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黑巫女之路》桃胶银耳

11、第11章

　　两人不约而同望去，见那男子呻吟一声，已是悠然转醒，睁眼茫然片刻，立时清醒过来，挣扎着就要起身。桔梗扶他坐起，道：“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多动为好。”

　　那男子拱手谢道：“可是两位神子大人出手相助？小人砚山，敢问两位高名贵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桔梗道：“我名桔梗，这是我师姊椿。你不必如此，此乃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只是我见你装扮，非是寻常百姓，那妖怪来势汹汹，誓不罢休，却不知是何故？”

　　砚山面露悲愤之色，道：“此事说来话长，两位神子容秉：小人一族居住在京都左近，毗邻大江山处，乃是昔年平安朝时，鬼王酒吞童子占据之所。当年鬼王首级虽被赖光将军斩下，但并未死亡，仍四处为患；当时有位名叫翠子的巫女，灵力高强，天下闻名，她听闻此事，连夜赶赴大江山，一举将鬼王封印；因是鬼王据地，妖患众多，翠子大人便索性镇守彼处，又教导随扈人等除妖驱邪之法——那便是小人先祖。”

　　桔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除妖师一族，我亦曾听师父提起过，只不知还有这等渊源。”

　　椿亦道：“那位翠子大人，我仿佛亦有所耳闻，虽是名噪一时，之后却少有听闻，莫非另有隐情？”

　　砚山道：“不错。鬼王虽被封印，他那些部众岂肯罢休，暗地里联合了当时有名的大妖怪，一起围攻翠子大人，双方苦战七天七夜，难分胜负，只是翠子大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最终力竭而亡。”

　　桔梗一怔，道：“苦战七日，力竭而亡……吗？”

　　椿扑哧一笑，对砚山道：“你这人不老实啊。这苦战七日，力竭而亡——莫非天下巫女僧众都是死的，还是说翠子大人木秀于林，人皆眼红，她孤身力战群妖，七日之内，竟无一人驰援，要累得她力竭而亡？”

　　砚山哑口无言，见两位巫女虽是年少，却是见微知著，心下也是敬服，且心中有求于人，自无底气峻拒，只得告罪一声，道：“两位神子心细如发，令人佩服。非是小人有意隐瞒，只是事涉翠子大人隐私，若传将出去，难免有损她清誉，还望两位守口如瓶。”顿了顿，见两人皆是颔首，方道：“平安朝时，能人异士辈出，然则翠子大人灵力之强，实在秀出众人之上，同道之中，众人亦是惟她马首是瞻。可是，翠子大人身为巫女，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

　　他说到此处，数度欲言又止，似是有极大碍难，椿不由好笑，道：“这有何为难？要我说，身为巫女，只有一个弱点，即是须得不经人事，保持身心纯洁。我来猜一猜——可是翠子大人有了情人？若然如此，她就得放弃巫女身份，变为普通女子。可是她一向是领袖群伦，现在想要退步抽身，嘿，只怕之前受多大的敬重，此时便要受多大的非议。因此她被妖怪围攻，却无人援手，这就说的通了。”

　　砚山张口结舌，不得言语，桔梗接道：“可是无人援手，应是逼翠子大人回头之意，绝不至坐视她身亡，想是其中出了差错。”

　　椿笑道：“若是我，必要逼得人到最后关头才会出手。翠子大人既为人推崇备至，想来是可以撑更久才对，却不知怎地在第七日就没了——这便是判断出了差错。可是，这个差错太低级，也太致命，若非有意为之，就是事出突然。如果不是同道之中有内奸，便是她自己出了问题。若是内奸，且不去提它；可若是自己出了问题——她这样的人物，谁能在这种生死关头动摇她心志？最有可能是她情人。他背叛了她，对吗？”她看了一眼砚山，颇觉无聊，道：“你瞧，男女之间还能有什么新鲜事？不过，我想不通，他为什么——我是说——”她露出个微妙的表情，求证道：“翠子大人的情人该不会是妖怪吧？”

