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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啊..”“呀...”
      大清早,辛米边伸展着胳膊边龇牙咧嘴的向学校走去。
      昨天,去游乐园之后,休息一晚浑身酸痛,特别是胳膊..
      好疼。
      “辛米!”
      辛米扭头看见邵一月向她飞奔过来,朝气蓬勃的握着她胳膊大力摇晃着。
      “啊!啊!!啊!!!”她可以预料的发出惨痛的猪叫。
      吓的邵一月赶紧松手做投降状。
      “怎么了?”
      她泪眼汪汪,“胳膊疼...”
      “为什么?怎么弄得啊?”
      “昨天去游乐场,吊滑翔吊的了吧。”
      “你去游乐场了?新开的那个?”
      “嗯。”辛米边揉胳膊边回答。
      “好玩吗?”一月好奇的问。
      “嗯!”辛米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肯定的点了点头,“挺有意思的。”
      “好羡慕!”一月捧着脸星星眼的表示。
      辛米笑着说,“我还有优惠卷啊,给你吧,回头你可以用啊!”
      “好啊,好啊。”
      俩人肩并肩的向学校走去。

      一直走到班里,俩人还在讨论辛米从游乐园买回来送给一月的吊饰到底应该吊在哪里。
      “嗳,辛米,一月,这什么啊?”同班的张晓晓也好奇的盯着俩人。
      “辛米昨天去游乐园了!”一月代替辛米回道。
      “哇?真的?刚开业的那个?”张晓晓跟刚才一月的表情如出一辙,辛米好笑的点了点头。
      “谁带你去的?辛老师么?”晓晓凑在辛米桌子上和一月一起说着小话。
      “不是,我哥哥。”
      “你哥太好了。”晓晓由衷表示。
      辛米咧开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嗯,我哥除了昨天最后一直黑着脸以外其他是都挺好的。
      渐渐地,班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凑在一起的女生越来越多,大家都围在一起说着小话,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
      “哎,你们昨天看娱乐新闻没有,说是‘溪路’公司要解散了。”
      班里不知谁开了一句头,之后大家开始纷纷讨论起来。
      “看了,看了,是要解散了。”
      “为什么?破产了么?”
      “可能是吧!”
      “怎么可能!”张晓晓站出来反驳道。“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可能说破产就破产啊。”
      “那为什么解散?”有人不服气问道。
      “因为老板和老板娘要离婚了!”张晓晓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辛米和邵一月同时异口同声的道。
      “不可能。”一月比辛米更早反应过来。
      “怎么不可能,我爸都说了,公司早在夏天的时候都开始准备解散了,听说是因为老板娘包了个小白脸,因为这个小白脸想转移财产被老板发现了。”张晓晓的爸爸是“溪路”资历较老的员工,所以大家对张晓晓的话表示信任非常。
      人啊,总是喜欢讨论一些家长里短,特别是有钱人家的家长里短,因为可以理所当然的觉得,有钱人也不都是快乐的。
      “然后呢?”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当然是被老板发现了,但是老板因为爱想放弃财产,成全他的女人,但是这个老板娘竟然为了她的小白脸想买了公司,然后远走高飞。”
      “而买下公司的人就是郑大将军的女儿,郑茜茜。”
      “哇!郑大将军!”有人感叹道。
      郑大将军,郑立。这是市里唯一一个能在皇城排的上号的人物,是打了胜仗,为国争光的英雄,本身可以在皇城颐养天年的,却选择回到了家乡。
      而他的女儿更是厉害,出了名的优秀加富裕,郑茜茜,在那时就是一个女神的代名词。
      “然后老板不甘愿就这样失去公司,就去找郑女神,结果!”张晓晓双手合十虔诚的做幸福状。
      “结果什么?”底下人催促道。
      “结果当然成就了一番佳话啊!”
      “哇!太好了!”
      “真棒啊!”
      “但是!”晓晓话锋一转,语气愤愤道:“那个见异思迁的老板娘又回来了,她竟然还想再敲诈一笔。实在没办法,老板选择和她一刀两断,‘溪路’要解散,把那个女人彻底赶出去。昨天新闻不说了么,‘溪路’正式改名‘茜路’,我爸还说,老板马上就要跟郑女神结婚了。”张晓晓长叹一口气,终于讲完了,所有人最终都有了“最好的”结局。
      “啊!真好啊!”
      “辛亏是这样啊!”
      “那老板娘的小白脸呢?”有人提问道。
      ??张晓晓转了转眼睛,“那谁知道,没人见老板娘回来时候身边跟什么男人的,小白脸么!看见那老女人没钱自然是跑了!”
      “咦!”
      “唉!”
      咦嘘声此起彼伏的传起来。
      这时张晓晓又感叹的说了一句:“最可怜的应该是他们的儿子,摊上这么个妈,有再多家产有什么用!”
      “是啊!他妈怎么这样。”
      “有再多钱也买不回他们的家庭了。”
      同学开始相互议论,惋惜、可怜着这件事的受害者,然后庆幸辛亏自己爸妈没钱,没出现这等幺蛾子。
      辛米想听天书一样听完张晓晓的故事,想到昨天白玉浩的话...

