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可笑君

17、2.爆炸猫.Surprise！

　　“去哪儿浪荡了，现在还是大白天。”
　　黑瞎子把肩章又一次粘上去，嘴角挂着点笑。“大白天的，能去哪。”
　　“嘿，害羞啊？我听说华人都委婉，真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意外呢。”一起执勤的特警这几天已经和他混得很熟了，在茶水间稍作休息的时候调侃他，“为了老婆翘一次班是值当的，况且这边估计也没人有心思查你的岗。”
　　“不是老婆，他还没答应。”黑瞎子轻轻摩挲着杯壁，没等同事反应过来语法中的那个“他”，外头已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黑瞎子应了一声，出了茶水室。外头是他在这里的执行上司，还有展出这边的负责人。
　　“今天早上本来是你值的班，但是你请假了。”负责人脸色不太好，语气更是咄咄逼人，“为什么？”
　　负责人说的是意语，执行上司给黑瞎子翻译成了英文。
　　“私事。”黑瞎子猜到了早上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解雨臣跟他说过“惊喜”。但本质上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何况对方这种明显的针对，本来就不能服软；只是翻译过来的语气还算委婉，于是他也用英语回答了：“我走的是正规流程，您可没权利过问我的隐私。”
　　负责人明显被激怒了。“为什么偏偏就是你请假的时候出事儿了？”
　　黑瞎子“喝”了一声。“我刚回来才销的假，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方便跟我说一声？”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负责人看起来是想撒气，又顾及着什么生生忍住了。黑瞎子皱起眉头，没等负责人说话，直接用意语道：“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我知道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已经全城广播了吗？那抱歉了，我还真没听见。”
　　“你不要装傻，只有你一个人早上请假，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负责人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更何况解语花……”
　　黑瞎子脸色微微一沉。“因为请假？”他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判定我跟你说的这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事有关的理由？真是有够好笑的，如果我不请假，你现在指责我的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今天早上执勤了呢——先生？”
　　他的意语说得很流利。负责人显然是没想到，脸色黑了一瞬，但没等他说什么，黑瞎子就接着道：“我知道解语花，他不是个魔术师么，好像也是个东方人？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展出的会展想请他，他没有来，所以怪罪到一个警卫人员身上？”
　　“不是！”负责人怒道，“你不要胡乱揣测……”
　　黑瞎子哼笑一声，无所谓地摊手。“那您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黑瞎子这样难搞，负责人脸色难看地哼了一声，撂下一句“端正你的工作态度”转身就走。黑瞎子冲执行队长哼笑一句“你这块的工作可真难干，这话放到外头让人评评，怎么牵扯上工作态度的，我还真不懂了。”
　　执行队长自知理亏，在外国工作的华人大多内敛委婉，脾气收敛，负责人才会想着来找个软柿子撒气，却直接怼上了黑瞎子——这事说大不大，但要是有心人上升到某个程度，影响还是很不好的，尤其杜咖本来就有黑历史。
　　茶水间的同事跟了出来，笑嘻嘻地搭上黑瞎子的肩：“发钱的人，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的工资又不是他给。”黑瞎子整了整装束，看了眼时间，“休息时间不剩多少了，啧。也正好，我记得你早上轮班了，发生了什么事？”
　　“……”同事看了一眼执行队长，发现队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走开，压低了声音悄悄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东西丢了。”
　　“丢了？”黑瞎子有些惊讶，“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
　　“总之肯定在闭展后，和今天早上开展之前。否则他早把事情怪罪到护卫队身上了。”同事嗤笑一声，“消息没外传，负责人今天脸色黑了一早上，等你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过来骂人了。我可真没想到，你嘴皮子比你的功夫还溜……”
　　黑瞎子有些头疼，他总能遇上这些极其八卦的同事，大概因为平时执勤不太能说话，都在私下里找补回来了。同事还在絮絮叨叨：“你意语说的这么好，平常干嘛老要跟我们说英语？”
　　黑瞎子不想提这茬，简单粗暴地转移话题：“刚谁还在说不会有人查我岗的？”
　　同事讪笑了一下，摸摸鼻子，转移话题的方式同样简单粗暴：“听说他们好像还要让我们加班，给晚上也增加防卫力度。”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黑瞎子闲闲道，“我不加班。”
　　“有点同情心呗。”同事夸张地拍他一下，“你都请了半天假了！你可不知道他早上把人折腾得有多惨。”
　　黑瞎子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他知道解雨臣在这里，基本能断定事情就是亲爱的前男友做的。这样看来他把自己约出去也是早有预谋，估计还是不想自己被为难。
　　考虑得非常周到了。
　　“好像是一件被预拍的，定金都支付了。”同事兴致勃勃道，“到手的钱，谁愿意再吐出去。所以这事儿他也不愿意闹大，好像还指望着能在展出结束前给他找回来。美得他。”
　　听起来的确是非常巧合了。丢了一件难得被预拍的东西，拿了东西的很可能是解雨臣，解雨臣和他有关系，他早上又恰好请假……
　　黑瞎子道：“晚上帮不了你了，负责人不信我，肯定不会安排我的班。”
　　能被特派的都不傻，同事很快反应过来，只能惨兮兮骂骂咧咧地回去值班。
　　负责人不想闹大事情，又怀疑黑瞎子，自然不会把重要安全问题交给他负责，晚上加班自然也没他的份了。
　　黑瞎子不缺钱，这样算是因祸得福。

