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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严晟明 ...

  •   之后的日子里,余容理所当然的过起了被周子修包养的日子。虽说是包养,但那只是余容单方面的想法,周子修压根不承认,他对这个词很反感。但每次,余容都一脸的无所谓,嚷嚷着“这本来就是事实啊”,然后继续没心没肺的叫自己是金主家里的小金丝雀。
      周子修尝试着表示了几次不满,但每次余容都能想到更难听的词来称呼自己,周子修索性也就作罢了。
      现在的余容不像是以前那个见谁都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更像是一只受伤后紧紧将自己包裹在猬甲里的刺猬。
      余容总是能用各种各样难听的词来侮辱自己,然后还表现的毫不在乎,偶尔说笑时,眼里流露出的自我厌恶,更是浓稠地像是腐蚀特有腥臭黑血。
      周子修一边把余容的这一切反常看在眼里,一边偷偷的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谁知道电话那头那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一听说成天性冷淡的周阎王,在家里养了只小金丝雀,非要闹着来家里面诊,周子修想着余容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也就答应了。
      他选了一个余容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对余容说:“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可以吗?”
      余容吃着周子修刚给他煎好的煎蛋,嘴里嚼着东西就回道,“怎么?你同事没见过小金丝雀啊?想长长见识啊。”
      周子修看着他说话的时候嘴上沾上了一点蛋黄液,余容喜欢吃溏心蛋,这个他一直记得。他从桌上的纸巾包里抽了张纸出来,站起身,探着身子往余容那边凑,余容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周子修身上捏住了他的下巴,又怕自己手上力气太重弄疼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一角,“乖,别动。”
      余容愣愣的看着周子修认真地拿自己擦拭嘴角的污渍,周子修一边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不是同事。你认识的,是晟明。”
      余容安静地任由他动作,然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晟明?这名字好像挺熟悉的啊。末了,他猛地一激灵,脱口骂道,“你他妈说的是严晟明那个丑不要脸的死流氓。”
      周子修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下意思地点了点头,“就是他。”
      “呵。”余容冷笑了一声,一边嘴角微微上调,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不就是那个当初死皮赖脸追着宋轶的死变态吗?”
      周子修在听到宋轶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僵住了,他真是糊涂啊,怎么会忘记了那自家那个生来就喜欢见色起意的庸医,可有着广撒网的独特求偶方式啊。
      周子修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想了想,对余容说,“你要不想见他就算了,我真不知道他和宋轶的事,我……”
      “谁说我不想见了?”余容慢悠悠地打断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根油条,一边咬,一边说,“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就想会会这位佳人。”说罢,还颇有介是地斜眼冲周子修挑了挑眉。
      这一眼周子修看在眼里俨然是一派风情万种。
      余容从小就喜欢戏本子,这是他俩认识快两年的时候他才知道的,当时余家还是市里有点声望的大家。余容说他太奶奶以前是某个侧福晋的远方表妹,养尊处优一辈子就爱听戏,结果听着听着倒成了家里的一个不成文的习俗,所以他从小就和他奶奶一起听戏。他奶奶见他真喜欢就索性差了专人来教他,这一学就是二十年。
      所以后来余容养成了只要一高兴就喜欢冒戏腔的习惯,都说唱戏最能练人的眼神,不管是柔肠百转还是媚眼如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了清明。
      所以周子修常常想着,或许从第一次余容看向他时,他便早已被那记眼神勾走了魂魄。
      魂牵梦绕了整整四年。
      ……
      余容一下午都处于一种很亢奋的状态,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时不时还会哼几首小曲。
      周子修好久没有看见过余容这么开心了,忍不住就看得有些忘我,全然未注意到余容眼神里那掩都掩不住的精光。
      余容这会窝在沙发里,穿着周子修从他以前那破公寓里拿回来的居家服,两只腿翘在沙发的扶手上,悠闲地晃来晃去。
      他旁边的茶几上,歪三倒四地放着一堆空饮料瓶,手里还拿着一瓶已经开口的,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末了,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时间差不多了。余容眼角微弯,偏头去看那个正一脸陶醉的周子修。
      眼神相对,周子修被他眼里的神采奕奕弄得呼吸一紧。聪明如周子修,自然看的出来余容在盘算什么,他想他应该防备,他想他应该理智。
      他这么想着,思绪却不受控制,身体仅剩一点残存的理智在控制。
      余容看着他,慢慢把嘴边的饮料移开,然后冲着周子修,灿然一笑。
      周子修看着余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含笑的声音从那唇齿间淌出。
      周子修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的胸口里的某个温热物什,忽然律动地过于频繁,他感觉自己脑子蒙蒙的,没有太多思考的能力,耳朵里反复回旋着刚才从余容嘴里吐出的那句话。
      就在刚才,余容,他的余容,轻轻地对着他,唤了一声,
      “周哥。”
      仅仅两个字,对周子修来说又好像不仅仅是两个字。
      他感觉自己脑海中忽然有个声音在微微叹着气,然后无奈地说着,完了,完了。
      嗯。周子修看着眼前余容的笑脸,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
      当周子修盯着自己做好的那一桌子菜的时候,他无奈的用手支着头,叹了一口气。
      这一幕刚好落进抱着一堆啤酒从厨房走出来的余容眼里,他有些幸灾乐祸地挑挑眉,“怎么,周公子,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啊,你叹什么气啊?”
