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沙加BG同人－双鱼?红尘?结》景晏

2、二：回忆之二——旅程

　　意外巨大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小镇，雷云发出咆哮，惊人的雷鸣冲击着鼓膜，亦震撼了夜气，世界被漂成蓝白色，伴随着风卷残云之势，断壁残垣陆续发出沉重的闷哼，雨水争先恐后地敲击着地面，错乱无序得像洒落的珍珠。
　　意识终于由不悦的睡眠底部浮现，捕捉到光影存在。
　　白光不停冲击着视觉中枢，我不禁以手遮目。
　　早已破败的屋顶承不住雨滴的冲击，水合着泥土像我席卷不断，眼见白衣被染为黑色，蓝绿色的秀发亦被泥水浸染地污不可奈。
　　我不禁嘲笑起自己的脆弱，果然，直到最后，都是被哥哥守护。
　　本以为永远都可以偎依在哥哥的臂弯中，受哥哥守护，但，始终还是没有人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吧？
　　永远，或许只是虚无的代名词。
　　最终，一切还是要依靠自己吧？是啊，我不能是哥哥的累赘。
　　直到再见，他说，他要我坚强。
　　撑着权杖，我逼迫疲软的身体如僵尸般立起，泪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在雨中绽放的笑靥，早已习惯的，为哥哥而在的弧度。
　　回首，无数玫瑰早已在电光中蜕为灰烬，仅残焦黑一片和着雨水调成黑泥，舔拭着曾经是家的断壁残垣。
　　殇散了，一切，在孤独中求存。
　　迷茫中感到颈子上增加的重量，俯视，是一枚银质的十字架。
　　我清楚记得，这是那信奉基督的父母为保佑哥哥而亲手为他佩戴的，多少年来，从未离身。
　　颊肌收缩愈紧，笑意愈浓。
　　用双眸将与雨水痴缠的故乡刻在眼底，烙在心里，任那份过去在心底千回百转，打成死结。
　　转眸，前行，向未知的领域。

　　几年的磨砺，雕成心底坚韧的梗。权杖挥舞，夜观星象，卜知未来的无限可能。
　　它结下的法界，即是开始的守护。
　　自己使用的力量，仿佛是从此作了契约，用念力作为引爆小宇宙的来源之一。
　　我也不知道自己强了多少，只在游历世界的脚步中前行。

　　回忆，似乎成了血液，无时无刻不流溢全身，束缚了悲伤，它们如此拥挤，冲垮曾经的路——哥哥，我只能去着你不曾去的地方，唱着你不曾唱过的歌谣，在你偶然的回忆中，刻下你兴许遗忘的日子。
　　回忆，在掌心颠沛流离。

　　孤独的旅程，用特异的怪力将我的思想强制着推向成智，甚至被这力道压抑至略微扭曲，以独特而大众的方式，思索独特而大众的意念。

　　行程暂驻希腊——也许，这一次，便是终点了吧……
　　记忆中的哥哥呓语过，他会到希腊的圣域，那里，并不是可入之地。
　　只得慢慢思索——

　　爱琴海畔，文明的发源，蔚蓝一片亦包裹智慧的潮汐，耀武扬威般吞吐腾起的泡沫，汲取了阳光，将空气也涂成蓝白。
　　[传说中，小美人鱼为了心爱的王子化成泡沫，让王子与邻国的公主幸福生活下去。]
　　记忆中，是哥哥写满了悲伤的脸，双唇受情感剧烈控制而翕动不均，倾诉着凄美的童话。
　　莫名情念侵据了心头，我不禁开阖唇瓣，吟唱着哥哥曾歌的曲调。不觉，亦为那为爱付出而得不到爱的人们，为那途中插足搅碎了他人幸福的人们孕育了巨大的情感波动，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喷薄而出——
　　[谁？]灵动直觉捕捉到渐进的气息，御敌的本能控制声带停止了震动。
　　[对不起，我似乎打扰到你…]童稚未褪的清澈男声，温柔而奇异得拥有包容一切的大度。却并不陌生——亦包括，这个小宇宙。
　　[刚刚…]男生延续：[那个小宇宙，是你发出的吧？]
　　[是，你是？]
　　[我是沙加，未来的处女座黄金圣斗士。]
　　沙加…清澈吐出的名字触到了记忆，未深，脑海捕捉到曾经的画面——四大文明之一的古国，佛教的起源圣地，蜿蜒东下的恒河畔，漂浮的尸体，河边沉思的淡漠男孩——

