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出道[娱乐圈]》暧光

3、一对王炸？

　　既然陈舟同意给出道名额，迟念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对着自己的经纪人狡黠一笑，像只达成目的后，志得意满的小狐狸。

　　“我今天的声乐练习和舞蹈练习都还没做，又跟公司申请了rap速成课程，先走啦，邱哥，陈哥你们聊。”

　　门被轻轻地掩上了。

　　陈舟被迟念的“豪言壮语”震得还没回过神来。

　　感慨道：“迟念……她还挺有野心的。”

　　“她大小姐一个，不知道这行的水有多深”，邱宾白想想迟念的计划，故作不满道：“舟哥你不厚道啊”

　　“我怎么不厚道了？”陈舟揣着明白装糊涂。

　　“像这种选秀节目，先发优势太重要了，说是十二期节目，可在前四期，该站稳的都已经站稳了，除了少数特别优秀的，剩下的人彼此间资质跟实力能差多少？还不是看节目组肯不肯推，给的镜头多少，人设台本怎么样，剧本分配好不好……

　　AG是没做过综艺，可这里头的玄虚，咱们做经济人的，还能不懂？六选一也就是听起来公平罢了，真要把资源平分给六个人，哪里够分？主推一个人，力气往一处使，见效才快，自己家的孩子招人疼，迟念资质怎么样，以舟哥你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

　　陈舟当然看的出来，迟念天生一张讨喜的上镜脸，别说演电视剧，拉去演电影也是很合适的，再挑剔的镜头下面，她的脸也经得住审视，有能琢磨品鉴的空间。

　　就这一条，在AG没几个女明星的原生脸能够得上，为了上镜，微调是肯定要做的，脸型不够格的，削骨这种大动作也不可避免。

　　迟念看起来资质是好，可公司推人得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像迟念这样的，顾忌太多了，第一样不好就是她的家世。

　　独生女，蜜罐里泡大的漂亮姑娘，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不缺的，乔董专门打电话给他，要他对迟念多“担待”。

　　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那是肯定豁不出去的，人家凭什么要豁出去，什么都没有，家境不好，偏想要出人头地的那类俊男靓女，才是公司真正想要的苗子。

　　娱乐圈这圈子，在外人看是五光十色，能提供茶余饭后的消遣与谈资，可只有圈里人方能真的知道一个人想要出头上位有多难。

　　天份、长相、运气、资本各种因素都缺不得。

　　能上位的，不管以后如何，当年搏位置的时候，一个勇字和一个狠字都是不缺的。

　　勇是心头有口气，必要出人头地，爬着跪着也要往上攀的孤勇。狠是两种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什么，都需拿东西来换。

　　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太难做到了，对别人狠还容易些，可那一腔子孤勇和对自己狠，不受搓磨，怎么生发的起来？

　　要是家里长辈是有些人脉的圈里人，那还好做些，一切提前有人帮忙打点，人头熟络，大家卖个面子，搭桥铺路，路能好走些，就是这样，星二代能真正混出头的又有几个？

　　公司捧人是砸大价钱下去的，光是营销费用就是一笔巨款，陈舟作为经济部老大，年底得在公司的董事会做报告，投资回报比在账面上抹得平才行。

　　像迟念这样的，万一捧红了，不亚于请了尊菩萨回来，得供着，人家一个不乐意，撒手说不干了，之前的投资全部付诸东流，到时候要给交代的又不是迟念，是他陈舟。

　　娱乐圈水深，灰色地带不少，放眼整个亚洲，华语娱乐圈，尤其是内地，明星在圈内的话语权算不错的了，可也有不少委屈要受，有颇多苦头要吃。

　　捧个没背景的，很多事都会好办不少，他们只能靠公司，这条路选了就不能轻易回头，因为支付不起回头的价格。

　　而如迟念这样的，因为有后悔的资本，所以可以任性，可以不低头。

　　她能做任意妄为的公主，公主做错事，不需要她本人付出代价。

　　错了，也是别人的错。

　　想到这里，陈舟看看邱宾白，“宾白，你算是我带出来的，你就这么看好迟念？”