      ‘明天无论听到什么八卦,都不可以跟别人争辩。’

      ...这就是他所谓的八卦么?
      起初,辛米有些震惊,之后她很愤怒,想制止赵晓晓的故事,谁都不是事件当事人,怎么可以这样就盖棺论章呢?
      看到这么多无关的人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议论着白玉浩,可怜着他,同情着他,她怒不可遏。
      “啪”辛米大声拍了下桌子,立刻站起来,刚想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威严的清了清嗓,围坐在辛米周围的同学立刻散开。
      辛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班主任不耐的眼神示意她坐下。
      辛米憋着话,愣愣的坐下。
      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昨天的点点滴滴。
      他满头大汗的迟到了....
      他总是走神....
      他昨天比以往的话更少....
      他说让我别跟别人争执.....
      想着想着,辛米就觉得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脑海里只剩下白玉浩那张大汗淋漓的脸。
      她机械的跟着班里同学们一起朗读,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我得看见他。
      早自习下课铃声一响起,她立刻飞快的穿过操场跑到高中部,气喘吁吁的站在高三一班门前,望着坐的整齐划一的师哥师姐们,突然想到,哦!他今天不上学....
      她站在门前愣了好长时间,坐在门边的师哥疑惑的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赶紧匆匆走开。
      转身的刹那,辛米就觉得眼睛发酸,胸口闷闷的,马上就要上课了,得快点回到班里,她用尽全身力气去奔跑,来不及看清楚脚下,仿若后面有什么似的,催促着她,快跑,快跑...
      直到,她终于跌倒,她看见上次好不容易长好的腿又摔成稀巴烂,她大口的喘着气,平复着心跳,抬起头望着天,一片树叶悠悠的落了下来,盖在她脸上,不知是谁眼角有泪轻轻滑过,又滴在地上...
      她想,腿又摔了,回家又会挨吵的,那上次擦药的人呢?也还会回来么?

      果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白玉浩都没有来上学。
      辛米很听话,每天拐着腿,乖乖上学,乖乖复习、预习着功课,乖乖的听着关于他家庭的谣言传的越来越乱,乖乖的听着,乖乖的等着...
      秋老虎说走就走了,连着下了一星期的雨,天气终于渐渐凉了。
      秋天终于来了,终于可以穿上好看的外套了,不怕冷的,还可以继续光腿穿裙子。
      大树也开始掉头发了,一片一片的。
      校园门口直通到教学楼的地方有一条很长的路,两边种满了银杏树,银杏的叶子铺满了那条路,显得浪漫极了。
      可是,没人注意过它,学生急匆匆的上学,老师急匆匆的上课,只有门卫大叔知道银杏叶落了满地,因为他每天都会抱怨着将它们全部扫向一边。

