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百花杀》风月无间

6、5 由一个鸡蛋结下的仇怨

　　我即时隐身。

　　勖旸推门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卫苏好容易止住笑声，伸手擦了擦眼泪，缓了缓说：“没，没事。就是我睡不着觉突然想起个笑话来好好笑。”

　　勖旸在床边坐下，伸手帮他拉了拉睡衣，笑道：“什么笑话这么好笑？”

　　卫苏眨了眨眼睛，往上挪了挪身子，抱着枕头开始给他讲：“从前有两只狗，其中一只全身都长着漂亮的长毛，而另一只却一根毛都没有。于是有毛的这只狗就经常嘲笑没毛的狗：‘你怎么连毛都没有呀？嘻嘻……’有一天，那只有毛的狗又开始笑话没毛的狗：‘连一根毛都没有，真是笑死人了！’没毛的狗实在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笑什么笑？天气太冷，老子把大衣翻过来穿了，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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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这么黑我都看见勖旸额头上冒出一滴汗珠，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冷的……

　　卫苏美人还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很期待的望着他。

　　勖旸咳嗽一声，站起身来，把他怀里的枕头拉出来，柔声道：“早点睡吧。”

　　卫苏点点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勖旸弯腰摸摸他的头发，道了声晚安，转身出去了。

　　卫苏看着他把门关好，然后就开始四下张望，还一边小声唤：“喂，小菊花，出来吧。”

　　(＝＝)……气死我了！我扑到他身上去用枕头砸他，“什么小菊花，我有名字的好不好，我叫九华，什么菊花这么……”糟糕，一不小心中了圈套，把名字告诉他了。

　　我愤愤地扔了手里的枕头，坐在床上瞪着他：“快点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温柔地笑笑，坐起来很正经地看着我说：“我从小就可以感觉到一些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的，譬如精灵，譬如鬼魂。”

　　“哦～”我挑挑眉毛，这样的体质现代人里面很少见了呀，而且感觉到鬼魂可不是件开心的事儿，我同情地看着他。

　　他笑起来，伸手摸我的头发，“其实就是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比较害怕，现在就没关系了，而且你看精灵们都像你这么漂亮，这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我撇撇嘴，怎么还有精灵比我更漂亮么？

　　他真是善解人意，看到我的表情之后立刻补充道：“目前为止，你是我看过的最漂亮的精灵了！”

　　我由嗔转喜，趴到他腿上去伏着，美人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啊。

　　他轻轻地向后倚在床上，继续说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些感觉了，但是当时我想那种地方么精魂多也很正常。后来在车里，这种感觉反倒更强烈了，我就有点儿疑惑，然后回到家之后还是有，我就疑心到了那把伞，偷偷查看了一下果然上面的菊花不见了，于是我就想到了应该是有个菊花的精灵跟着我们回家了。”

　　我再撅撅嘴，说穿了一点儿不稀奇，放古代他就是个通灵的半仙，“难怪你不愿意在医院呆着。”那里普通人都觉得阴森，何况是他这种体质，没病也要不舒服半天，有病那简直就是催命。

　　他轻声笑，“倒不全是为了这个，我身体是应付的来，但是看着他们生离死别那么难过心里不舒服而已。”

　　我抬起头来看看他，“那你身体是有什么问题？”看勖旸那副紧张的样子，只怕还不是小毛病罢。

　　卫苏叹口气，“也没什么，血癌而已，反正做人迟早都是有那么一天，迟同早也没什么分别。”

　　我惊愕地直起身子来瞧他，只见他脸上一副淡淡的神气，还是微微的笑着道：“和你们这样长生的精灵讨论死亡是不是件很可笑的事儿？”

　　我无语，就算是我也知道在人类里头这算个极严重的不治之症，为什么他还能摆出一脸这么轻松的表情？

　　他继续笑着摸摸我的头，“傻孩子，没什么的，不用这么伤心。”

　　谁伤心了，我别过头去。我才没有伤心呢，我这么见惯生死堪透世情的妖精怎么会为一个刚刚见面的凡人伤心。可是为什么，我的脑海中老是浮现出我的伙伴们在寒风中慢慢枯萎凋零的场景……

