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配[穿书]》暮桑梧

18、你很漂亮

　　试镜可以靠一时的发挥。
　　但拍戏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艳阳悬挂高空，在这般晴朗，而又燥热的天里，沈初妆穿着戏服在竹林里上上下下折腾了三个小时。

　　汗水从她的双鬓流下来，妆也脱得差不多了，几个动作下来，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CUT！等会儿重拍！”导演江天做了个暂停手势，面上有几丝不耐烦。
　　其余工作人员也喘了口气，但言语之中，隐藏着诸多的怨气。

　　这是沈初妆的第一场戏。
　　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戏。

　　但仅仅是女主晚晚在竹林之中飞舞的一个场景，她都做得那么地费劲。第一回吊威亚的沈初妆，根本无法在平衡身体与动作优美之间达成和谐，一旦身子开始摇晃，她的手脚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导演江天为此发怒多次。
　　沈初妆只好连声道歉。

　　“初妆姐！你怎么那么快就被打回原形了。”伍舞把连忙跑上来，给沈初妆撑伞。

　　沈初妆笑了笑，没说什么。

　　赵姐把保温杯的水递给沈初妆，沈初妆接过来，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又热又渴，又累又饿。

　　自《仙》的选角名单出来后，张慧的新戏也随之官宣，最重要的是这两部戏预计撞档对打。这一波操作可谓赚足了流量度，各大媒体都在炒作与预测——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是张慧。张慧是典型的流量小花，出演过一部爆剧，虽然脑残，但是赚足了噱头和流量。她的团队最擅长炒作和营销，对比这一点，其他剧还没开场，就被打败。

　　比如，这次张慧团队的通稿漫天飞舞。

　　先是抢角色，后是拉踩造势。

　　佛如沈初妆，也渐渐感觉到了压力。
　　吊威亚的戏之所以拍不好，一个是经验缺乏，一个是她有那么一点点恐高。

　　今天，她3点起床，赶到片场，5点上妆。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放松的间隙，女主的妆十分讲究，发髻复杂而精美，妆好的那一刻，大家纷纷称赞——这就是狐狸精啊！看一眼就要沦陷的那一种。

　　也就是这个原因，沈初妆虽然一时间CUT了那么久，导演江天也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只是郁闷地喊了暂停。

　　因为刚好卡在饭点，所以沈初妆二话不说就拿起转动的小风扇，打算去吃饭。

　　这时，外面忽然变得哄闹起来。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对大家说：“许奕的粉丝来应援了！他们给大家准备了盒饭，饮料和水果，大家去好好吃一顿。”

　　其他人一听，一个个兴奋起来，都手拉着手跑出去。

　　一般剧组拍戏，最期待的莫过于粉丝应援。对于被应援的明星来说，既有面子，脸上发光，又能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而对于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来说，就是沾着光，跟着吃吃喝喝，有时候还能收到小礼物。

　　沈初妆只能是第二种情况。据伍舞告知，沈初妆后援会本打算进行应援，以庆祝沈初妆终于接到戏，但是无奈开通的集资渠道，仅有廖廖数人支持，发起者顿时心灰意冷，把集资关掉了。

　　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悲惨幕后故事，那就是赵姐就是后援会的会长。

　　伍舞舔了舔舌头：“初妆姐，我们也过去吧！”说着，拉起沈初妆就走。

　　沈初妆心里有些打鼓，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许奕的粉丝可能不会欢迎她。

　　拍摄外面的空地上，摆了好几张桌子。支起的帐篷下摆着一盘盘美食佳肴，工作人员领了餐盘，一个个挨过去，喜欢吃什么就挑什么。吃完以后，还有冷饮车，还有水果拼盘和小礼物，这个应援用心程度，实在让人羡慕。

　　伍舞拉着沈初妆的手，一起去拿盘子，准备吃饭。许奕的粉丝就在边上，热情的跟各个工作人员打招呼。转眼一看是沈初妆，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两个空盘子递过来，全程没有一句话。
　　就连给同剧组演员准备的礼物，沈初妆那份都是最客套的。

　　伍舞在沈初妆耳边碎碎念：“初妆姐，我感到我们收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女二的礼物都比你好哎。”

　　沈初妆笑笑：“都是心意。”

　　午饭沈初妆匆匆扒了几口，就趁着大家休息的片刻，拿了剧本，往拍戏的竹林跑。

　　艳阳落在竹林间，投下片片光影。满眼翠色，婉转的鸟叫声萦绕在耳边。
　　沈初妆一个人在林间摆弄动作，即便挥汗如雨，她也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只为把这些优美，变成本能，哪怕害怕要心颤，也能完美地呈现出来。

