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生尽》陌上飞卿

5、自知与君咫尺天涯

　　灵都黛研气呼呼地坐在守安宫内，脚下是一堆的碎片。
　　白竹承道坐到一旁的榻上道“公主，这里不是你的绫秋宫。”
　　灵都黛研闻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承道哥哥你就是偏心，你对姐姐从来就不这样的，你是不是讨厌黛研啊？”
　　白竹承道被她的哭声吵得心烦“明珠将公主送回宫。”
　　听到白竹承道要赶她走，灵都黛研瞬时收住了哭声。但一张小脸倒是憋得满是泪水。
　　过了一会，灵都黛研一边观察着白竹承道的脸色，一边小声地说道“天色也晚了，黛研就先回宫去去，明天再来看哥哥。”
　　白竹承道没有答话，灵都黛研转头哭着跑了出去。莫须望着灵都黛研的背影道“公子不去看看吗？”
　　白竹承道放下手中的书道“从小到大都这样，不必担心。”
　　“哦，公子可以传膳了吗？”
　　“嗯。传吧。”
　　屋外的宫女提着食盒进来，在桌上摆了几个菜后，白竹承道便挥了挥手道“收了吧。”
　　莫须帮着将菜放回食盒道“不饿吗？这一天都没有吃多少东西。”
　　白竹承道有些哀怨地将书撇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饿。”
　　“不喜欢吃这些菜？”
　　白竹承道点点头。莫须继续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白竹承道脱口而出“狮子头。”他母妃唯一为他做过的一道菜。
　　莫须点点头唇边含笑“哦。那我去跟厨房说说。”
　　莫须提着食盒，走在膳房宫女旁边道“姐姐，这饭食可否重做？”
　　丫鬟有些为难“子阑你也知道，这皇宫中上至皇上下至三等宫女每顿每餐都是安排好的。重做一餐不难，只是这食材银两，可就有了亏空。再说那御厨。”
　　莫须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放在她手里道“姐姐不用担心，这些可够？守安宫有间小厨房我只要些食材，其他的不会麻烦御厨的。”
　　掂量着手中分量不轻的簪子，丫鬟点了点头。
　　夜里的雪确实越发下得紧了，莫须提着食盒笑道“公子，您要的东西。”
　　白竹承道接过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一盘红烧狮子头，外加一盘小青菜。底下是一碗白米饭。
　　他眉眼含笑，卸下平日里的冷淡，天真得像个孩童“子阑，你会变戏法？”
　　“奴婢愚钝不会琴棋书画，但做菜还算尚可。”
　　“确实，挺好吃的。琴棋书画你若想学，我教你便好。不过以后我的饭菜。”
　　白竹承道还未说完便被莫须截断“好呀，公子若肯教我，做饭什么的一点也不难。”
　　“嗯。”
　　吃完饭，外面的雪也停了下来。
　　莫须问道“公子想出去走走吗？刚才我看院中的梅花开了，活动消消食对身体有好处。”
　　白竹承道打开窗，一股冷冽的寒气夹杂着梅香吹进屋子里“不去了，挺冷的，你跟我到书房去吧。”
　　莫须不解。
　　白竹承道笑道“吃了你的东西，自是要教你些东西。”
　　莫须有些惊讶“我以为您不过是一时兴起。”
　　白竹承道轻柔地拍了拍她额头道“我既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
　　白竹承道不会想到，多年以后，他从未向谁食言，却独独向莫须失了信。
　　莫须翻开书房里的书，那上面的字她竟一个也不认识，看起来像是隶书。
　　白竹承道见她一脸迷茫，失声笑道“笨，书拿倒了，你这副模样，还真是难以相信那篇诗歌是你作出来的。”
　　莫须不好意思地将书翻过来“那也不是我作的，我只是听别人念，背下来了而已。”
　　“原是如此。”
　　白竹承道铺开纸，运笔的手修长如玉。落笔生花，抑扬顿挫间宛若浑然天成。
　　莫须歪着脑袋问道“真好看，这是什么字？”
　　白竹承道淡淡开口道“你的名字。”
　　“子阑？”白竹承道没有回答，转身走向一旁的书架。
　　莫须以手扇风，墨迹干透再将它小心翼翼地叠起。放在怀中。后来那两个字在颠沛流离中失了踪迹。
　　再后来，莫须识了字。忽然忆起白竹承道第一次教自己的那两个字。竟不是子阑，而是莫须。
　　“这本书你拿去好好学学，是我小时候教别人识字时用的。”
　　“谢谢。”莫须把那本早已泛黄的书抱在怀里，如获至宝。
　　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学宫这时候也放了假。莫须倒是乐得清闲，不用大冬天地起那么早。
　　古代也没有什么好娱乐的，别家公子放假不是去戏园子里待着，就是去青楼泡着。
　　白竹承道倒是只待在守安宫，日日焚香弹琴。雪要是停了。便去修剪院中的梅花。
　　他给莫须摆了张小条案在旁边，日日教她读书识字。莫须在他的督促下倒也进步了不少。
　　他弹琴时，莫须便在旁边看书，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望着他好看得过分的侧脸忍不住愣神。
　　好多次被他逮住都免不了额头上吃颗栗子“好好读书。”莫须揉着脑袋，嘴角忍不住溢出了笑容。岁月静好便是这副模样吧？
　　灵都黛研自那日后倒也很少来，只是这几日走动才频繁些。她来时，莫须常常躲着她。白竹承道也没有戳破，由着她去
　　“承道哥哥。”灵都黛研来时，白竹承道正在教莫须功课。
　　莫须见躲也无处躲，行了礼便要下去泡茶。灵都黛研跑过来抢了她手里的书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它可是飞凰姐姐的东西。”
　　白竹承道取下灵都黛研手中的书道“我给她的。”
　　灵都黛研气急“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还妄想攀龙附凤！白日做梦。”手中的书重重地砸在莫须身上。
　　“灵都黛研！”白竹承道语气加重。
　　灵都黛研指着莫须，大声问道“承道哥哥，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奴婢吧？”
　　白竹承道愣神，语气冷冷地说道“把你的心思收起来。”
　　莫须握紧的手忽然松开，她捡起地上的书，规规整整地将摆在琴桌上。淡淡开口道“公子，奴婢到茶房去为公主倒茶。”
　　白竹承道只挥了挥手“下去吧。”
　　谁知灵都黛研竟冲了到莫须面前“想躲，外面的宫人都说是你这狐媚子勾引的承道哥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竹承道将莫须拉到身后，隐隐有些愤怒“将你这下三滥的话给我收回去，在我守安宫，还容不得你放肆！”
　　灵都黛研拧着绣眉瞪着莫须道“痴心妄想。”随后跑了出去。
　　莫须抬起头望着白竹承道的侧颜，忍不住在心里暗嘲道“她说得没错，果真是痴心妄想。”
　　灵都飞凰没有来守安宫，而那本泛黄的识字书，莫须也再没碰过。
　　白竹承道只当是她还生着灵都黛研的气。便另寻了一本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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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若还想看，收个藏，评个论吧，孤独地码字。谢谢各位看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