　　卫苏美人揽着我的肩膀道：“真的没什么的，以前小的时候觉得做人真烦，又是这样又是那样，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活着也没意思，反而看看那些鬼魂到处飘来飘去的很是悠游自在。”他顿了一下，摸摸我的头发，“那个时候真是觉得死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我听得可怜，将身子又向他怀里偎了偎。

　　他继续说：“但是后来有了喜欢的人，就舍不得死了，心想原来活着还是有很多乐趣的，哪怕只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很快乐。”

　　我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那种甜蜜和向往，抬了抬头问：“是勖旸么？”

　　他明显一怔，然后笑道：“不是的，是我大学时候的一个学姐，多才多艺，十分美丽。”

　　我“喔”一声，继续做老实的听众，心里隐约有点小轻松，不知道是为什么。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再后来呢？”我见他许久没有下文，不由催促。

　　“再后来就没有了呀。”

　　“嗯？”

　　“再后来我就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怎么能连累人家，于是就分手了啊。”他笑得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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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抓抓头发问：“那现在……你和勖旸？”

　　他笑而不答，推了推我道：“先把电恢复罢，天这么热，没有空调可多难受，你不热么？”

　　我尴尬地飞红了脸，默念口诀。

　　“好了。”

　　他笑着伸手去摸索遥控器想要开空调，支使我道：“去把窗户关好。”

　　我十分不情不愿地爬下床去关窗户，心里想着这也就是看在你是美人的份上，不然谁要做这种粗活。

　　关好窗户回过头来，看见卫苏美人正往外走，“你去哪儿？”

　　他扬扬手里的遥控器，“天这么热，没有空调怎么睡的着，我去帮勖旸把空调打开。”

　　我来了精神，“我去我去。”这回该轮到我大显身手了吧

　　他停下来摇摇头道：“你就放过他吧，他也没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为什么你老是要整他？”

　　……我是谁啊，我整人需要理由么？何况这人就是对我不好口牙！

　　好吧我给美人面子，我晃了晃头发嘟着嘴爬上床去。

　　卫苏轻轻地推开门出去，我听到空调开启的声音。那边勖旸好像也还没睡，两个人还低声交谈了几句。

　　卫苏回来的时候我躺在他的被窝里满足地叹气，简直想落泪，出来这么多天，终于过上能在松软舒适的大床上睡个舒服觉的日子了。

　　他轻声笑，也爬上床来，推了推我道：“把枕头分我半个。”

　　我摇摇头，不要，我喜欢自己霸占。

　　他又好气又好笑，“喂，那我枕在你身上睡了啊！”说着就真的躺到我肚子上来。

　　我赶忙翻个身把枕头拉出一半来给他，我是花妖哎，这么娇贵，就算是美人也不能压我的。

　　他吃吃笑着躺好，问道：“你是要住下来不走了的吧？”

　　我撇撇嘴，说的我好像很稀罕你们这里一样，“那要看你做饭的手艺好不好了。”

　　“我的手艺不好，可是咱们家有手艺好的苦力呀。”他向我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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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充分见识到了这个“苦力”的“手艺”——

　　卫苏特意早早爬起来去和他解释，生怕我一出现吓到他那脆弱的小心灵。结果当我出去吃早饭的时候，还是对上一张扑克脸。

　　我不甩他，皱着鼻子看桌上的三碗面。

　　两碗上面卧着个荷包蛋，一碗素面。

　　我又抬头看看他，卫苏美人明明是吃鸡蛋的，他这样子也不像是不沾荤腥的人……难道他以为我吃素？

　　他诡异地冲我笑笑道：“你是客人，你先挑好了。”

　　我挑挑眉毛，这是想让我学孔融让梨，给我一个下马威？哼，本少爷吃你这套就有鬼了。

　　我大剌剌坐下，伸手拖过一碗有荷包蛋的面。切，看死你舍不得让卫苏美人挨饿，于是就自己认栽吃素面去吧。

　　没想到他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伸手把那碗素面推到了卫苏美人面前去。

　　我瞪大双眼，(⊙＿⊙)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体贴来着？

　　卫苏美人却没什么表示，端起来就开动，还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纳闷地一根根挑着面条，眼光在他们两个之间逡巡。

　　终于——吃到最后，我明白了这厮的险恶用心！

　　——卫苏美人的碗底埋着两个荷包蛋！

　　凸(－－)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