　　邱宾白苦笑，虽然没有明说，可他知道陈舟顾虑什么，他也不是不顾虑。

　　迟念对IDOL养成计划的名额动了心思，是先跟他这个经纪人商量的。

　　迟念当时是怎么跟他讲的？

　　刚训练完的少女，毛孔里都冒着热气，额头上浸出一层细小的汗珠，素面朝天，雪肤红唇，对着他撒娇卖痴。

　　“六选一是不可能六选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六选一。”

　　“念念，你对我说没用。”

　　“可我信邱哥你能搞定陈总监。”

　　“可我要是跟你一起扯虎皮拉大旗，这事最后缺没弄成，东窗事发，陈总监发现他被忽悠了，你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你邱哥我还得在人家手底下混呢！”

　　“陈总监当然不在乎我红不红，公司里艺人这么多，没了我迟念，还有张念李念，陈总监都坐到这个位置上了，谁红捧谁就是了，不会出错的，他手底下带出来两王一后，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可邱哥你不行啊，我们十三楼离十七楼可还差着四层楼呢，这就是邱哥你将来要走的路。”

　　迟念的话说中了邱宾白的心思，挑明了他和陈舟最大的不同。

　　陈舟再往上，指望的是能在董事会里有把椅子，能不能上得去更多靠的是人脉背景而非绩效考核。

　　可他邱宾白不一样啊，在AG的体系里往上爬，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手下带的艺人。

　　经纪人跟艺人是共生关系，艺人要靠经纪人运作出道，打理各方面事物，联系资源……

　　等艺人出息了，经纪人就到了收红利的时间，不只是金钱上的收入，娱乐圈人脉资源也是红利的一部分，捧红一个，打开了局面，之后带新人，各方面关系更好打理。

　　难就难在怎么捧出位上，邱宾白带出了二线小生骆东宁，所以他从十一楼升到了十三楼。

　　而要从十三楼往更高的楼层攀爬，二线已经不能满足条件了。

　　迟念是他目前手里拿着的最好的一张牌。

　　想是如此想，心里话当然不能告诉迟念。

　　反而要问：“哦，那我就非得靠你啊？”

　　迟念抓着自己的马尾辫扫扫脸颊，有股少女不识愁滋味的天真。

　　“昂，那肯定靠我啊。”

　　邱宾白被逗笑了，问她道：“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我开挂了啊。”，迟念义正言辞，一脸严肃，她真的开挂了，没骗人。

　　想想练习生训练室那边给的反馈，再想想迟念拿给他的U盘里的内容，邱宾白倒是承认。

　　“唔，还真是开挂了。”

　　两个人口里的开挂当然不是一个意思，迟念说她开挂，那是真的承认自己开挂了，然而在邱宾白眼里，看到的想到的，只能是迟念天赋卓绝。

　　“你确定陈总监不知道你妈的意思？”

　　“乔董每天日理万机的，根本不管公司日常行政工作，陈总监又是林总的人，乔董最多吩咐两句，让陈总监多关照一下，不可能明说随便给个仨瓜俩枣的，然后晾着我吧？

　　我妈是我妈，我妈是对乔董说过别管我，让我自己扑腾，可乔董卖我妈的面子说要照顾我，难道还真能让我自己去折腾？

　　陈总监他们这种人向来喜欢做人情。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下面人揣摩上意，是要靠猜的。

　　再者说，就算陈总监真的知道我妈的意思，邱哥你也只是试探着问问，你就说是我大小姐脾气发作了，非要去不就行了，如果陈总监一口回绝，这事就算了，要是没有，那就代表……”

　　迟念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了增强说服力，迟念又补充了一句：“陈总监现在不知道我妈的意思，不代表将来不会知道，我妈最近在忙一单大生意，赶不上管我，等她闲下来那就不好说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趁着我还能借乔董的威风狐假虎威，得赶紧把事情砸实了。电视剧那边好像有点问题，万一开机太晚，没准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女二号都没得演。”

