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渺之小野狼》渊樊

7、若水

　　若水
　　没想到，林泽平日和王明之打打闹闹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白玖珞在一个隐蔽的隔间里，从外面看，此层楼有12间，但是利用一些摆设和障眼法，多弄了一个隔间，此隔间极难被察觉。这也是白玖珞在这里听曲，从没被发现的原因。
　　“姬野哥哥，现在先别看外面，等一会儿，我叫你看你再看啊，还有千万不能告诉爹爹，他知道了我这最后一个地盘就没了。”白玖珞双手合十，一脸“我很正经和你说话哦”的表情。
　　姬野看着她，想起流浪时遇见的小奶狗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要包子，他嗯了一声，复又加了句“我谁也不会说。”
　　“这是我们的秘密”
　　“嗯，秘密。”

　　咔地一声脆响后是死寂，紫衣的劲装少年用剑轻易地断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武器，随即一挑，剑若无影，逼上了对方的喉咙。“知道该交代什么吗？”
　　黑衣人嘴唇合动了一下，吞咽道“不……”
　　剑锋即刻弹出一道血痕。
　　“不……不要杀我——”黑衣人哆嗦着说，摊在地上，由于恐惧尾音拖长。
　　息辕笑道“你要再说慢点，死得可冤？”
　　“冤啊，这可冤死——”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息辕的剑又逼近了一寸。
　　“少说费话”
　　“我只是最末等的斥候，月前调至此地，今晨一早才知任务，我等只是留守此地，以防有人干扰。其它的一概不知啊”
　　“你们有多少人？行动计划呢？”
　　“我……我不知道啊，少侠饶命啊，我不能死啊——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求你了，求你。我……我我只知道这次的任务叫‘归珠’。”男人痛哭流涕，他感觉脖子上的血一直汩汩的冒，近乎语无伦次。
　　“你的儿子叫什么？”
　　男人闻此立刻道“他叫徐虎，三人成虎的虎。我走前，虎子才会叫爹啊，他还等我回家教他走路。我老婆也是苦，她一个哑巴跟了我，我答应她这是最后一次出来了。倘若大难不死我一定回去当一个守着孩子老婆的农夫……”
　　男人痛哭流涕，言辞恳切，不经意间流露出老态，刺痛人心。
　　息辕偏过头，不忍看，慢慢的收回剑，转身离去。
　　男人的痛心絮叨一直未停似乎是沉浸在忏悔中，冷月芊芊，划过他斑白的鬓发。
　　良久。
　　他终于停下来，呼了一口气，轻蔑笑道“小子，和我玩。毛都还没长齐呢。姜还是老的辣。”
　　语罢，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快速离去了。
　　“这句话不错，姜还是老的辣。”这声音带着几分温和，来人从一旁的门中不紧不慢的踱步而出，清俊容颜，不是此番情景，倒是会让少女惊艳。他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息辕，你可学到了”
　　紫衣少年跟着出来，他擦着带血的剑缓缓道“叔叔，侄儿受教了。”

　　玉人楼
　　“开始了。”白玖珞拉着姬野趴在房间的窗户上，这种像隐形玻璃一样的晶石经过河洛的打磨可以让里面的人看见外面的人而外面的人无法看见里面的人。
　　姬野看见外面一瞬间全陷入了黑暗中。唯有一束光射在了舞台正中间的舞者身体上，舞者一袭白衣，腰间戴着透明的晶石链条，光通过晶石散射开来，成为唯一的璀璨。轻灵的琴声滑过，舞者柔弱无骨般一旋，滑入了一匹绸缎中，绸缎仿佛水一般流动，于是舞者也如同水一般，旋转，婉转，扬起，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歌声很舒服，若水之灵。
　　像海浪扑上沙滩，像清泉流过石板，像江面波涛，于是世界上只剩下水，最初的水，最纯的水。
　　姬野觉得很舒服，他不受控制的闭上眼睛，不停闪动的光让他觉得恍如时间飞逝，又如已陷入永恒，被时间流放在荒芜之地。很舒服，让他想起有过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穿过那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呼唤他，“野儿，野儿……你要活下去，活下去！”
　　一切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就像在水里，没了空气，巨大的窒息感使腔室浸了血。
　　姬野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心脏的跳动声传开。
　　砰！砰！砰！
　　“姬野！姬野！姬野！”有人呼唤着他。
　　一睁眼，姬野便被扑到在地上。一阵腥臭的风从侧面呼啸而过，姬野看清情形几乎是一瞬间的胆寒。他们身处荒凉的郊外，四处都是过人的草丛和枝丫繁密的树，白玖珞手持一个圆筒形的东西，圆竹筒冒着火，和狼群对峙着。
　　一群狼眼冒幽光，不时低吼着，围着他们打转。
　　“你醒了”白玖珞松了一口气，如果姬野没醒，她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今天的事很邪乎。所有看了舞的人都昏迷了，他们被马车运到了郊外，白玖珞在途中惊醒，拉了姬野从车上翻下去。
　　没想到遇见了狼。
　　真倒霉，白玖珞想到不会因为姬野这个男主角在这里吧！幸好她一直带着自制的火种和刀。现在必须先解决这些狼，爹爹一定会派人来救自己的，不知为何白玖珞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啊。
　　姬野站了起来，这个男孩像他的枪一样笔直，孤高，他看着群狼，神色严肃郑静，完全没有孩子的样子。
　　月色下，那只最大的狼弓起身，龇着牙流着口水，蓄势待发。
　　而姬野手无寸铁，白玖珞将匕首甩了过去“接住”。
　　她对上姬野黝黑的眼睛道“我相信你。”
　　姬野接着匕首，白玖珞微不可闻的听见一声谢谢。
　　狼，跃起如弯弓，弹射。
　　少年，扑上，缠斗。
　　有一瞬间，白玖珞分不清狼和人的区别。
　　生命的状态大抵都是一样的，为了活下去，人和动物没有区别。

　　此时，玉人楼。
　　“公子。”黑衣侍卫匍匐在地。
　　画屏上是写意泼墨的山水。画屏后是比画还要写意泼墨的人。
　　年轻的公子如兰芝玉树，案几上茶香袅袅，出云入雾。他在摆棋，黑白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有着说不出的灵气，清亮的瞳孔却是死寂一般。
　　棋子放在棋盘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公子，人不在船上。侍女说今晚她下船来了玉人馆。很有可能在刚才被辰月教带走的人里。按时辰来看，可能已经……死了。”
　　啪！一颗棋子从棋盘上落出。
　　“不过，我们及时截下了小公子，长公主让人接小公子回天启了。林城派人来说白清舟自焚连带烧了白府，他早就用油淋了宅院，火势很大现在只剩一片废墟。”
　　“还有，有人看见下唐国武殿指挥使息衍出现，息衍和靖王曾是至交好友，恐怕会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