　　黑瞎子压了压嘴角的笑意。
　　真不知道解雨臣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但一如既往的，考虑得全面，而且完全把他能得的利益最大化了。
　　啧，越来越想翘班回去被包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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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理有些狼狈地回到办公室。
　　华人真是他的灾星，所有的不顺都是因为他们——该死的，为什么偏偏被偷的是那块祖母绿！
　　他每天有意无意地去确认，甚至晚上闭展都是亲手把东西收回储藏室的保险柜。但为什么居然会丢——警报没有被触及，保险柜门也是好好的，没有指纹、监控没有半点问题——好像东西就是自己跑了似的！
　　最让他焦头烂额的是，预支的定金有一部分已经被他拿去当别墅的首付了。他是一点都不想把钱再吐回来，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联系那个年轻人：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只是不小心收错了，说不定真正有奇迹，能在取货之前把祖母绿找回来……
　　手机铃响。经理看了一眼备注，冷汗瞬间就浸透了后背。
　　该死，该死，该死。
　　前面好几天都没有过问，怎么今天偏偏打电话来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地接通。那边年轻人的语气像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但是似乎很愉快：“我来问问我的宝贝。没有人想跟我抢吧？”
　　“没有。”经理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努力地平复心情，“没有人。”应该也不会有人来竞价了，毕竟东西已经没了。
　　“那最好。”年轻人淡淡道，“我今天听到了一些消息，想要跟你分享一下……”
　　经理差点瘫软到地上。他已经封口封得很快了，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夫人知道了这枚挂坠，她很喜欢，你说得对。”年轻人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愉悦，“她让我务必把它拿到手，所以恭喜你，这枚宝石的价格大概还能再涨一涨。”
　　经理本来几乎已经是万念俱灰，但居然没有听到意料中的质问，他愣了半晌，在青年在那边语带不耐地催了几遍才反应过来：“您，您说……”
　　青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给你带来的生意都听不清，端正一下你的工作态度。”
　　“是，是。”现世报来得很快，但经理现在心下满是惊惶，并没有在意，“可是，那块祖母绿……”
　　“夫人能看上的东西肯定不差，有人想竞价也是正常。”青年语气倨傲，“但夫人既然看上了，就没有再让出去的道理。……说来也挺好笑的，不就是一块祖母绿，说的是独一无二，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干什么总要为一块争破头，有这钱再去开一块出来，说不定费的更少。……但夫人说这块合了眼缘，那就哪怕翻了一倍价也得拿下来。”

