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情话之殷殇》月如逝

46、后记

　　巫妖之战，东皇元神消散，从此以后，这天上地下，六界之中，再无东皇此人。

　　极北之地，下了三天三夜的桃花血雨，从此以后，这天地之间也便不在有巫族与妖族。

　　腥风血雨之后，极北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寸草不生。

　　神女泠月，为追悼东皇太一，三天之内大开杀戒，生灵涂炭。而后不知去向。只有天枢等人知晓，泠月重新被困于锁月阁。

　　这期间，她多次不顾性命，竭尽全力破阁而出，却在遍体鳞伤伤痕累累重获自由之时，又在度回到阁中。

　　或许自东皇死后，哪里对她来说都已经无甚区别，严冬腊月罢了。那场心雪玄冰怕是永生永世也不能再化开……

　　只是这世间唯一能够伤他的，怕是只有这锁月阁的封印，一次次的挣脱封印，一次次的自伤，她想求得这一死一解脱，明明心中知晓，上古之神早已诅咒过她不生不死……

　　她一直以为，自己失去了帝辛，复又失去了东皇。明明后者，只要她多留一个心眼，或许就可以避免。若她知道帝辛与东皇原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她失去了两个人，亏欠了两个人。但是至少曾经有两个人很爱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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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东皇陨落之后天枢接替东皇的位置，成为这紫垣宫的新主人。他再不似从前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他的面上总浮着一层淡淡的却是怎么也拨不开的愁云。

　　神女泠月想了很多办法，再最后一次，她竟彻底弄碎了锁月阁的封印，彻底毁了这世间唯一可以伤到她的封印……

　　听说仙界有个诛仙台，但凡神仙从上面跳下去，都能灰飞烟灭。即便是东皇和现在的天枢，也能被其中邪戾之气伤的体无完肤，非死即残。

　　泠月一遍一遍的从诛仙台往下跳，她其实只是想要消失，想要和东皇去到同一个地方。她真的只是想要消失而已。对于凡人来说，那么轻而易举，甚至于恐惧厌恶的事情，为什么对她来说却是这么的难于上青天？

　　直至这一刻，她都未曾后悔过当初固执己见背叛了上古众神。因为没有背叛，就不会有诸神的陨落，不会有混沌初开，不会有红尘滚滚六道轮回，更不会遇到东皇……

　　可是……人生中的有些相遇，注定只是为了别离……她这样的身份，孤身一人活了下来，便永永远远只能够孤独困苦的活下去。即便是东皇，也救不了她，反而……

　　如果……如果我把这个世界给毁了呢？

　　自这个想法一出，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漫天的桃瓣夹杂着冰凌只极北之地蔓延扩展。天兵天将来了一波又一波，灭了一波又一波。

　　无奈之下，天枢祭出昆仑镜……

　　清风徐来，有桂香淡淡菩提幽幽缱绻绵长，撩拨心事。蓁蓁玉叶摇曳，浅浅琴声悠扬，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泠月觉着自己的身体轻轻的，有一丝飘缥缈的感觉。背后紧挨着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大概类似石床之类的吧。勉强撑起重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树蓁蓁如柳叶状的银叶，叶上还点缀着星星点点晶莹剔透的露珠，衬的整棵树如沐晨光般散着淡淡银辉。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檀香，惹得人很是舒心。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眼前有一片叶子不堪露水的重负，脱离了枝丫，在空中踉踉跄跄的打了几个回旋冰冰凉落在泠月的眉间。泠月愣怔的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象，模模糊糊的意识也随着落叶一起打着璇儿，摇摇晃晃的或明或熄。隐约觉着菩提叶的味道越发的近了，有一只纤长好看指骨分明的手轻轻为她拂去额间落叶。冰冰凉凉的触感，勾起身体里微妙的酥麻感，很舒服。就像置身于涓涓细流之中，舒缓微凉，还带有一丝莫名甘甜的美妙。泠月恍惚喃喃道：“这……是梦吗？”