　　[既然不想看到尸体，那简单，就用双手去守护你该守护的东西，你与佛祖的对话，不正是如此吗？]
　　[凭我一个的力量？]
　　[知道弱小，那就使自己变强。强到足以保护你认为珍贵的一切。]

　　[你可以与神对话，亦是接近神明了，你的责任因此而重大，用一颗至仁至善的心包容一切，也要用力量守护一切。]

　　[你要离开印度？到哪里？]
　　[……希腊，寻找我的哥哥。]

　　[我是爱芙洛拉，但我更喜欢‘艾伊斯’这个名字。你呢？]
　　[我是沙加。]……

　　记忆的碎片潮水般涌来，声波穿透空气的同时将共处与那个名字化成一份微妙，停驻心中。
　　起身，转眸，四目交接的瞬间激起不连续的回忆走向完整。
　　[艾伊斯？果然……]他轻轻呢喃。
　　[许久不见，怎么样，境况还好吗？]
　　金发的俊秀男孩眸子依如往前般轻阖，为他平添几分脱俗的气质，眉宇柔和淡然，细眉微蹙，沉思之绪漫上脸颊。额心一点娇痣，使他被镀上一层微渺的韵味，不食人间烟火。
　　[佛祖给了我启示，而至今我尚未参透。][嗯？]
　　[人这种生物，到最后都是由悲伤支配着，在生存时要克服痛苦，然后追求爱和喜悦，而到头来，死去之后，一切亦消失得无影无踪，既然这样，人为什么还来到世上来？到最后，只有死亡等待着？要绝对抗拒死这种永远存在的东西是绝不可能的啊。]
　　[……介意我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吗？]
　　[请讲。]
　　[你说得对，人总是从出生到死亡，一刻也不能停留，在世的一切最终都要归结于死——但，死并非一切的终结啊。]
　　[……不是一切的终结？]
　　[嗯，要用超越死亡的态度面对生存，人死后，也会上天堂，下地狱，有不同的结果。死的结果是对生前一切的诠释，人死去只是□□的永眠而灵魂却会在天堂延续未完的幸福直到满足。生前最留恋的也一定会在身边。也许死不意味着失去，而是新的拥有。相反，到地狱的人们只能尽全力补偿今生罪过——死不是终结，而是新生，是生命的延续啊…它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另一个旅程，而且…对于那些痛苦活着的人们，反而是解脱，是黑暗尽头的一盏明灯，生与死，同样具有意义。死亡不可抗拒，却也是大人们的一条明路，不妨尝试不去抗拒，而去接受。]
　　[……]
　　[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啦！只是心底莫名其妙地对它有了诠释…你可以选择无视它啦。]
　　[……不，谢谢你，我感到清晰些了…]
　　[不用客气啊，我们是朋友嘛！虽然只相处了六个月，但我认为彼此相知，已是莫逆。]
　　金发男孩的唇角牵动，浮出一抹清丽的弧度。虽稚气依然，却充溢了知性。
　　[六个月的共处，你让我明白了许多，乃至恒河边你的话语，直至今日的语言，我获益匪浅，也许是我修行不足，经验尚浅，所以我定会倍加努力领悟佛祖的启示。]
　　[嗯，是沙加的话，一定没问题，你只是6岁，有无限未来啊。]
　　[…我想不到，会在希腊遇到你…而且，是在雅典。]
　　[我走遍世界嘛！没什么不可能的~而且，沙加你可以离开处女宫吗？]
　　[今天是难得的假期，只有一天…艾伊斯，找到哥哥了吗？]
　　[还没有…但我知道他在何处，只是暂不可及。]
　　[……]金发的男孩悲伤般垂下眉线。
　　[不用担心，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这是约定啊！]我用笑靥鼓舞他忧人之忧的善心，伸出稚嫩的雪白小指，传递约定的信息，示给他童年的诺言。
　　海风夹杂了水汽填满空气的每个缝隙，撩动长发与海香痴缠——亦浮起我眼角发丝，刘海微扬，那颗泪痣在淡蓝的空气中暴露无遗。
　　我看到沙加的表情有了微妙变化，低垂的眉角轻蹙起来，略薄的唇瓣翕动着，却并未有声音倾吐。
　　[怎么了？]
　　[艾伊斯的哥哥…是黄金圣斗士吗？]
　　[？你怎么知道？]
　　[他…叫什么？]
　　[我的哥哥……阿布罗狄。]
　　他仿佛猜想得到印证般舒缓了眉线：[果然，圣域未来的双鱼座黄金圣斗士，阿布罗狄，果真是你的哥哥。]
　　[嗯。]我有些凄然，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唇角，猛然，一个念头剧烈冲击了脑海。
　　[沙加，既然你是未来的处女座黄金圣斗士，可以帮我…去见哥哥吗？]
　　[你要去双鱼宫？]他一向平和的语气亦不禁夹杂了惊愕：[可圣域那里…]
　　[我明白其中的危险性，但，我有觉悟，一切后果我会自己承担，决不会牵连你。好不容易到了咫尺的距离，我若不在此刻行动，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佛训曰以慈悲为怀，沙加，拜托你帮我啊。]
　　他踌躇几许：[可，我不想看你遇到危险。]
　　[不会的！你也见过我的力量，我会保护自己，不会有事的…那个约定，是维系我生存的最大希望啊。]
　　[……]
　　[我不强迫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假期会在明早结束吧？只要在那时给我答案就好了。]
　　他无言，头颅轻点。

