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火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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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他们快马赶到堂苑。
夜晚的堂苑要比白天更加嘈杂。这里汇集了来自九州各地的人，停马的时候文星甚至看到有人在天上行走。
“样貌有差别就算了，难道九州还有长着翅膀的人吗？”文星忍不住道。
白桑抬头，碰巧也看到了。
文星道：“他是如何做到在天上停留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他脚底下踩着什么？一般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吧？”
白桑微笑：“我也可以啊。”
文星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白桑说：“九州很大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到时候我们会看见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人。见多了，便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得到暗探的回应，白桑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敖释所在的后院。
进屋后，里面没有任何人在。
“看样子是出去了。”文星道。
“蜡烛还热，他没有走多久。”扶麟说。
“我们要不分开来去找一找？”文星提议。
“不用。”白桑简单转了一圈，“直接去姑苏那里就好了。他既然来到堂苑，说什么也要去见姑苏一眼的。”
“那她呢。”容统领跟在后面，提着正在挣扎的锦官道，“身为井鬼手下的黑常侍，想要挟持太子，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她的话，先交给我。”白桑说。
“你们莫非想放了她？”容修怀疑。
“放倒不至于，但她也罪不至死。我想从她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白桑道。
“你们还是杀了我吧。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锦官捂紧自己的嘴，眼神警惕。
白桑道：“听说井鬼的人都不喜欢穿衣服，披头散发，不修边幅？”
锦官瞪大双眸道：“怎么可能？！”
白桑歪头微笑着：“你不是说什么都不会说吗？”
“……”锦官的瞳仁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停下来，换了个语调说，“用这么坦荡的表情试探别人，云生结海楼的楼主还真是别具一格。”
“我同你们的堪世，自然是不一样的。”白桑平静地说。
锦官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堪世？”
白桑道：“只许你们知道我的消息，就不许我知道你们的消息吗？我猜，你们这股黑常侍回去之后要禀告堪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我还没死的消息吧？”
“想要花重金将整个满金买下来，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哪怕是三岁孩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堪世呢？你们从一开始便不寄希望于这件事上。你们真正的目的，是想用购地掩人耳目，背地里抓住太子，好拿太子来要挟，逼我出场。”
“满金陛下或许知道了你们的目的，所以才有意拖延，让我们有时间想计策来周全。”
“可是你们人数众多，拖延时间解决不了问题。我没有死的消息最终还是会传到堪世的耳朵里。”白桑道。
“所以你想怎么挽回这种局面呢？”锦官冷笑一声。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白桑道，“三年前他让我云生结海楼全员覆没，夺走了我的识君，夺走了所有人的记忆，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我一直想要送给他一份大礼。”
“现在我想通了。你们虽然人数众多，可都是蝼蚁之辈。”白桑依旧微笑着，眼神毫无波澜，“所以，不用考虑太多，通通杀掉就好了吧？”
锦官一瞬间面如死灰。片刻，她强装镇定，说：“目前隐藏在满金的井鬼一族，识君也不少，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白桑瞳孔中的赤红一闪而过：“所以你认为，占星人是用来做什么的？”
锦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瘫坐在地上，像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般看着白桑：“你要借占星人的身份抹杀识君？！”
“听起来就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是吗。”白桑道。
“可是你要知道，抹杀一个识君，就违背了初代们制定的识君法则，至少会减少占星人三年的寿命！这不该是人人都该知道的常识吗？！”锦官反驳道。
“你觉得，一个敢于同堪世作对的人，还会在意自己的寿命吗？”白桑怜悯地看着她。
“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锦官不由地叫出来。
“是你们还活在梦里。”白桑收回自己的笑意。
* * *
文星忍不住问楼主:“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吗？”
白桑反问：“你说哪一句？”
文星问“你的识君，是被堪世夺走的？”
白桑沉默。
“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人中间是因为一些误会而走散的。可你刚才的一番话，再结合之前瓦砾村南山上的对话，我现在似乎明白了：三年前我们同井鬼一战，生死渺茫间一定是他为了护我们所有人的周全，无奈之中才选择牺牲自己，投靠井鬼堪世，并在暗中助我们相遇。是这样吗？”
白桑不语。
“若是这样。他也太苦了。”文星道。
白桑露出牵强的笑容。他何尝不知道裘染的苦呢？他欠裘染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你临死前将自己的影子给了他，是不愿意他平白无故为你陪葬，所以才让他替你好好活下去，对吧？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将你和整个云生结海楼保护下来。”
文星道：“你们都选择了保护对方。”
白桑苦笑：“可实际上我们都失败了。”
文星真挚的眼神看着白桑：“他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们？你要知道，他保护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云生结海楼所有人。”
“一开始我们都不知情，不好说什么，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事情真相了，哪怕你说要为他把九州翻个底朝天，我们都会陪你的。”文星顿了顿，说，“毕竟这三年，我们安逸的生活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他为整个云生结海楼付出太多了。”
“我不会再盲目行动的。”白桑温柔地看着文星，“三年前那一战让我失去了裘染。现在，我不愿意再失去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了。”
“你想说什么？”扶麟问。
“占星人的存在是为了让时间连成一条线，让这个有识君存在的世界保持特殊的秩序。”白桑说，“若是有必要的话，用一个人的性命换取这种秩序是非常划算的选择。”
“你是做好了随时与堪世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了吗？”扶麟皱眉。
白桑刚要开口，背后众人的脚步声传来——
“楼主，收回你原先的话。”满金君王敖淤带着众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文星看见来人，立马跪下：“参见陛下！”
“免礼，文星。”敖淤神情严肃，“你不是我满金的人，无需同我行礼。”
文星没有起身:“无论怎样，我在满金呆了三年，也是您的臣子。”
“起来吧文星。”二皇子上前将人拉起。
白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
“或许本王应该向你介绍我的实际身份。”敖淤深呼一口气。
白桑定定地看着他，片刻道：“初代占星五护之一，火护是吗？”
文星和扶麟不由地怔住，可仔细想来，如果满金君主是火护的话，那么太子有寒魄也能说得通了。
“尚且活在世上的初代为数不多了。我想这个楼主应该心里清楚。”敖淤道。
说话间，众人能够清晰地看见他浓密而蜷曲的长发，此刻像是流淌滚滚的岩浆一般不停往下滴落火焰，虽然火焰触碰到衣物也不会将其烧毁，可仍旧给人一种难捱的灼热。
“现在我必须告诉楼主，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据我所知，井鬼正在进行一个可怕的计划。”敖淤道。
白桑的眼神沉静下来：“什么计划？”
“他们打算让那些已故的初代占星人，以‘识君’的身份重新活过来，供井鬼驱策，壮大井鬼的队伍。”敖淤一字一句道，“这里面不乏识君法则的制定者。”
这话不仅白桑，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若是有朝一日他们面对的敌人是初代占星人的话……
“所以，堂苑能为陛下做些什么？”忽然一阵慵懒却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五六个丽人簇拥着一个披金戴银，淡妆浓抹的成熟女子姗姗而来。
白桑和文星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接受不了：姑苏怎么来了？
“说是陛下亲临堂苑，开始我还不信。见着门口的那帮侍卫，才知道真有这回事儿。姑苏见过陛下。”姑苏淡淡地朝敖淤行了礼。
礼毕，她向愣在一处的结海楼众人和皇室众人道：“站在这儿谈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如果不介意的话，各位来我玉芳樽堂内再做商议可好？反正今晚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火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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