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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可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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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城很大,别的不说,光东西城门就隔了少说三十里地。要想在南郡城里随意转悠,花几两银子租辆马车雇个马夫是最好的选择。
这点我深有体会。
的确,我每天都出府。可碍于赵老头没给我准备出行工具以及每个月的零花有限,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在赵府所在的北城门附近走动,偶尔坐马车去西城门看望傻弟弟。
东城门我去的很少,除了特别想要某件物品的时候才会过去。那里商铺最多,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几个古玩玉石店,便是这家茴香茶馆。
茴香茶馆位于东城门往里不足百步的位置,每天都有大批远道而来的商贾在此歇脚,生意很是红火。
对于那些经常来喝茶的东城门住户来说,我算不上常客。不过我的身份在南郡城人尽皆知,只要我不出城,到哪儿都有人认识我。
每次我走进茶馆,茶馆的老板娘李茴香都会抛下手中的活,热情地跟我聊上半天,至于接下来茶馆的生意,由她丈夫打理。
几番交谈下来,我对这位茶馆老板娘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二十出头的年纪,已婚四年,最近才怀上一胎,女承父业,有着一手高超的泡茶技巧。无论是茉莉荷叶菊花之流的普通茶品,还是碧螺春铁观音白毫银针之流的名贵茶品,经她之手味道都能更上一层楼。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她店里的酸梅汤。除了酸甜适中,最重要的是前面的茶品都是用热水浸泡后慢慢品味,唯独酸梅汤在制作之时才加水熬制,等到完全放凉了才摆上来卖。口干舌燥的时候痛饮一碗,别提多爽快。
一开始我觉得李茴香就是个开茶馆的普通妇人,直到有一次看到她满脸凶狠地拎起一个市井无赖扔出茶馆,那无赖在地上滚了两圈愣是没办法再站起来,过去一看才知道他的腿已经被打断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个脾气比较大的人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如果说我发怒时的脾气充其量顶得上头牛,那她简直就是下山猛虎。
好在李茴香的暴脾气仅针对那些不良人,对待客人她还是很和善的。只要不是故意闹事或者喝茶不给钱,她甚至都能在你出茶馆的时候笑脸相送。
马车缓缓停靠在茴香茶馆门口,我走下来,伸手到口袋里摸了几锭银子,同时叫住正在牵缰绳准备离开的老马夫:“你先别走,一会儿我还得回赵府。”
老马夫看看我手中的银子,点了点头,当即就把缰绳固定在茶馆外的柱子上,跟着我走进茶馆。
一进茶馆,我就发现老板娘李茴香正手持棍棒教训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乞丐。那乞丐躺在地上,痛的连连哀嚎求饶不止。
估计又是喝茶赖账的人吧,我这样想着,环顾四周,除了打人的和被打的,再没有其他人,心里顿时一紧。
那家伙……不会就是青松说的可怜人吧?
我想起了青松给我的那封信,信里反复强调那个可怜人有多惨,惨状跟现在被老板娘虐待的乞丐很相似。
那这么说……还真是他!
我这边想着,那边李茴香对乞丐的虐待还在继续,棍棒不知轻重地往乞丐身上招呼,每一下都带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为了不让这个可怜人被她打死,情急之下我跑过去大叫一声:“不要打了!”
这一声呐喊效果拔群,当事人李茴香直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趁着这个机会我走到那乞丐身边,后者见我过来,双手瞬间抱住了我的右腿,嘴里大喊:“仙女姐姐救命啊!”
额……虽然这货和我想象中的可怜人大相径庭,但没办法,既然答应了青松,就得安全地把他带回府去。
“蓝烟妹妹别管他,他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该打!”李茴香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喊道。
“茴香姐,如果是他冒犯了你,那我代替他向你道歉。”我一边解释,一边朝着李茴香深深地行了一礼,同时捏紧的右拳张开,上面躺着刚刚拿在手里的几锭银子,“这些算是补偿,希望你能放过他。”
“你认识他?”李茴香看见银子,放下了棍棒。
“嗯,新来的仆人,有些欠管教。”我解释道,好像也只能这样解释。
“我说呢,确实有些欠管教啊,喝了我那多茶不给钱就算了,还把我客人全吓跑了。”李茴香说着伸手接过我手中的银锭,收入囊中,“不过既然你替他还了,那就一笔勾销咯。”
望着李茴香走入后院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尊凶神给搞定了。
只是那乞丐还在地上趴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完好,顿时心生怜悯。于是我蹲下身打算把他扶起来,可手刚一碰到他,后者就疼的直叫唤,根本无从下手。
看来他的伤势真的很重,我无计可施,只得回头看向跟过来的老马夫:“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让他忍着点痛强行把他扶起来。”老马夫答。
“不行啊,这样我会痛死的!”乞丐出声抗议。
“那你想怎样?”
“我要你背我,你背我我就能走了。”乞丐笑道。
背?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样也能减轻他的痛苦。
敲定主意,我指了指老马夫:“你来背他。”
乞丐再次抗议:“不,我就要你背!”
抗议无效,老马夫已经在我的催促下伸手去拉他。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乞丐整个人就像嵌在地上,任凭老马夫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见鬼了,这小子怎么这么重?”
老马夫还在抱怨,蹲在旁边的我却已经将后背转向了乞丐,嘴里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地吐出那三个字:“上来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背我的。”
话音刚落,他的双手便环住我的脖子,身体缓缓贴了上来。
一切就绪,我站起身,感受着他的重量,并没有老马夫说的那么重,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这家伙,其实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且不说他面对老马夫拉扯时使出的定力,这货被猛虎一般的李茴香打的这么惨,居然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正常人或许早就伤筋断骨了。
不过我并没有当即拆穿他,这种高手故意装成弱者一般都有难言之隐,既然我答应了青松要好好照顾他,身份自然也得帮他保密。
有一说一,他戏弄我这笔账,还是要还的。
唉,想这么多也没用,还是抽空找个时间审问下青松吧。现在我只想回去吃顿好的,然后沐浴一番,美美地睡上一觉。
“喂,回去了。”
我朝愣在原地老马夫喊了喊,后者直到驾驶马车踏上回赵府的归途也没想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把那乞丐背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