　　暗夜不觉间随着潮水涌来，笼罩了一切。
　　银月点缀潮水，闪烁朵朵碎光，却宛如漆黑丝绸之上闪烁的宝石。
　　我呓语般传颂着无以名之的过去，沙加静听，任它和着潮汐的吟唱共同震动着鼓膜。
　　[所以，为了见到你哥哥，才不断增强力量？]
　　[嗯，虽然我不认同弱肉强食的理念，但为了梦想，没有力量，便是虚幻。]伴随回答的言语，我仰身倒向海滩，无数细密碎沙支撑着我的躯体，仲夏夜的滩地在夜晚依旧凉沁入骨，却恰到好处地，冰冷了那份沸腾的思念。
　　久了，听觉中枢仿佛不断接收着遥远的歌声，哀转久绝，似曾相识，缥缈中浮现着朦胧气息，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意识既在这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微弱曲调中模糊。

　　沙加低眉敛目，视觉中枢呈现少女沉睡的身影，倾城的美丽使他过目难忘，曾经六个月的相处更使他对少女心生敬慕，8岁女孩尚稚的体躯，操纵他天性中的保护欲蠢蠢欲动。宛若高级丝绢般垂帘而下的蓝绿色发丝，柔软到极致，服帖地在身体之上应者躯干形状的起伏，划着优美的弧度，覆盖了她手中紧握的权杖。
　　双鱼缠绕，力量的标志。也许这个强劲坚韧的女孩不许守护，而心灵被回忆缠成死结的部分依旧让她在温柔同时倾现脆弱。
　　梦中呓语，字字叩击他的心扉——
　　[哥哥……哥哥……]
　　[艾伊斯……]他喃喃：[我答应你…]似是思虑了良久，挣扎着下定的结论。

　　翌日，感光细胞灵动地捕捉到光影存在，刺激眼睑张开，日光瞬间冲入瞳仁。
　　[沙加？]视野首先映射的，依旧是熟悉的金发少年。
　　他驻足而立，海风拂着发丝，在其间穿梭来回，悠长睫毛轻垂，浓浓仿佛半睁的眸子，未褪稚气的肌肤宛若白玉，脸蛋似经天人之手粉雕玉琢，白磁般的美貌蜕变为造物主的杰作，纵使年仅6岁，全身每寸散发的独特气质却将他衬得超凡脱俗。
　　[醒了？那我们出发吧。]
　　[出发？你肯答应？][嗯，但也请你答应我，要保证平安。]
　　[嗯，我会的。]
　　依旧印证了占星的一半结果——末路的开端与结束，是邂逅……但依旧保留下另一半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