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命运之子”在哪里？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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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妥了事，顾长安离开了老面馆，去医院的路上顺道去超市买了一些饼干和牛奶，这是给赵全夫妇准备的，他太了解他的养父母了，绝对不会让他留下来陪夜，所以他只能先准备着，以免俩人半夜饿肚子。
顾长安付了款，拎着东西走出了超市，这个超市离市医院不远，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路程，只要过一个红绿灯，穿过前面的广场就到了，他就没打车，打算走过去。
来到路口，顾长安见对面的灯牌指示是红灯，便随大流站在边上等，这个红灯的倒计时有点长，有90多秒，等了30多秒，聚在一起的人流就多了起来。
顾长安边上来了位带着五六岁女儿的妈妈，那女孩子比较调皮，在路口围着妈妈打转，妈妈拉了几次都没拉动，还踩了好几个路人的脚，惹得路人抱怨连连，女孩的妈妈攥着女孩再不敢撒手，只能一个个给人家道歉。
顾长安也是被道歉的人之一，他看了眼鞋面上那个小小的印子没在意，只是说了声“没关系”就往旁边让了让，这一让人就到了斑马线的外面。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一辆面包车朝着他疾速而来。
顾长安的心头莫名的一跳，一丝恐慌袭来，这突如其来的预兆让他警觉地抬眸四顾，就见左手边一辆右手转弯的面包车居然毫不减速地向他这个方向直冲过来。
顾长安首当其冲，身后的人群惊慌地四散，也多亏了那女孩儿闹的那一出，那里的人群并没有挤在一起，而是分散地很开，当那辆面包车横冲直撞地闯进人群时，顾长安能快速地找准合适的位置躲过去，甚至还有余力将那对来不及反应的母女带离危险之地。
只听一声极响亮地碰撞声响起，人群之中惊呼声此起彼伏，顾长安站在人群之中往前看去，那辆面包车撞倒了栅栏，碾过了绿化带，最后与一面墙来了次亲密接触。
旁边有人急急地问:“有没有人受伤？”
“快打120，面包车的驾驶员昏过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面包车的驾驶员不会酒驾了吧？”
“杀天刀的，现在这种时候还敢酒驾？不要命了！”
……
越聚越多的人群叽叽喳喳，就像菜市场，嘈杂一片。
顾长安仔细扫了眼人群，见没什么人受伤，最多受一些惊吓，他不由松了口气。
本想去看看面包车主的情况，但巡警很快到了现场，他就没再过去，但对这场事故心里多少是带有一丝疑虑的。
顾长安站在不显眼的地方等了片刻，不一会有去凑热闹回来的大爷路过，见他也在看热闹，就跟他说了一嘴，“那面包车司机不是酒驾，没测出酒精含量。我问了一个警队里的后生，说有可能是车出故障了。”
跟着大爷后头过来的一位大妈也来凑热闹说:“你还不知道吧，那面包车司机已经醒了，听他说他的车才保养没几天，正常情况下是不该有事的。但这不，还是出事了，那个啥来着，哦，说是刹车失灵了，连那个转转的叫啥来着？”
那大爷就提醒道:“是方向盘。”
“哦，是叫方向盘来着。那个方向盘听说只能朝一个方向转了，这方向盘往一个方向转不对吗？”那大妈对汽车零部件叫啥那是一窍不通，完全是个门外汉。
“那当然不对了，方向盘怎么能只往一个方向转呢，你瞧瞧那面包车嘛，差点出重大事故。”大爷絮絮叨叨，“那时候人行道上人很多的，要是出事，你想想得死多少人，现在没听说，那就都没事，真是万幸哩！”
大妈一拍大腿，“你说的对。那些黑心商家老可恶了，赚这种钱，心里也不觉得亏心。不行，我得回去拍个视频上传，那啥，那车是叫啥牌子来着？进口货还是国货？要是国货，杀千刀的，赚同胞钱的黑心资本家……”大妈的大嗓门随着她返回人群，阵容变得愈发大了起来。
顾长安听了一耳朵，耳膜嗡嗡作响，他赶紧捂着耳朵走人，但该听到的全听到了，这车坏的挺凑巧的呢。
那个地方，那个位置，其实很狭窄，人群一拥挤，就堵住了路口，出点事情跑都跑不到。如果没那女孩儿闹一闹，那面包车一冲过来，人群拥堵，他也别想跑，除非动用主魂之力，否则必然死于车轮之下。
这要不是意外，就是设计的人当真好本事。
待他过了红绿灯路口，手机响了，他将手里的东西并在一个手拎着，另一只手接通了李橙的电话。
“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听说你回来了，我找你说点事。”
“什么事？”
那边传来李橙焦躁的声音，“我刚接到消息，殷秘书知道你回来很快就会动手。你这几天小心点，别着了道。”
顾长安心说那殷秘书的行动力够快，李橙才收到消息，他这边已经动手了。
“你的消息来晚了，我刚刚差点被一辆面包车碾死，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惊魂未定？那现在和他没事人一样对话的又是哪个？李橙很想大声骂一句脏话，但还是担心占据了上风，“那你没受伤吧？”
顾长安起先没听到对面的声音，自然能想到此时他的表情一定很逗人。他的脸上不由带上了一丝笑，声音也有了温度，“我没事。那场车祸是不是人为还需要你帮我好好查一查。”证据应该不会留下，但查总归要查的，有时候细枝末节也是线索。
这段时间两人接触的多了，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相处随意了，合作也有了默契。
“我知道了。”李橙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提醒道:“你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他还会再次动手的。”
殷秘书和李东民就不是轻易放弃的人，相反，他们都是心思缜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顾长安自然明白这一点，“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他顿了顿，“我这里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
“是王玉燕。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的人一直盯着李东民，有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李橙的声音透着一点意外，“最近忙着盯殷秘书没怎么注意李东民，我会重新安排人手查一查她的下落。”
顾长安应了声，“最好快一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李橙马上意会道:“赵家的动作真快！”
他才刚得到些风声，说京市上层有大动作，现在看来赵家的能量比他想像的还要大，这是好事。
不过卫家一动，李东民势必会警觉，王玉燕就会更加危险。
李橙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郑重道:“放心，这事我会加紧办。”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会不管王玉燕，她的账本，给了他们绝佳的反击契机。她对于他们来说，是有恩的。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二字还没说出口，随着一声尖叫，顾长安被人撞了一下胳膊，手机脱手而出的瞬间，脊背突然发凉，紧接着一股寒意从脊椎扩散到全身。
