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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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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半年，林锐说，林爷爷要林锐出国留学。
林锐跟言心说让言心等他一年。结果言心等了他一年半也没有等到。她都毕业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言心收到一个U盘。言心担心U盘里有病毒，专门开了杀毒软件。
结果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言心想，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为什么要扭曲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要忘记很多人？
言心给未来的林锐发了一封邮件，定时发送。除夕夜。
言心关了电脑，她的脚没有力气。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床上。她用了全身的力气给自己盖上被子。秋天里，十分冷。
她捂着心口，那里很疼。她没有喊林锐。或许，如果现在林锐在她身边，她能够好好跟林锐说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说说自己心里的痛苦，这样就不会生病了。
后来，林锐回来了。言心却疯了。
那一天，言心在他们家里看到了林锐。
“林锐，你还记得稳稳吗？”
“嗯。”
“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了呢。”
林锐以为自己听错了。稳稳是一个玩具。“什么？”
“昨天晚上啊，她给我打电话了。跟我说她现在过得不好，让我救一救她。”
“哪个稳稳？”林锐有一些听不懂言心的话。
“你送我的那只芭比娃娃啊。”确实是芭比娃娃，确实是那个芭比。但是她怎么会给言心打电话呢？
“你记起来了？”
“没有，芭比娃娃告诉我的。说是你把她送给我的。”
“嗯。”
“我们要不要救她。”
林锐觉得有些奇怪，“玩具芭比怎么会给你打电话呢？”
言心歪着头看了一下电话，“在我梦里吧。”
林锐说，“你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言心点点头。她的脑袋里全部都是芭比娃娃那破烂的衣服。
林锐被爷爷叫回了家。
言心的身体突然之间大不如前。她整宿整宿得睡不着觉。稳稳总是对着她哭。稳稳说，那些人太坏了，他们简直不是人。稳稳说，怎么办啊，言心，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会爱我吗？言心说，我爱呀，我会一直爱你的。稳稳说，那你救一救我吧。言心说，我怎么救啊，我怎么救你，我救不了啊。
爷爷那边出了一些事情，林锐回不来。言心每次通话都装得很开心。也不是装的，接到林锐的电话真的是她一天里最开心的事情。
爷爷跟林锐说，“会法国去做最后的恢复。”
林锐恳求，“爷爷，现在还不可以。我不放心言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好好的姑娘，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
“爷爷，言心记忆还没有恢复，我怕她记起以前的事情之后自己支撑不住。爷爷，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的心里都是言心言心，你有想过其他人吗？”
“没有。”
爷爷一拐杖扔在林锐身上，“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
“我也不知道。”林锐的身体受不住爷爷的拐杖。一个军人的拐杖。
“什么时候想通了你再出来吧。”
林爷爷把林锐关在了房间里。林锐的背很疼，车祸的时候已经支离破碎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那么大的恨意？
林锐拿出手机来给言心打电话，“言心啊，我过几天就回去，这边有点儿忙。”
“好。”言心的声音听起来很乖。
林锐说，“言心你知道吗？没有人欢迎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我只有你。”
“我们人类的出现都是随机的，不需要什么意义，也不需要谁的欢迎。没有人欢迎就当没有来处好了，反正我们都只剩归途。”
言心没有听到林锐说话，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听，“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小城定居好不好？我们养一个孩子，养一只狗，种一片菜，你来打理。”
“好。”
言心后面的二狗和小花听到言心只养一只狗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恶狠狠的。
安安在宠物医院一直没有回来。
林爷爷在书房里看着墙上奶奶的画像，心里有一肚子火。
墙上的人好像在说话，“有基因不就是亲生的吗？为什么会那么生分呢？到底林家也只剩这一个了啊。”
警察局给林锐打了电话来说言心杀了邻居家的狗。言心现在人在警察局。
林锐跪在地上求爷爷放他出去。他答应回来之后去法国。
林锐冲到警察局的时候，言心在审讯室里看着墙壁，眼神空洞。警察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邻居家的奶奶看了林锐一眼说，“狗没有死但是伤得特别严重。姑娘估计是好不了了。”
言心看到林锐，眼泪哗一下就留了出来。她举起手来说，你看他们欺负稳稳。
林锐看着言心手。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稳稳。
林锐带言心回家，在家里的地毯上，林锐看着言心的眼睛，问她，“言心，你记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对不对？”
言心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把手举起来说，“你看，稳稳，变成这样了。她就要死了。”
林锐发了很大的脾气，他说话声音很大，“稳稳早就被撞烂了！”
当年林锐从家里带了稳稳，开了车准备自杀。
林锐带言心去看病。医生让住院。
言心说，“林锐，我不住院，我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治好自己的。”
“不可以。”
“林锐，你知道的，精神疗法对我来说最管用的。我可以自己治好自己。”
“你的精神出问题了。言心。我陪着你，我们住院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言心拉着林锐的手，“我不要住院。”
可是住不住院已经不是林锐说了算的。
言心因为有伤害行为被强制入院。
言心的主治医生是全凤城精神科最靠谱的。
医生跟林锐说，“言心能够看到稳稳是幻视，稳稳是言心的缩影。她在试图把那件事请转移到稳稳身上。而之所以想要转移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她不想放弃。换句话说，只要有你在，她就不会承认那件事请的发生。现在越幸福，精神病就会越来越严重。”
林锐说，“好的。谢谢您，我知道了。”
那个U盘都被林锐找了出来。他终于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事情。她一向骄傲，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记忆在回来，而她拒绝接受。
林锐看着屏幕上的暴力动作流泪。言心。言心。到底要怎么救你呀言心？如果我能够知道答案就好了。
林锐去医院申请陪言心一天。
言心有些没有力气，精神不是很好。言心看到林锐还是很开心，“林锐。你来了？”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香蕉和橘子。”林锐把水果放在桌子上，“都是最好的。”
“嗯。我会乖乖吃的。”
林锐带着言心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两个人慢慢走，一点一点走。
他们走在一棵柳树下。柳树已经落光了叶子。林锐扶着言心坐下来。“言心，我当年带着稳稳去自杀的时候，稳稳就死了。她被撞坏了。没有办法再修好，就被扔了。所以说，你现在看到的稳稳是假的。”
言心不说话。
“而且，你应该也记起来了。我爱的人是林闻笛。不是你。陪了你这么久只是因为你失忆了。”
言心还是不说话。
“我发现你已经有一部分记忆恢复了。我得走了，我要跟闻笛去法国。”
言心不说话。
林锐站起身来，他走出了十几步。
言心忽然站起来冲过去，从后面抱住林锐，她哭着说，“你别走，就算是假装喜欢我也请你不要走。哥哥，你不要走。”
“我不喜欢神经病。”
“我会好的，我可以变成原来的言心的。只要你在，我就有勇气活着。我的意志很强大的。我可以治好自己的。你别走。”
林锐一把推开她，言心一个趔趄退倒在地上。而后他说了一句让言心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其实，我很在乎女人的贞洁。”
言心看到刚刚柳树下的座椅上坐着稳稳。她的破败不堪入眼。
林锐走了。他不会再回来。
言心重新被关回了病房。
林锐的水果烂了，言心一口都没有吃。
每每护士姐姐都会问，“要不要吃点水果。”
言心会说，“水果是软了，吃了没有用。”
言心找遍病房也找不到硬而尖锐的东西。后来她想，找到也白搭，她还不知道手上的动脉在哪里呢。
林锐认为自己无能至极。他身体破败，活着都成问题，更不要说给言心报仇。要不要一起死呢？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