      周子修看着他抱着啤酒,步子有些不稳,他快步走过去,从余容手里接过啤酒,转身放在餐桌上。
      余容手里失了重量,顿时感觉浑身轻松,心情又开心了几分,他随意地用手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嘴上也是片刻不停地继续挖苦,“以后,那姓严的变态来了,让他好好尝尝你的手艺哦。”
      说罢,余容瞥了眼,桌上红压压的一桌川菜,嘴角抽了几下,倏尔大笑起来,“丫的,严晟明,老子今天非玩死你不可哈哈哈哈哈……”
      周子修看着余容笑着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桌上的一堆菜,颇为苦恼地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今天注定,不太平啊。
      事实证明,周子修的这个直觉异常准确。
      当他看见余容笑得异常温和地,给强吃下一碗川菜的严晟明,递过去一杯“水“时,周子修有些不忍地,将头偏向一边。
      然后他听见从来没说过脏字的严晟明极其流利地吼了一声:
      “卧槽,这他妈是是白酒啊!!!!卧槽!”
      余容看着他涨红的一张脸,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一个辣子鸡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这你可就冤枉人了,那明明是兑了一点儿白酒的水啊。”
      严晟明拿筷子的手气的直抖,但多年以来养成的良好修养,逼着他把一腔怒气往下咽,他恶狠狠地看着余容,视线里的那股子突兀的狠绝,着实像极了穷凶极恶的豺狼。
      余容看着他,冷不丁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发凉,他强装镇定地低下了头,自顾自地吃着饭。
      严晟明看着余容心虚的模样,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声气音,“呵。”他这会倒是知道怕了。他刚张嘴打算再讽刺余容几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周子修的一记眼神,卡在了喉咙里。
      周子修冷着一张脸,用余光斜瞅着他,黝黑瞳孔中有太多情绪,严晟明看不太全,只感觉到了一种压抑。
      闭嘴。
      严晟明知道周子修,在这样告诉自己,他有些不甘地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黑着一张脸,奔向了洗手间。
      余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巴,一脸委屈地对周子修说,“原来他不能吃辣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周子修微微勾起唇角,明知余容在撒谎,倒也不拆穿他,只是伸手揉了揉余容的头发,迎合道,“嗯,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余容听见周子修这么说,心下明了了周子修是和自己同一战场的,不由笑得越发得意,专心低头吃起菜来。
      周子修看着他自作聪明的样子,眼神中透露这点无可奈何。
      严晟明他何止不能吃辣啊,他还对酒精过敏啊。
      过了一会儿,严晟明冷着一张脸回了座位上,目光狠狠地瞪着余容。余容倒是一脸坦荡,自顾自地吃着,也不理他。
      其实余容这也不是强装镇定吧。今天这菜确实挺好吃的,余容向来口味偏重嗜辣如命,家里没人受的了他那变态口味,每次吃饭都是单独给他再做一份,反正当时余家钱多,也不差这一丁点饭钱。
      说起来,能和他一样这么能吃辣的,好像也就只有宋轶那货了吧。
      余容这么想着,又抬眼,剜了一眼严晟明。
      严晟明冷不防被他这么一瞪,脾气蹭的一下也起来了,他强挤出一抹笑,咬牙切齿地说道,“余兄弟,好像对我敌意很深啊。”
      余容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严先生,您是不是想多了……”他说着忽然顿了一顿,拿着手边的啤酒吮了一口,然后直接挑明道,“小爷我明明是确实对你敌意很深啊。”
      周子修看着旁边的严晟明气的嘴巴紧抿成一条线,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自己牙齿给咬碎了。
      还真是麻烦啊。
      周子修神情里透着些许不悦,他侧头看了严晟明一样,用眼神示意他安分点,然后回头继续给他家余容碗里夹菜,过了好一会,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晟明,你上楼上书房等我,我有事和你说。”
      余容听见周子修的话,抬头看了一样他,周子修见他看着自己,朝他宠溺地笑笑,手上夹菜动作不停,“慢点吃,我一会就过来。”
      余容嘴里嚼着菜,象征性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严晟明看着周子修眼里那浓得跟水一样的柔情,不禁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还是那朵荣兴高岭之花的周阎王吗?!
      周子修台阶都送到严晟明脚边了,他要是再不知道顺着下,就是在跟周子修过不去。严晟明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起身上楼去了。
      周子修这边又给余容夹了会儿菜,见余容碗里实在是寻不到地方放菜了,才讪讪地停了手,起身上楼。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就是想看周阎王变成宠妻小狂魔的违和感( ?? 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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