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心》弹指千面

28、漏网之鱼（一）

　　天地一色，黑墨晕染般，一轮朦胧弯月悬在半空。
　　君陌一路飞檐走壁，看着青梧带着几名近卫，在四通八达的街巷兜兜转转，君陌轻蔑一笑——想甩掉他，怎么可能？第一剑圣可不是只会用剑，轻功那也是相当了得，轻轻松松就能排个江湖前几。
　　似乎是明白甩不掉了，青梧便没再兜转，带着近卫离开了狭街窄巷，径直进了一座千灯璀璨的阁楼，门前簇拥着倚门卖笑的姬子，和来此寻欢作乐的酒色之徒，热闹喧嚣。
　　万花楼，秾都遐迩闻名的大青楼。作为青楼，除了金钱身体的交易，亦是秘密的囤积地，要是想收集情报，是个不错的地方。莫非是此处有与昭王死案有关的线索？
　　君陌飞身下了屋檐，将黑色面巾从脸上扯下塞到怀里，朝万花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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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头玳瑁珠翠的老鸨，快步走到珠帘后，对青梧行礼。
　　青梧隐在阴暗处，目光穿过近处的珠帘与远处翩飞的蝉翼幔纱，注视着被一堆姬子围拥的君陌身上，道：“按我吩咐的做，不许多做或者少做，不许多说或者少说。”
　　“是是是，大人的吩咐不敢忘。”老鸨躬身不敢抬头，唯唯诺诺。
　　“走。”青梧转身进了侧门，近卫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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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你们干嘛呀！我可是没钱的！”君陌叫苦不迭，刚才一进门就被一大帮姬子围住。自己长得是很帅，可以说是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但这不符合青楼接客的正常步骤啊。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青梧要甩掉他，这臭小子，看准了他不打女人这点是吧？！
　　可似乎，青梧的目的又不止于此。
　　“啊呀~”正思忖间，一个着鹅黄留仙裙的姬子凑过来感叹：“这眉宇清朗得真讨人喜欢，还没长开就这般让姐姐心动了，长大还得了？”
　　一披团花暗纹披帛的姬子掩面笑道：“就是，到时可别忘了姐姐们。”
　　又有一穿芍药红衫的姬子将君陌朝自己一拉，细柔的声音入耳：“不如找姐姐我，逗姐姐开心了，带你去......”
　　去王记铺子，去吃那里的桃花酥和枣泥糕。
　　这是自己少时不小心进了梵山下的怡红院，那里姬子逗他时说的，他当时还不忘补充道，桃花酥一定要是掌柜胖大娘亲自做的才好吃。还有夸他眉宇清朗的话，和当年那几个姬子说的分毫不差。
　　当时青梧也在，躲在柱子后不敢出来，却又忍俊不禁，咯咯偷笑。这些场景除了自己，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眼前这些估计就是他刻意安排的。细细想来，自己对梵山的记忆真的是格外清晰，就好像自己前几日在亭里，见扶桑落在卫浔眉间，当年梵山类似的场景便呈现在脑海，细枝末节竟也记得出奇的明晰。
　　可是，旧景重现，自己心如静水，波澜不惊，只能证明记忆好罢了，青梧这番是何意，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