　　经理唯唯诺诺地听着，他现在已经稍微冷静了一点，听着青年的话，心底升起了一点隐秘的希望。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能翻一倍？”
　　青年顿了顿，好笑道：“也就那么一说，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这块石头能不能卖到那个价钱。一百二十都已经跟你说高了，我知道，但夫人喜欢——那就按一百四十万来报吧。”
　　经理的手又不自觉地抖了抖：又是一加就是二十万。
　　他现在已经不会怀疑青年的大手笔了。毕竟定金已经交了九十万：就算最后尾款给不了那么多，这笔交易也已经不亏了。
　　青年明显没有多扯的心思，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经理捏着手机，陷入了思考。

　　青年的话的确是给了他一个启示。
　　这块祖母绿确实是漂亮，罕见，但世上不见得没有第二块长得差不多的。
　　青年开的价钱很高。一百四十万——即使需要花个几十万买下这块祖母绿，能应付过这次危机，就已经能赚了。祖母绿是上了保险的，等事情过去，不管真正那颗能不能找回来，都不会亏。
　　这样他自己是会赚得少一些，但也不过意味着没有私人游艇了而已。总比一无所获要好——甚至因为他自己弄丢了祖母绿，搞砸一笔生意，还可能遭到惩罚。
　　经理咬咬牙，发了两条指令下去。一条自然是要求尽可能保密地调查原祖母绿的去向，另一条就是秘密地向矿主、家道败落的小贵族以及一些珠宝商去了消息，寻求一颗至少有六十克拉的极品祖母绿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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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猜的不错，晚上加班的名单上果然没他，哪怕他早上没上班。回到宾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搜索那个相关广告牌的新闻——他可没忘记，目前他身家性命跟这种广告牌挂得很紧。
　　没有什么消息。黑瞎子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
　　这可能是个好消息，也可能不是。
　　没有新闻，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种是现在还没出事，一种是出事儿了，但事情不大。
　　前者当然最好，现在只要小心着，有个提防就行。后者就不大妙了：万一他光顾着看广告牌，但致命因素实际上已经变成了地上的香蕉皮，这就很防不胜防。
　　电脑界面闪了一下，弹出来一个弹框。黑瞎子瞬间从椅子上坐起来——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东西是垃圾广告弹窗，毕竟哪里有广告会做成全黑的样子？
　　更别说，第一行字还是中文。
　　“没看到新东西，暂时放心。”
　　黑瞎子试了试，发现他也可以敲东西，于是很愉快地开始打字：“这次周期这么长？”
　　解雨臣：“不知道，可能中场休息吧。”
　　黑瞎子发了一个冒号和一个圆括号的右半边，看见解雨臣的下一句：“也可能是憋劲攒个大的。”
　　黑瞎子：“有点害怕，金主能护住我吗。”
　　解雨臣：“……刚那句是吴邪插的，他乌鸦嘴太厉害，我觉得我不行。”
　　黑瞎子：“你不行？要不我来试试？”

　　对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黑瞎子有点慌，开始寻找撤回键。
　　找了一小会儿，他终于是放弃了，选择强硬地转移话题：“你从展厅那拿了什么？”
　　解雨臣：“展厅？我可没去过。”
　　黑瞎子心道还好，解雨臣好歹还愿意回消息：“东西是你拿的吧？今天早上我看见你从河边捡起了一个盒子。”
　　解雨臣：“都给你伯利恒之星了，你还不能装作没看见？”
　　其实已经算是变相承认了，但黑瞎子还是敲字：“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解雨臣：“说了你也不懂。”
　　这句话杀伤力挺大，黑瞎子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反正话题这个东西有个特点，就是很容易被聊死；但还有个好处，就是很容易被转移，聊死一个再换一个不就完了嘛。
　　黑瞎子：“你下一个目标是谁？”
　　解雨臣：“看情况吧，运气好，说不定就是你了。”
　　黑瞎子心跳剧烈了一瞬：“怎么样算运气好？”
　　他看不见解雨臣，但是能想象出来青年挂着笑容打字的样子：“不告诉你，spoiler alert。”
　　黑瞎子：“剧透一下吧，我可喜欢被剧透了，一点都不在乎。”
　　他忐忑地等了一会儿，弹窗那边才出现字。
　　解雨臣：“灭霸死了，凶手是罗素兄弟，杀人动机是他们想吃粗粮。”