　　恐怕在乔董眼里，这个所谓名额，也就是仨瓜俩枣的价值，不值得一提。

　　在迟念眼里，未尝不也是这样。

　　在娱乐圈待久了，邱宾白时常会感受到一种荒诞感。

　　这次的网综名额，陈舟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甚至为了躲麻烦，男团那边的决策权全部放手给了十六楼的大经济王玫。

　　可公司内部的其他人还是争了很久，十一楼的小经济跟他们带的艺人，根本不敢想能拿到出道位，能拿到参加的机会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对十三楼的人来说，要考虑的则是能不能把出道位拿在手里，要是有更好的资源，这个名额放弃了也不可惜，毕竟谁也说不准这个节目到底能不能火，纵然是火了，做不到C位出道，节目红利也没那么让人眼馋。

　　至于十三楼往上，已经出头的艺人们，就只会根据综艺热度来判断要不要去当嘉宾，维持曝光度顺带挣笔快钱。

　　在AG，你永远可以体验到最直观的等级差别，刺激着你永远向前，要么离开，要么赌上一切向更高处攀登。

　　邱宾白结束回忆，没有急着回答陈舟的问题，他扭头望向窗外，十七层楼外的城市天空不再逼仄，落地窗视野开阔，风景在他看来比十三楼要好得多。

　　“舟哥，你还记得你给影姐做经纪人的时候么？”

　　“记得，那个时候你在给她做助理”

　　影姐全名叫周影，是圈内大花旦，手里四座影后奖杯，无可置疑的一线女明星。

　　“从影姐她们这一代往下数，公司捧了三代人，没捧出一个新影后。”

　　“周影她们还没退下去，港台那边又照顾自己人，小花旦们很难争得过。”

　　对于没捧出新影后的事，陈舟自己也面上无光，下意识地找借口对付。

　　邱宾白跟陈舟很熟，看得出陈舟心里的尴尬，也不怕陈舟生气，继续在伤口上撒盐道：“影姐第一次封后是在27岁，在她那辈的花旦里，已经算晚的了。

　　可如今呢，走花旦路子的，三十岁了还在讲究什么少女颜，跟刚二十岁的师妹们分电视剧的盘。

　　85，90，95三代人抢女主戏，说出去都丢人。”

　　“大势所趋，她们不争气，我们做经纪人的，又没办法替她们演，能红的不会演，会演的红不了，打成了死结。

　　现在不是当年了，周影她们那时候，不争就是死，仰人家鼻息讨生活，而如今呢？内地才是两岸三地从业者能吃饱饭的地方。

　　内地市场太大了，红了怎么都好说，趁当红都想要多赚点，哪里还有心思下苦功琢磨。”

　　陈舟何尝不清楚这些，可现在是整个圈子风气都不好。

　　遂劝道：“宾白，这种事要等，内地娱乐圈市场这些年发展太快了，热钱太多，泡沫太大，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哥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带出周影那样的明星，从十三楼再进一步不好走，一个骆东宁让你直接从十一楼跳到了十三楼，想走得更快点，无可厚非。

　　可迟念真的行么？

　　她可是半点表演底子都没有的，条件好是好，可能不能红，在咱们这一行，这么多年了，没人能把握得准。

　　这玩意啊，它看命！”

　　迟念能不能成为下一个周影？邱宾白不知道，可邱宾白知道他手底下的带的几个女艺人里，敢在总监面前说自己要的只有C位出道，这样勃勃的野心，以及与之匹配的美貌，实力与自信。

　　唯有迟念。

　　邱宾白从自己的西装裤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给陈舟，说道：“陈哥你有空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我当时急急忙忙签下迟念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敢说，只要她想，只要我们肯推。

　　这次IDOL养成计划，DS打出的如果是四个二，那我们AG能打出的，会一对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