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收心敛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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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希尧没想到只是路过食堂还能再碰见婉恩——这个不肯告诉他本名是哪几个字只让他称呼Grace的中国女孩，种种不想再见他而掩饰自己存在的举动被他尽收眼底。
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至于这样吗。而且明明是他开的玩笑，怎么变成她“没脸见人”了？后来他问婉恩的时候，婉恩回答：“因为……眼不见为净。”等等，眼不见为净也不是她躲自己啊？如此，付希尧只能解释为“女人心，海底针”了。
中午付爸爸难得没有留在学校处理公务而是回家吃了顿午餐，然而生性严格的他看到付希尧在餐桌上发呆就气不打一处来——
“吃个饭还神游！”
付家是移民来的，所以都是加拿大籍的华裔，付希尧从小就生活在双语的环境下，中文和英文都说得很好。
“……”付希尧再怎么神气在付爸爸的面前也从不敢造次——这也是付希楠在受了付希尧欺负时唯一的庇护。
坐在付希尧对面的付希楠看到此情此景，捂着嘴偷笑——看吧看吧，还是有治你的人在。
付希尧哪里不知道付希楠现在得意得很，闷着一口气不说话。
“你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也该明白。”付爸爸看着这个成天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大儿子，十分头疼。明明以前还是个乖巧懂事的，现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嗯。”付希尧连忙应声。
“嗯什么嗯，你自己说说，应该明白什么？”付爸爸觉得付希尧就是在敷衍他。
“明白明白……”果然，付希尧哪里想反复听付爸爸的长篇大论，只是口头附和罢了。
“付希尧你脑子都在想什么！”付爸爸最讨厌别人不好好听他说话而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时候付希楠“好巧不巧”的插进一句话：“哥该不会在想哪个女孩子吧？”
被戳中心事的付希尧瞪了付希楠一眼，这丫头是在火上浇油啊！结果，这个小动作没逃开付爸爸的火眼金睛，于是他更生气了：“怎么，被你妹妹说中恼羞成怒了？”
什么啊……付希尧承认自己刚刚是在想Grace没错，但他只是在不解她的反应而已，哪里是付希楠说的那个意思了！可这也不能为自己辩白，因为在付爸爸的眼里只是狡辩。
好啊付希楠……付希尧恨不得付爸爸赶紧离开，他好收拾这个熊孩子，但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我没有。”
“没有最好！我跟你说，你给我收起那些花花肠子，静下来学习，别整天出去和那些个鬼混知道吗？”付爸爸特意选今天回来，就是因为明天要开学了，要好好给付希尧说教说教，免得他不把这个父亲当回事。
还没等付希尧吭声，付妈妈端着一盘马卡龙出来帮儿子说话：“老付，别对尧尧这么凶，你都知道他成年了还把他当小孩看呢。”
敢情他妈一直在厨房里听着呢。付希尧很感谢这时候妈妈替他解围，可那声尧尧……还不如就让他爸骂两句。
“知道了……”尽管付爸爸说的大多不完全是事实，但随便挑几件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怪付爸爸每次都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只是“花花肠子”这一点，他坚决不承认。他清清白白单身十九年，哪有什么“花花肠子”啊。
虽然他爸严格，但只针对他，除他之外从没听说过他爸跟谁红过脸。人生啊……
付希尧答应得不情不愿，但付爸爸也没时间和他耗下去，只是临走前不忘警告付希尧别迁怒付希楠，不然有他好看。
……行，被捅一刀还不许喊疼，付希尧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越来越没地位了，也就付妈妈疼他。哪知——
“是啊是啊，楠楠她还小，就是开玩笑。”付妈妈也是护着付希楠的。
小什么小啊，过两年她也要上大学了还小吗？付希尧撇撇嘴，心想自己现在就是地里的小白菜，风吹日晒没人管。
付希尧瞄到付妈妈端来的盘子，伸手故意拿了唯一且是付希楠最爱的粉红色马卡龙，大摇大摆回房间了。
“付希尧——”付爸爸一走，付希楠就不再叫他哥了，付希尧也懒得多说，对着她得意得晃了晃，然后一口咬掉一大半。
“你幼不幼稚！”别人家的哥哥不都是妹控吗，付希尧怎么就不是！
那你向爸爸说我坏话的时候就不幼稚吗？付希尧在心里腹诽道。
“好啦，妈妈再给楠楠做几个，不怕没得吃。”付妈妈拿这对冤家兄妹也没办法，护着哪个都会被说偏心。
“不要啦，会胖的。”付希楠最怕发胖了，每次稍微重一点点就会被付希尧取笑半天。也不知道付希尧怎么做到的，一个大男生，骨架大还重，身高也高，但体重居然比女生还轻，什么道理？！
付妈妈知道现在的小姑娘都爱保持身材，于是安慰性的拍拍她，进厨房收拾了。
回房没多久的付希尧收到被付爸爸定义为“狐朋狗友”的消息，是约他出去玩。
刚向付爸爸做完保证的付希尧哪里还敢“顶风作案”，于是拒绝了。然而对方不依不饶，偏说这是开学前的狂欢，非要让他到场。
一时间付希尧两头难，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拒绝，他不敢不听付爸爸的话——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他反了吧他！
谁知那头马上翻脸了，嚷嚷着付希尧无情无义，不把他们当朋友之类的话，付希尧完全无从解释就被拉黑了。
？？？这下好了，付爸爸再也不用担心他被带坏。
只是没出门，付希尧很是无聊。下午能干什么，总不可能一直待着和付希楠互呛吧。想了想，行李好像还没收拾完，收拾后带回宿舍好了。
于是当他一手提着背包出现在客厅时，付希楠就跟警报器似的提醒付妈妈：“Mommy，Roy will go out.”
真是服了，她以为她是付爸爸安在他身上的定位系统吗？
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的付妈妈问：“你要去哪？”
“……我行李都收拾好了，要带回学校宿舍。”说完看一眼付希楠，意思难不成他要带着这些累赘出去疯玩？
付希楠被他的白眼吓得缩缩脖子，不再多话。
付妈妈说：“这样啊，那路上小心，妈妈等你放假回来做好吃的。”
“OK.”好吃的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下次回来付爸爸守着他，到时候再好吃的东西估计都吃不上。
*
H大学离付家不远，付希尧没有打车而是选择徒步过去。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视野里是宁静祥和的画面：刚从烘焙店走出的妇人，手里提着装满吐司面包的袋子；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和晚辈停在路边摊挑选水果，没有讨价还价就愉快成交；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浑然不顾这是在街上，旁若无人的拥吻……
付希尧不禁放满了脚步，想看久一点。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体会过生活中的小幸福了，他不得不承认付爸爸对他感到痛心疾首是有原因的：此前，他一直在虚度光阴啊。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是件难事嘛。他只是不想在付爸爸面前表现得太没用，却忘了自己一直以来被他看到的都是无所作为的那一面。
……
付希尧到宿舍时几个舍友都在讨论自己是校董事儿子的身份，看到当事人来了也毫不避讳。
付希尧从前很讨厌听见别人看见他就说这是H大学校董事的儿子，所以拼了命想要摆脱这个标签。此刻他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前，默不作声的把所有行李安置好，然后戴着耳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让他们说吧，反正也是事实。
戴上耳机就能隔绝外界的议论声，没什么不好的。
明天就开学了，也该收心敛意。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收心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