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归元》言訸

33、Capt 33

　　苏落桑带领四千兵马，不好走山间小路，只得山下树林经过。
　　而此处不同于北方大漠草原的一览无余，而是丛林密布，周遭环境极其复杂。若有人藏匿其中，实在难以发现。因此一行人边走边细细探查敌军情况，行军速度极慢，在距南疆士兵三十里处扎营时，天色已然漆黑。
　　“萧都领，”苏落桑把萧默叫到自己的主帐，同他商议制敌之法，“你有何作战之法吗？”
　　“此地往北三十里便是南疆兵马的粮草屯居之处，今日兵将们虽经历长途跋涉，但我们的计划便是偷袭，因此此事宜早不宜晚。属下认为今晚便去攻打南疆粮草，定能让他们猝不及防，以致粮草失守。”
　　“你说的不错，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同靖州城中的士兵一起，剿灭南疆此次前来攻打靖州的兵马。若今日就把兵马派遣出去攻打他们的粮仓，虽有收获，但必定无法剿灭所有兵马，而且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及战术，必定得不偿失。”
　　苏落桑见萧默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于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当然，你的想法也是不错的，因此，在出发之前，我就向将军提议，派遣了一千兵马，偷袭他们的粮仓，无论偷袭是否成功，都会回到青州大本营。这样一来，既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又能达到偷袭粮仓的目的，更让南疆人看到偷袭的兵马跑回青州，减少对我们这个战术的考虑。”
　　萧默听言眼前一亮，他不曾想到，这位洛先生果真有几分智慧，当即抱拳：“多谢洛先生教导。”
　　轻轻扶住萧默抱拳的双臂，苏落桑眼中闪过赞许。此人谦逊有礼，又聪慧肯学，是个可造之材。
　　“若不出我所料，捷报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士兵报告：“先生，有青州发来的捷报。”
　　萧默抬头，见苏落桑依旧神情淡淡，但眼中藏着笑意。
　　苏落桑向萧默点头示意，萧默便去帐外将捷报拿了来。
　　“先生，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是那一千人的小队偷袭粮仓的结果。”
　　“嗯，你打开吧。”
　　萧默恭敬应下，打开捷报，快速扫视了一眼，道：“我军千人小队以弓箭引火射向敌军粮仓。敌军有人守夜，发现不妥立即鸣鼓唤醒众士兵，扑灭火势并追杀我军。然我军距离较远，且敌军熟睡方醒，因此，我军并无伤亡。”
　　“好，无论敌军如何及时扑灭火势，一定会有一些损害，此次偷袭还算成功。但是，仅此一役就能看出南疆士兵的警觉性极高，萧默，你去下令，每伍都要派人守夜，周边巡视定要严密，北面增加巡视，一旦发现南疆斥候军，立马看押，若活捉不行，格杀勿论！”
　　苏落桑丝毫不介意萧默看到自己杀伐果断的一面，身为战场上的将军，这是必备的。
　　果然，她见萧默愣了一愣，却仍然恭敬抱拳，退出帐去下令了。
　　是夜，帐外微风簌簌，虫鸣阵阵，而帐内，苏落桑铠甲未解，枕着银剑躺于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是她第一次一人真正在战场上过夜，纵然她平时表现的镇静成熟，但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丫头。
　　因着着实没有睡意，苏落桑起身走出营帐。外头当值的士兵看见了，忙上前问道：“洛先生，可是睡得不舒服吗？”
　　“无事，不过是睡不着，随便走走。”
　　“那属下随洛先生一同去。”
　　“好。”
　　军中的帐篷，经过苏落桑的改造，都用树叶遮住了原本白色的布料，莫说是在黑夜，就算是在白日里，从远处看也是同这树林融为一体。
　　一名名士兵在其间穿梭，井然有序，而这些士兵竟也面无倦色，精神抖擞。
　　苏落桑看了这些，心下稍稍安定，单走无趣，便开始同身边的士兵攀谈。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黄沉林，是骑兵千户，我们几人商量好，每人一夜为先生值守。”