　　她没有做过演员，但她也是观众，她明白一个美丽的人设，必须落实到从每一个动作，才能立起来。

　　突然间。
　　一个身影闪现在竹林之间。

　　她回头望去，问：“谁？”
　　顾青宴缓缓走出。今天的顾青宴，一身便装，蓝色T恤，白色牛仔裤，头发毛茸茸的，散发着像阳光一般的少年气。

　　与顾总的气质不同，这个顾青宴是清新而温柔的。

　　他的眼，满盛惊喜之情。
　　沈初妆忽然想到一句很恶俗，但又很通用的话——他的眼睛里住了星星！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初妆很惊讶，莫名地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她把道具剑立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

　　顾青宴挑眉道：“如果我不在这儿，我又怎么会知道，你那么努力？”
　　为了今天抽空来看她，他昨夜特地熬了通宵。

　　沈初妆别过眼，有些丧气说：“都不会拍，拍不好，真想算了。”

　　顾青宴好看的眉蹙起来，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瞧她神色，问：“算了？什么叫算了？”

　　每回都这样。
　　沈初妆发觉，只要她低眉，掩去神色的时候，顾青宴那高个子，一定会弯了腰，把他好看的脸探过来，仔细看她的情绪。
　　很自然的一个动作。
　　却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她往后退一步，笑道：“既然我做不好演员，那么说明我不适合。那我当然要另谋出路了。”

　　“沈初妆。”顾青宴惊叫一声，随即质问道，“你不要忘了你才雇了一个经纪人，你也不忘了，你跟我的约定。”

　　“雇了，炒了就是了。约定嘛，违约，也不犯法的嘛。”沈初妆转了转眼珠子，开玩笑道。

　　而这一切在顾青宴眼里，就是颓丧之气！顾青宴一把拽起沈初妆的手，无比认真道：“你不能放弃。”

　　他掌心里的温度传达过来，让她一下子懵了。

　　“你很漂亮，你很聪明，你很努力，你就是天生的明星。”顾青宴的眼眸紧紧盯着沈初妆，句句铿锵。

　　这是沈初妆第一回收到那么高的评价。

　　“他们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只要你愿意，我就陪你练，练到你可以为止。”

　　顾青宴的每一句话，都敲打着她的心。“砰”，既像淙淙流水那般清脆，又像狂风骤雨般轰烈。

　　沈初妆想不到她的一句玩笑话，会让顾青宴那么紧张。她不是丧，也不是颓，这是她骨子里的漫不经心。
　　带了三分玩笑，七分真心。
　　她本就没有做明星的梦，哪怕与他约定，若是做不到，也会知难而退。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一定要，必须要，非要不可。

　　但这一回，她被顾青宴的认真吓到了。

　　顾青宴找了几个吊威亚的工作人员，让沈初妆进行吊威亚练习。武指师傅在一旁认真指导。

　　每一次的升空，都让沈初妆心“咯噔”一声，十分惊吓。甚至很多时候，都因为脚下的悬空感，而无法集中精神。

　　哪怕她的动作已经形成本能，无比熟练，但就是无法行云流水，一通到底。

　　“别紧张，不危险!”
　　“眼睛不要往下看！怕什么呢！”
　　“表情应该是欢快，不是惊恐！”
　　师傅在一边努力地纠正着。

　　但对于一个恐高病人来说，这无疑十分艰巨。

　　顾青宴横了眼，沉声道：“师傅，你温柔点。你那么凶，她会更害怕。”

　　师傅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很凶吗？没有啊！

　　于是，画风变成了这个样子——
　　“努力！你很棒！”
　　“加油！你可以！”

　　沈初妆一阵无语，依旧无法缓解因恐高而带来的僵硬感。

　　顾青宴扫了一眼，说：“师傅，你到底行不行的？”

　　师傅内心有一万句MMP要讲，但是他不敢，他只能委婉地说：“顾总，要不你来？”

　　顾青宴秒GET“你行你上”的言外之意，但他义不容辞地上了。他走到沈初妆下边，张开双手，认真说：“如果你掉下来，我会接住你。”

　　沈初妆一瞬间愣住了。
　　她看着顾青宴那无比认真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恐高了。
　　如果，她坠落的时候，有人陪着她一起。

　　就当几个工作人员，包括师傅在内，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把。堂堂顾总名声在外，竟会说出这种土味情话！

　　可是，他们很快就打脸了。
　　他们忽然发觉，沈初妆竟慢慢地找到了状态。

　　她越来越像漂浮在高空的仙子。
　　虽然始终张开怀抱的顾青宴，依然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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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青宴把公务办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5点钟。
他仅靠最后一丝理智，敲了《仙》剧组造型师的微信。
“图。”
一个字，简单明了。
造型师收到微信，慌得一匹，连忙对着沈初妆360度拍摄，并把照片传过去。
顾：“我是第一个看见的人吗？”
造型师：“是！”
顾：“你骗我。”他并把图里许奕的背影圈了出来，问：“这谁？”
造型师：“……”
最后，顾青宴决定去片场遛一趟。
这觉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