　　好吧，事实证明，话题不仅容易死，还很容易歪。
　　两个人开始掰扯，从电影扯到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电影，解雨臣坚决表示不要在意大利看，字幕看着难受，全程靠听力又太影响观影体验。黑瞎子说没事我可以给你同声传译，被解雨臣嫌弃了一脸：“考虑考虑其他看电影的人吧，先生。”
　　黑瞎子：“我以为你愿意去家庭影院的？”
　　解雨臣：“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的字打了一半，弹框突然消失。黑瞎子愣了一下，心下升起几分慌乱，他刚想用手机联系，弹框又出现了：“小花有事，先撤了。”
　　然后弹框再一次干脆利落地消失，留下一份新地图，是更广范围也更细致的一份地图，把去一些著名景点和餐馆的路都标了出来，还有一些诸如“别坐这家的出租车，车载广告有相关厂家”的贴士。
　　另一边，解雨臣把耳机扯下来：“怎么了？”

　　“他发广告了。”吴邪道，“你猜得很准。”
　　“那他脑筋转得挺快的。”解雨臣懒懒地道，“能坐到那个席位，肯定不是个傻的。”要是个心思实在的傻子，也进不到坑里。
　　“展览还有两周半，你要伪造通话记录、签证、身份证明，还要时间合适的话，三天。”吴邪道，“改造旅馆其实是最麻烦的，除非你一直以你的伪装面貌示人。那边的监控和人流都太密集了。”
　　解雨臣道：“我相信你。”
　　吴邪道：“可我拒绝加班。上次你出去找一次黑眼镜，废我多少功夫才把录像删干净，还想着看电影？美得你们。”
　　解雨臣把手枕在脑后，笑道：“你是嫉妒，我有男朋友，你只有数据串。”
　　“麒麟比你省心多了。”吴邪轻哼一声，双手一合，再分开时双手之间出现了钟表面，“废话不说了，假设你给他一周的时间去慢慢绝望，那么现在就得做好拦截信息的准备，每晚一分钟不确定性就大一点。”
　　“我看你一点都不急啊。”解雨臣靠在椅子上，看着吴邪“变”出来的那只表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反正你加班，我又不给你发工资。”
　　“是我看你一点都不急。”吴邪道，“我刚才叫了你六声，你沉迷电脑，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我。为了防止孩子沉迷游戏，我只能选择断了你的网。”
　　解雨臣抓了下头发，道：“行吧。我以为这种小事儿你能做好判断的。”
　　吴邪坦坦荡荡。“我就是看不惯老子在工作，为的还是救你男朋友的命，你却在谈恋爱。”
　　解雨臣用一种假装小声却能让人听清楚的声音说了一句“单身的嫉妒”，又提高了嗓门：“那就工作吧。你记得跟他打个招呼，那家伙智商波动幅度比较大，看我突然掉线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吴邪啧啧。“都晓得，人不都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谈恋爱，智商普遍上上下下下下下下。”
　　解雨臣道：“这话一出来，就知道你没谈过恋爱。”
　　吴邪往解雨臣头上拍了一下，手臂穿人而过，电光噼咔一阵乱闪，然后人影就消失了。

　　解雨臣揉了揉眉头。
　　目前为止，计划还都很顺利。只是后头事情会安排得越来越紧，行事也需要越来越小心，恐怕是不会剩下什么闲工夫约人吃饭看电影了。
　　不过，要是计划真正成功，他们还会有很多时间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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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当前这个世界瓶邪大概不会写感情线了，后头感情戏会少一点儿，因为要走剧情。
然后bia一个原来大纲里预计的一个瓶邪段子。
吴邪:“我知道你刚拥有智能，还很好奇，但数据串是不能谈恋爱的。”
小哥:“数据串也分0和1。”
然后，我真的没剧透复联四，真的，我自己还没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