走人,余光瞥见老人急行几步,抄起院墙边立着的那把
木头扒犁。黄娟惊得张大了嘴“哎哎,干什么您诶?”戴一诺回头一看,拉着马畅就跑,黄娟跟在后面,一
边跑还一边乐呵呵的回头看。老头追到门口,扒犁杆子咚的一下撞到大铁门上,弄出老大声响,老头就把扒
犁使劲一扔,叉着腰站在门口上骂“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狼崽子!记仇不记好!都惦记着我的,我但凡有那么
一点东西都想搜刮了去!你们不是人!”邻居知道老头又“犯病”了,又不好出面说,就隔着墙似是而非的
骂。
三个人跑出去老远,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老人的骂声,知道老人不会追来了,黄娟停下脚步,朝老人的方
向望去。气喘吁吁的戴一诺也停下来,歇口气,看一眼会发光的电子表,问“七点多了,不回去吗?”黄娟
没说话。黄娟仿佛能看见老头木桩似的杵在大门口,冲着黑漆漆的马路骂,骂的气急败坏,脸涨得通红。别
人家的院子里明晃晃的,他的院子里黑洞洞的。别人屋里是欢声笑语,他一个人驼着背坐在檐下,吧嗒吧嗒
的抽烟,烟头明明灭灭,月亮照进来,照亮一小块空地,照亮老头皱巴巴的脸。或许,他也经常去看鱼塘。
“哎,你说,老头说的是真的吗?”黄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一句。“啊?老头说啥了,他除了骂街还说
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吗?”戴一诺无比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