      又过了许久,辛米的腿都长好了,她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她欢快的做完班里的值日,摆好扫帚,倒完垃圾,背上书包,锁上班门,开心的回家。
      妈妈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身子好像也是越来越重,这一段时间学校好像特别强调学生的安全问题,辛定邦还被学校特命为安全管理员,傍晚还要巡视学校,往常辛定邦是一定要带辛米一起回家的,但是今天他好像急着陪妈妈去医院做产检,就先走了,走之前还特地对着辛米强调,放学径直回家,不可贪玩,也不知道干嘛非要这么紧张。
      辛米走在路的最里边,踩着银杏的落叶,“沙沙”的响,这声音让辛米觉得很有趣。
      “你是不是永远都学不会好好走路。”
      前方突然传来熟悉的教导声。辛米蓦然睁大双眼,快速抬头。
      白玉浩,就站在她眼前。
      她立刻呆愣在那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他。
      辛米的反应成功逗乐了白玉浩,他两步走在她跟前,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头,轻笑着开口道:“傻了?不认识了?”
      辛米被他点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低下头,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复又抬头看向他。
      他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头发好跟之前一样,软哒哒的贴在额头上,眉毛粗黑粗黑的,眼波流转,嘴角轻扬,梨涡荡起,好似还是那个温柔又清冷的少年。
      她突然有点想泪目,她举起手冲他肩膀大力捶打了一下,瓮声瓮气的冲他吼:“凭什么你放了那么多天假?!”
      她吼完就笑了,他也笑了。
      又点了点她头笑着说:“傻气!”

      接着,白玉浩就把辛米送回了家。
      一路上,辛米一直在不停的叽叽喳喳,她把他不在学校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讲给他听,她好像不能停下。
      她假装没有看到他耳后的伤,他假装没有看到她红了的眼眶,他们假装这平静与祥和,她没有告诉他,他的身份已经被全民人肉,报纸与各种网站头条,将他与他父母的照片刊登的随处可见,他被标上了“□□之子”、“落难弃儿”等各种不堪忍受的名称,没有人再去看他之前优秀的种种。
      她假装他不知道,他也就假装着不知道。
      终于,又走到了熟悉的岔路口。
      辛米对着他笑弯了眼睛:“你明天上学么?”
      他也笑:“不上了。”
      她撇了撇嘴:“你转学了?”
      “没。”
      “....”
      “我...”他停了下来。
      她歪了歪头,疑问的看着他。
      “我..得出国”他轻轻地开口,语气决绝,没人注意的是不舍从他眼底划过。
      她停顿了两三秒,呵了口气,问“什么国?”
      “英国。”
      “什么时候?”
      “明天。”
      “....”
      她皱着眉,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路顺风么?呵!又不是演电视,她抓了抓头发,为难道:“那...我明天没法送你啊!”她看着他,“我得上学。”
      “嗯,我知道。”他依旧在笑。
      “那..我走了?”
      “嗯,去吧。”
      她又看了他好几眼,抬起手轻轻摇了摇,转身,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擦着,走着,越走越快,最后马上要跑起来的时候,有双手臂从身后怀住了她。
      她只用了一秒就知道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开始用力的拍打他。
      “难过可以说,伤心可以说,不开心可以说,到底要说几遍啊?”她冲着他吼。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等她终于停下的时候,又重新揽过他,保持着距离的将头靠在她肩上。
      她终于开始无声痛哭起来。
      我不是为你离开我而难过,不是因为你的远离而心痛。
      是因为你伤心了所以我难过了,因为你无缘无故遭遇的苦难而心痛了。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现在,你要离开了,那就请求你,好好的,行么?
      就算你不在我身边,也没关系,只要你好。
      你很好,那就好。
      他极力压抑着,最终崩溃,他哽咽着,带着不甘与委屈,低声的说:“我妈妈不是那样的。”
      她凑近他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间隙堙没,用她的胸膛贴着他的,踮起脚,紧紧地拥抱着他,“嗯,我知道,没关系哥哥,我只听你说。”
      他,终于,泣不成声。

