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死亡》花辻

13、亡者（一）

　　课间时间，中森青子回头，发现自己那个爱搞恶作剧的青梅竹马居然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少女眨眨眼：“快斗，你怎么了？”

　　“没什么，”黑羽快斗趴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回。
　　前天他作为怪盗基德去偷深白黎明的时候撞上了绫辻行人，虽然到现在后者都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但他可已经为这件事愁了一整天了。

　　两人父辈关系非常好，所以黑羽快斗小时候就和绫辻行人认识。长大之后虽然不像以前一样经常见面，但也是一直保持着联系的。
　　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黑羽快斗向对方隐瞒了自己怪盗基德的身份。
　　他知道绫辻行人总有一天会发现，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鬼知道他昨天在博物馆看到绫辻行人的时候心情有多惊恐。
　　——简直就跟做坏事被家长抓了现行一样。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现役高中生怪盗抱头哀叹。

　　“真的？”中森青子怀疑。

　　“青子，如果你的秘密不小心被认识的人发现了你会怎么样？”

　　“秘密被发现？”

　　“就是那种不太好的事，比如说偷吃同学午饭之类的……”

　　中森青子一个手刀打到黑羽快斗头上：“我才不会偷吃别人的便当！”

　　“嘶——好痛、都说了是打个比方！”黑羽快斗捂着头。

　　见他似乎是真心提问，中森青子犹豫：“那样的话要看是对方是谁吧？”

　　黑羽快斗想了想：“大概是哥哥之类的角色？”

　　中森青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黑羽快斗：“那样的话坦白承认不就行了？”

　　——向绫辻行人坦白自己是怪盗基德？
　　那样绝对会死的很惨。
　　黑羽快斗瞬间把脑海里令人窒息的场面数据删除，然后翻开英语课本蒙在脑袋上。

　　还是先不想这个了。万一当时的对视只是自己的错觉呢？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又隔得远，绫辻行人不一定就认出自己了。再说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得是！只要咬死不承认就好了。

　　嗯！没错。大不了就把工藤新一推出去顶罪！

　　.

　　“绫辻老师，您为什么要拒绝？”辻村深月指着手机，“那可是欧尔麦特的邀请诶！”

　　“那又怎么样，”绫辻行人站起来，从书架旁的柜子里拿出一袋猫粮、蹲下身倒进食盆里。
　　那只黑猫利落地从窗台上跳下来，亲昵的蹭了蹭侦探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然后低头进食。

　　辻村深月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道：“最起码也要跟对方仔细谈谈之后再做决定吧？”

　　“然后呢？谈什么？谈他为什么突发奇想要让我去雄英？”绫辻行人漫不经心，“我对教师这种职业没有任何兴趣——而且我不认为异能特务科会放任我跟雄英那群英雄预备役接触。”

　　“……”看着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辻村深月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并不是简单的换个职业的问题。
　　绫辻行人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绫辻行人的处境说好听一点儿是处在异能特务科的“监视”之下，但更深层的意思则是：只要异能特务科判断“杀人侦探”对社会存在危害、随时都可以对他进行镇压甚至于直接处死——之前京极夏彦的事件里，辻村深月就曾接到过这样的命令。

　　而且虽然现在表面上相安无事，但异能特务科、甚至于整个内务省里看绫辻行人不顺眼欲除之于后快的都大有人在。但凡绫辻行人出现一丁点儿纰漏，都会被揪出来大做文章。
　　而绫辻行人又显然不是乖乖听话的人。光是这个月，那份“危险异能力者绫辻行人铲除计划”就被提出了三次——其中一次是因为绫辻行人在420案中杀死罪犯，其余两次则是不满他逃开监视、擅自离开侦探社。

　　而如果欧尔麦特的提案能实现，就代表政府认可绫辻行人是具有可控性、且安全的存在。虽然不可能完全自由，但起码可以摆脱目前境况。
　　换而言之，去雄英任教几乎可以解决面前的所有难题。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欧尔麦特既然提出这件事、就说明他还是有把握的吧？”辻村深月握拳，“虽然可能会很困难，但不试试怎么行？我这边也会尽力帮忙的！”

　　“你那么有干劲的话帮我去泡杯咖啡怎么样？”绫辻行人双手交叠，歪头问她。

　　“老师，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讨论事情！”

　　“我也是认真的……这样吧，你帮我泡杯咖啡我就答应考虑这件事。”

　　“真的？！”

　　“真的。”

　　辻村深月像是生怕绫辻行人反悔一般，连忙跑去泡咖啡。

　　……真好打发。
　　绫辻行人看了她一眼，翻开一本书。
　　欧尔麦特会邀请他去雄英这件事虽然出乎意料，但既然他已经直接拒绝、那位NO.1英雄应该就不会再做什么了。
　　所以就算他答应辻村深月“好好考虑”也没什么意义。

　　——他刚这么想着，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明天有空吗？想当面和你谈谈这件事。
　　From：AllMight]

　　绫辻行人：“……”
　　算了还是再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吧。

　　.

　　傍晚。辻村深月离开之后，侦探社里只剩下绫辻行人一个。

　　绫辻行人洗净咖啡杯、放回原位。回到书桌前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原本只摆着一本书的桌案上，现在凭空多了一张黑色的信封。
　　纯黑的信封质地奇特、和之前收到的同一制式，上面还压着一支沾着露水的白玫瑰。

　　绫辻行人打量四周，室内已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仅有半缕微不可查的烟雾还残存在空气里。
　　窗外那位负责监视的狙击手似乎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侦探静静立了一会儿后、哼笑一声走到桌边，戴上手套后把玫瑰扔到一边、直接拆开了信。

　　纯白的信纸上写着行花体的英文——

　　‘I\'m back.’

　　绫辻行人视线下移，看到落款时，他那双赭色的眸子陡然透出股寒意，染上种杀意肆溢的色彩，恍若涌动着危机的暗流。

　　——落款的名字是All For One，那个本应在五年前就已经“意外死亡”的黑暗帝国首领。

　　亡者的来信吗？

　　半晌，侦探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看来他真的要必要和欧尔麦特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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