　　苏落桑点点头，“辛苦了。”
　　“我等从军之人，不言辛苦。从前陆老将军曾亲自带领我们在丘陵作战，他几天几夜不合眼，却仍旧要挤出时间来让我们休息，军中人人感念。而他从不言辛苦，我等都没有资格言说。”
　　“陆老将军的确是一代能将。”苏落桑想到曾经的陆将军，如今却只能缠绵病榻，也不由得感慨，“无奈世事无常，竟要让他忍受如此痛苦。”
　　“先生不必感慨，陆将军因战事受伤，必定是心甘情愿的。”
　　苏落桑没有回答，无论怎样，一代英豪不能在战场一展雄姿，那定是遗憾的。
　　忽然，一旁的丛林里传来了不同于风声的窸窣声，苏落桑警觉，此处已经靠近营寨的边缘，可能真的有敌军靠近。
　　她示意黄沉林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窸窣声骤停，下一刻，一个人影挥着长鞭忽的跳出丛林，出现在苏落桑面前。苏落桑侧身避过，顺带还拉了一把一边的黄沉林，向后退去。
　　然面前的南疆士兵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手腕一转，黑色的带着银勾的长鞭再次挥向苏落桑。
　　这次，苏落桑没有再避让，而是抽出腰间的匕首，迎上那条长鞭。
　　一旁的黄沉林吓了一跳，本想上前保护苏落桑，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两人已经打得难分你我，他惊讶的看到弱不禁风的洛先生的武艺竟与这南疆精兵不分上下，自己站在外围根本难以插手。
　　在这漆黑的夜里，那两人竟生生地将这长鞭与匕首舞出了道道银光。
　　忽然，黄沉林察觉到身后有一道呼啸的风声，转眼看去时，一道长鞭已经卷向苏落桑的身影，而面前的苏落桑沉浸在两人的打斗之中竟毫无察觉。
　　黄沉林慌忙喊了一句：“先生小心！”而后拔出身边的长剑，飞身迎向阻住了长鞭的去势。
　　苏落桑这边，她身形诡异，面前的黑衣人无法奈何她，但同样的，因手持匕首，她根本无法近黑衣人的身。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听见黄沉林的喊声，苏落桑忙拔出腰间软剑，缠住飞舞的长鞭，一把将匕首飞出刺进黑衣人的身体。
　　那黑衣人应声而倒，却仍然没有放开手中的长鞭，而那长鞭缠住软剑，一时竟无法取下。
　　回声看向黄沉林二人，见他完全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已然落了下风，当即丢下软剑，拔出黑衣人腹中的匕首，就向二人冲去。
　　那黑人的目标显然就是苏落桑，见同伴倒下，苏落桑冲来，当即甩下黄沉林，迎上苏落桑的攻势。
　　两人缠斗了一会儿，那黑衣人似乎发现苏落桑并不是个好对付的，鞭头一转，竟直接圈住了黄沉林的脖子。
　　黄沉林下意识用双手拉住圈住脖子的长鞭，瞬间满手鲜血。抬眼时看到黑衣人惊恐的眼神，他忙看向苏落桑，见她举了匕首就要刺进黑衣人的心脏，当即不顾脖间的长鞭，嘶声喊道：“先生勿杀！”
　　苏落桑本也是情急之下的举动，闻言刀锋一转，竟直接用一把匕首砍断黑衣人的胳膊。
　　黄沉林脖间一松，原本就要倒下，却硬是撑着站稳了身体，伸手将那黑衣人的下巴一把卸下。
　　苏落桑本不解他的举动，但当她看到先前的名黑衣人时，她忽然明白，这两人定是南疆派来的死士，一名黑衣人已经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黄沉林竟拼了命也要将那黑人保下。
　　急急上前扶住黄沉林，将圈住他脖子的鞭子轻轻取下，眼中满是赞赏、抱歉、心痛，看的黄沉林呆了一瞬，才被脖间的疼痛拉回思绪。
　　解下鞭子，苏落桑扬声唤来附近巡视的士兵，道：“送黄千户前去疗伤，再把这名黑衣人带到我帐中，我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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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宝宝，我写着写着就超过12点了，你们就假装这是昨天的二更吧，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