顾长安弯腰捡起手机的动作一顿，余光里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朝他逼近，他第一反应是躲，但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所在的地方竟然都是人。
惊慌的人越着急，场面越混乱，顾长安没动，但拥挤的人群裹挟着他，也不知道被谁推的，一下子将他推到了刀尖下。
耳边是听不出是谁的惊呼声以及呼喊声。
顾长安没有被影响，此时的他头脑依旧清醒。
在刀刺下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持刀人发出的异常笑声。
顾长安眸光沉静，反手擒住那人持刀的手腕，那人想反抗，顾长安没给他机会，而是瞬间欺身而上将他的手腕往他后背一拧，那人吃痛，手上顿时失了力气，水果刀掉落，顾长安抬脚将其踢到一旁。
那人没了刀，又挣不开顾长安的钳制，便朝着他龇了龇牙，顾长安愣了愣，那人见他没反应，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嘴里也没个消停，含含糊糊的吐字又不清，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不好……玩，我不要跟你玩了，你是坏人，坏人！我要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要回家——”没见到所谓的妈妈，哭声更响亮了，一张瘦巴巴的脸上眼泪鼻涕直流。
顾长安:“……”
这人，脑子有问题。
就算如此，顾长安也没松手，这人看着智商不高，但杀伤力不小。
广场上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没有人敢上前来，远处拍照录视频做直播的也很多，顾长安扫了眼，基本没发现他要找的人，估计是跑了。
警察来的很及时，场面很快被控制起来。顾长安把事情原委一说，围观的人也在一边补充，又有周边监控在，那人就被戴上手铐押进了警车。来的警察对这事很重视，说会调查清楚给民众一个交代。
顾长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谁比他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更清楚。
短短半小时，他差点死了两次。
第一次还能说凑巧，但这一次，说凑巧实在太牵强了。
这事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让顾长安难以忍受的是，这两次算计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无辜之人牵扯其中，要不是两次都化险为夷，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冷血，自私，对生命的漠视。
这种人不应该站在高处被人敬仰，而应该下地狱尝尝烈火浇油的滋味。
这一刻，顾长安的心里生出了浓烈的杀机。这股杀机来得又快又满，充盈心头，冲击着他的心湖，让他平稳的心境起了起伏。
杀人固然简单，但这个世界与他所处的世界不同，这是个秩序没有崩坏的世界，他要做的不是杀人，而是将这些该杀之人送进监狱，让他们受到这个世界法律的制裁。
这才是合乎规则的事。
他不是屠夫，他已经是个文明人了。
文明人自然做文明事，这也叫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的顾长安默念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连续默念十遍，心头的那股杀意才慢慢平息下来。他暗暗告诫自己，在这个漏洞百出的世界里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诱惑，他不需要做支配这个世界的主宰，但也决不能被诱惑所支配。
他作为人，一个意识逐渐健全的人，是要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的。
他这样给自己建设，大脑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意识变得更加清明广阔，心境也更加稳固。
因祸得福，主魂更加凝练了。
顾长安回了神，见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人群也散了，他点开手机本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屏幕上的通话一直没有中断，那就意味着李橙听了全过程。他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李橙，在听吗？”
对面并没有及时给他回应，顾长安等了片刻仍没回音，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时候不早，他准备挂了电话以后再讲，手指刚落到红色键上，里面就传来了一点声音，他顿了顿，接听道:“李橙？”
“是我。”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不好意思，阿生，我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心情有点不好。”
顾长安怔了怔，没有接话。
李橙像是有了倾诉的欲望，但话里却带着无尽的苦涩，“我一直都知道他那个人做事不择手段，但没想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
顾长安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是李东民。
李橙此时此刻的心情，他能理解。
他所在的那个世界，他没有亲生父母，只有养父母，他们对他利用多于真心，但天性里孩子对父母的依赖那是与生俱来的，他就算是个傻子也在追逐这份虚假的依赖。
更何况李东民是李橙的亲生父亲，他与他血脉相连。
“我曾经以为，我的父亲也跟毅伯伯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李橙自嘲地笑道:“但那个夜晚亲眼看着他拿掉我母亲的呼吸机开始，父亲这个词，成了我之后人生中的一个代名词。我恨他入骨，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关注他。”
顾长安依旧没有说话，这种矛盾的感情，他在主魂懵懵懂懂的觉醒后有过，也深有体会。
在经历了几个世界后，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价值所在。
他暗叹了口气，人性太复杂了，如果以对错来衡量，也就丧失了它本身的魅力。但如果没有了对错，那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李橙深吸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他说:“阿生，我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我相信你！”顾长安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这种时候，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李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信心。
作者有话说第118章 “命运之子”在哪里？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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