　　砚山艰难的摇了摇头，椿“哦”了一声，道：“既然他非妖类，当不至于在这种时刻去帮助敌人害自己的情人，那他一定是被妖怪骗啦——蛊惑人心可是他们一贯的拿手好戏。可是归根结底，还不是他们两位之间缺少信任？宁可相信敌人，也不信身边人——也是，信任这种金贵玩意，不沾染些血气哪里显得出价值来呢？”她一边说，随口与桔梗调笑道：“小桔梗，你可要引以为鉴啊。”

　　桔梗轻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志不在此，怎么可能喜欢上什么人？”

　　椿笑道：“你可千万别这样说，须知话说太满，易遭打脸啊。”

　　桔梗不理她，对砚山道：“我等胡乱猜测，万勿见怪。”

　　砚山已是心服口服，道：“两位闻一知十，聪慧过人，实情也确然如此。当时翠子大人肉身被妖怪吞噬，魂魄离体，心知生还无望，临死前倾尽全力，将所有妖怪之魂攫出体外，与自身灵魂相溶，欲将其净化；可惜到了此时，她自己亦是强弩之末，双方依旧僵持不下，灵魂纠缠争斗不休，最终凝成魂晶，便是四魂之玉。”

　　椿道：“你受那妖怪千里追杀，便是为这四魂之玉啦？”

　　砚山点头，道：“正是。这四魂之玉来历非凡，妙用亦是无穷。人若许愿，但有所求，无有不应；妖若得之，可立时增强妖力，抵得百年苦修。因此每次现身，常常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椿笑道：“有趣。既如此，君何以沦落至此？只须向这四魂之玉许下‘斩妖除魔’之愿，凭他多少妖怪，皆为齑粉矣。”

　　砚山苦笑道：“神子有所不知，此物由正邪之魂凝成，最是考验人心，然则人心善变，持有者稍一动念，则为其所惑，以至妄念丛生，走火入魔，最终自食恶果。不怕说与两位神子知晓，祖辈守护此物数百年，深受其害者，亦不在少数。且其最易受欲念影响，一旦被污染，为害更甚，是以先人曾有遗训，绝不许擅用此物。”

　　桔梗皱眉道：“如此说来，此物既无益处，反而有害，何不索性毁去，以绝后患？”

　　砚山叹道：“非是我族心生贪念，一则翠子大人之魂且在玉中，不忍毁去；再者，此玉水火不侵，根本无法毁损，惟有净化一途，可是即便想加以净化，亦须同时许下正确愿望，才能抚平玉中之魂，使其心甘情愿消失。可惜数百年间，族中竟无一人能办到。”

　　椿低头一笑，并不言语。

　　桔梗轻叹道：“原来如此，这却难办。”

　　砚山目中闪过感激之色，翻身跪倒在地，行大礼拜道：“我族守护此玉，已有数百年，其间隐姓埋名，数度迁移，自不必提；近日却不知何以走漏风声，群妖勾联来索，围攻村落，以至伤亡惨重，险遭灭顶。幸得一位巫女搭救，蒙她指点，道是此地有位神官大人，虽声名不显，实则灵力超群，当可托庇于他。因此千里奔赴，冀望能寻到神官踪迹。小人身受两位大恩，本不该再牵连两位；但此玉关系重大，小人死不足惜，只恐祸事重演，累及无辜百姓，是以厚颜相求，恳请两位神子不吝出手，助我寻访神官，未知两位可能鉴此微诚否？”

　　桔梗神色微动，不答反问，道：“不知那位巫女姓甚名谁，是何来历？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既有巫女搭救，何不求助于她？”

　　砚山道：“那位巫女恰逢路过，未曾相告姓名，但云尚有要事，无暇分身，遂指点我等寻访高人。”

　　桔梗喃喃低语道：“莫非是…”一正神色，道：“你且宽心。好教你知晓，你所寻访之人，正是家师。”

　　砚山闻言狂喜，再拜道：“此苍天有眼，使我得遇两位神子！待此事了结，小人愿为奴婢，任凭驱策，以报深恩！”

　　桔梗摇头道：“分内之事，何以言谢？此话休要再提。”一边示意他起身，又对椿道：“师姊，你意下如何？”

　　椿笑道：“都依你便是。”

　　桔梗微微颔首，吩咐砚山先行修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