　　这份温柔似是她遗失了很久的，如今填补在心中，便觉得齐全，不在流离失所。便觉得完整了……

　　“青天白日里，你在说什么胡话？”清冷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掺杂了一丝细不可查的笑意。就如天籁之音一般，沉浸在这样好听的声音里，仿佛灵魂都被洗涤干净，不再烦忧。

　　“胡话……”两个字也如落叶般在泠月的脑海中打起圈圈，轻飘飘迟迟无法着地。这难道不是梦？她猛的坐起身扭过头看他，“你是……”

　　“泠月。”男子轻唤她的名字，他的嗓音如空谷中回荡的袅袅笛音，动听而又不失庄严，飘飘摇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却又分外亲切悦耳之感。

　　“东皇？熠锁……”泠月抬起头错愕的看他，他的眉如刀刃般凛厉，眉色却淡，淡的就像用浅墨画上去的一样，衬的眉下漆黑明晰的眸如夜空星河璀璨，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如绸的发漆黑靓丽，被暗紫玉冠高高束起，显得整个人越加的精神俊俏。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我，桃色的凉唇微抿，在如刀削一般棱骨分明的脸上愈显寡淡。

　　“难道我还在梦着？”泠月想，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子，墨色的衣袍上是大片紫色彼岸，幽寂漂亮，布料柔软冰凉在一树银辉的倾泻下熠熠生辉。一经她指尖触及，一切便如飞回风烟，褪去紫色浮华，一身银白铠甲，最终消散殆尽……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与他有太多太多的初见……

　　可最终都敌不过这悲凉无情的结局……

　　无论是泠月与熠锁桂树下的徐风浅香，或是妲己与帝辛的梨瓣微雨，或是东皇与紫月神树下的初遇……

　　那样的初见，美得太过无力，碎了，也无法惋惜……

　　碎了，也无法惋惜。泠月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与东皇初见的那颗神树下，天枢坐在石凳上。

　　“天枢？”

　　“嗯。”天枢的脊背僵了僵，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我梦见他了！梦见了是不是就没有消失？”泠月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她不敢面对这个问题。

　　“昆仑镜碎了……”天枢有些挣扎，却还是开了口，“东……他最后一丝气息留在这昆仑镜里。他说他答应过你，便要永远与你一同看尽这人世浮华。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气力，要辛辛苦苦修上一千年，才能化成一个梦境与你相见，但……或许有的时候，细水长流也是好的。只是……”

　　“只是我太冲动，太极端？我想毁了这个世界？他想阻止我？不！他想我好好活下去……所以还没到一千年，所以……他的气息散了？昆仑镜也碎了？”

　　“嗯。”

　　“破镜难重圆。圆了也不再是他了。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我，问过我想不想活下去？如果……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他……”泠月被自己的想法彻底吓到了，良久，她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相爱相知却又不相知……算了，还是不要了……于其让他这般活着，倒不如让我现在这般。即便木已成舟，就连假设，我都于心不忍。”

　　“若是你是他，你会愿意他死吗？”

　　泠月瞪大了双眼，错愕的看着天枢，脸上浮现一丝苦楚，“他在逼我做一件对我来说很痛苦的事情。可若颠倒过来，我也会觉得让他陪我赴死，是一种自私。却不知，要求他活着，才是自私。相爱若真相知，便不再是爱了。不相知才相爱……”

　　泠月神情寂寥的回到了锁月阁。锁月阁不再有枷锁，自由一直都在，可她的心却囚禁了她自己……

　　一道无形，因而永远也化不开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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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吗还有一大段，关于神界，泠月与熠锁的故事。以及所谓的泠月的背叛。熠锁与东皇的关系……可是，写不下去了，好想玩啊～～感觉写的乱七八糟的。以后有时间再整体修改。顺便把最后的交代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