      白玉浩哭了多久,辛米就撸着他的毛安慰了多久。
      打断他哭泣的是辛米“咕噜”肚子的声音,辛米觉得很尴尬,他也是。
      俩人尴尬的时候,白玉浩提议去吃个饭,辛米拒绝,爸爸交代过的,径直回家啊!
      白玉浩无语,“我明天可就走了,回不回来可不一定了!”
      辛米揉着眼睛看着他,“去英国是么?”
      “嗯!”他不开心的很明显。
      辛米立刻双手抱拳,敬仰的看着他:“厉害,你出了国,我也算是有个国际朋友了。”
      白玉紧锁着眉头,真的表示十分无奈加气愤。“我明天就走了,今后就见不到了!”
      她冲着他笑,暖暖的:“那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已经好好说过再见了。”
      白玉浩看着她的眼睛,最开始吸引着他的眼睛,突然之间火气就没了。
      他看着她好一会,她也是,最后俩人又开始笑了起来。
      最后,他斩钉截铁的说:“我会回来的。”
      她依旧眯着眼笑着点头。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时,她从背后抱着他。语气轻快的说:“哥哥,在国外你也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在被人欺负了。”
      她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滑了下来。“你别转身了,就这么走吧,我就在这送你。”
      她哈哈笑着祝福着:“祝你一路顺风。”
      他眨着湿润的眼帘,抬起手轻轻攥了攥身前的手,温柔的“嗯。”了一声。
      她松开手。
      他头也不扭。
      在也看不见他身影之后,她瞬间哭成狗,嘤嘤嘤嘤,以后补习,可怎么办啊?

      回到家,就看到辛定邦一脸焦急又加上恼怒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辛米,在触到辛米红肿的眼睛之后,立刻担忧的询问。
      辛米把白玉浩要出国的事说完之后,引来爸爸妈妈的一阵唏嘘,然后又安慰了辛米之后,辛定邦再次警告她,以后放学径直回家,不可拐弯。辛米觉得他很奇怪,为什么最近一直在强调回家这件事,真的是更年期!

      第二天,白玉浩跟着唐瑜溪和唐家派来的人准备飞往英国,坐在机舱上,白玉浩望着外面发呆。
      他没有将郑茜茜是如何设计母亲,将她从公司除名,又是如何将脏水一盆盆的泼在母亲身上的,而自己的父亲就这样亲眼纵容着,目睹着自己的发妻变得犹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他也没有告诉辛米,白鹿启是如何将他软禁,郑茜茜是如何辱骂他。
      直到这件事传到英国唐家,唐家介入,要求带走唐瑜溪与白玉浩。白玉浩不愿,唐瑜溪不勉强,但是郑茜茜却当着唐瑜溪的面伤了白玉浩,将烟灰缸直愣愣的朝白玉浩砸去,索性白玉浩偏了下头,烟灰缸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唐瑜溪受不了了,坚决要带走白玉浩。
      白玉浩还在坚持,直到越发憔悴的唐瑜溪直直跪在白玉浩面前告诉他:“阿浩,有时一开始就一定认定的并不能走到最后,你不能一直算计她,她还小,你要给她成长与选择的机会,妈妈求你,跟我走。”
      这个以往总是光鲜亮丽与活泼可爱的少妇,变成这样跪在白玉浩面前这一切都让他心痛,他终于不堪忍受答应了母亲。
      在飞机缓缓起飞时,白玉浩转过头,看了消瘦很多的母亲,轻轻握起了她的手,唐瑜溪转过头,看着白玉浩,和他身后的城市,释怀的对着他笑了笑之后闭上了眼睛。
      白玉浩也转过头,看了看越来越模糊的城市。
      心想:辛米,我愿给你成长与选择的机会,也愿你真的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

      正又一次匆匆忙忙准备赶回家的辛米觉得后颈一凉,她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天,发现最后一片银杏叶子飘飘的落在了她面前,她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今年落下的最后一片银杏叶子了,捡了起来,准备夹到书里,做成标本。
      最后一片叶子终于落下,秋天终于结束,冬天到底是来了。
      那个秋天,那架飞机,带走了她的少年。
      那个秋天,那座城市,留下了他的女孩。

      关于白玉浩家庭的新闻最终随着他们的离开而结束了。

      隔年,多家报纸头条:“震惊!民营中学体育老师常年猥亵少女!”、“‘辛某□□女同学案’警告我们,青少年安全问题该何去何从?”、“青少年在自卫过程中造成他人死亡要不要负法律责任?”
      其新闻热度延至一年,直到报道以“□□犯辛某妻子不堪压力过世。罪犯,请为你的家人考虑,手下留情!”为止,报道热度才算堪堪过去。但是,这一□□案已成本市典型案例被纳入范例,用来警告人们关注青少年安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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