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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似曾相识故人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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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宫?” 三哥正了正神色,呆滞的目光在他身上中缓缓凝聚,“宫宸……”
“宫宸静。”他浅笑了一下,但却不是像大哥那种让人看了就放下心来的笑容,那种笑容,带着威严和骄傲。
就是这样三个短小的音节,就让三哥听了之后一下子打了个冷颤,但又像是松了一口气。空气仿佛凝固了,气氛渐渐降到冰点,三哥也没有再说什么,我感觉到了异样的尴尬
为什么一向洒脱的三哥会有如此的反应?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视着,丝毫不畏惧,他也像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一样,带着调侃却有不可置信的意味看着我。
“看是还是父亲把小纱保护太久了,竟然连宫宸静这个响当当的名字都不曾听说,甄夜竟然就连你也不知道。”
从书房外远远走来了一个人,我回头一望,竟然是二哥?今天实在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哥竟然会主动来书房?
我甚至有一种冲动想看看今天的太阳究竟是哪里出来的,二哥紧皱着眉头,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黑亮而有神的眼睛,额头还挂着几粒晶莹的汗珠,像是急急忙忙赶来似的。
这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二哥的神色好像也是那么的复杂……
“小纱,你快回去!”二哥首先打破了刚才诡异的安静,语气中带着一抹无奈和迫不及待。
“五小姐,别急着走啊,既然你不认识我,那我今天非要让你认识了我不成,否则我宫宸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他还特意强调了自己的名字,让在场的人若有若无,若轻若无都有一丝紧迫感。
“静宫主说笑了,怎么能算是在在江湖上混呢?不过我看今天就不必留小女下来了吧,老夫答应改日一定主动邀约正宫主和您。”最后还是我“老奸巨滑”的爹打了圆场,放我回自己的房间,看着四周压抑的气氛,我还真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
我也不多说话,对着爹和二哥,三哥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开门出去了,关上门的时候好像看见二哥的眉头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在看着我,是因为刚刚我……
我赶紧摇了摇了,不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我一边走着,一边在思索那个人的来历,父亲的恭敬,二哥的无奈,三哥的反常,都说明了什么?那个人究竟是敌是友呢?不过他的那副样子看了就讨厌!我方才想起刚才他把我和……
不知不觉我的脚步微微快了些,想把刚才在他面前脸红的那一幕赶紧忘掉,走着走着,我自知好像来到了什么熟悉的地方……
我抬头望了望四周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心里也舒坦了许多,这里是我和二哥还有三哥相遇的地方,那个时候……我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年我4岁,总是被身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我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并没有被浓浓的胭脂味熏混了头脑。
还记得当时我乘着早上丫鬟们防备松的时候从床上悄悄走了出来,当时只顾着开心了,并没有注意其他人,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看看,西摸摸,欣赏着园子里的风景,这“娴花园”是娘自个儿的园子,我出生快4年了,我都没有踏出这园子一步,以前还很天真的认为家里就那么大,可无意中听到了丫鬟们在议论老爷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关于我父亲的信息。
绘隐涵是当朝的宰相,自然是不同于一般的富贵人家,而这“娴花园”以我当时4岁小孩的角度来看最多也只能算是宽敞,连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如,就猜测应该只是一个偏房的小园子罢了,小虽小,但是处处都很精致,园子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荷花池,每到夏天,这风景当然有别于其他的地方,今年也是这样。
我映象中大哥的额娘-正房李氏也来过一次,所以我就只见到了当年9岁的憨厚大哥,而这绘府中其他人也就都没留意。
我逛着逛着走出了“娴花园”,不知道拐进了什么地方,可是这里的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八月桂花香”,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安心下来。
“二哥,这是我的!”远处有一个小男孩抢着另一个男孩手中的苹果。
“不要!额娘平时最喜欢你,什么都让给你,我却什么都没有,今天,我一定要吃到这苹果!” 说这话的同时,那只握着苹果的手却握的更紧了,他的皮肤很白但带着鲜血,应该是刚才抢夺苹果时所留下的伤口。
身边还有两三个小丫鬟焦急的看着他们在那里打斗着,却不敢上前说一句话,其中的一个小女孩哆嗦着看着他们俩,眼睛里眼看着就要渗出泪水……
“这帮小鬼。”我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慢慢靠近了他们。
那个看上去年纪稍长的男孩瞥了我一眼,仿佛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毫不在意,俊俏的眼眸里露出一丝不耐,转而看着小男孩的目光里反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厌恶,只是多了些不符合他年龄的不甘而已。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希望他们注意到我。
“啊!哥哥你看,肯定是娘派丫鬟过来来帮我我了!哼!”小男孩把小嘴一撅,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得意神采。
那个被称为哥哥的男孩更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扫了扫我身上的装扮,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但再也没有用居高临上的眼光看我。
“你们不要吵了!来来来,小鬼们!我来帮你们将一个故事!”我老练的朝了朝手,用以前在幼儿园的那一套来哄那两个难搞的小朋友。
“故事?”小男孩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向我这一边看去,好奇的眼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们知道孔融吗?”问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就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这里又不是中国上下五千年中的一个时代,他们会知道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果然他们都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孔融让梨”的故事,只不过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把梨改成了苹果,以便于他们的理解。
“好,好吧,哥哥,苹果给你吧!”小男孩依依不舍的目光还留在那个红润的苹果上,一时间还转不开眼。
“你是谁?”那个年纪稍长的男孩虽然高兴,但还是带有防备的看了我一眼。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是她让我把娘给我的苹果让给你的!你还这么凶的对她!”小男孩恨恨的看着他。
“我,我和你们一样啊!”我瞧了瞧一旁丫鬟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已猜到了几分,我也有从丫鬟们口中听到过还有一个“颇为受宠但老爷从不在她那儿过夜”的苏夫人和体弱多病的宋夫人。
那他们是……
正在我思考之时,又传来了丫鬟们惊呼的声音,身旁两个小小的身躯又扭打在了一起,我四周望了望,看见了被放在小边的苹果,我松了一口气,那个故事显然他们还是听懂了……
我赶紧把他们两分开,看着一个人满脸伤痕却毫不后悔的表情,又看着另一个人满脸委屈却咬着牙不想哭出来的表情,我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看着他们放声笑了,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笑什么?”那两兄弟忘了进一步询问我的身份,只是看着我的笑一愣一愣的。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我望着这里蔚蓝蔚蓝没有污染的天空说着。
“明明你就是比我们的小。”那个年长的男孩看着我喃喃的说,眼里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好好好,我比你们小。”我摆了摆手,无奈的看着他们,“你们也笑一下啊!看你们年纪笑笑的,怎么那么严肃啊!”
我扮了一个鬼脸给他们两兄弟看,也许是他们压抑太久了,也许是因为我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笑。
他们都不自觉地咯咯笑了,其中一个男孩开始还硬撑着不想笑,可后来还是被我的笑话给攻破了,他们笑得如同春阳般灿烂,周遭弥漫着让人沉醉的快乐与欢笑……
我们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笑着,嬉闹着,他们也没有问我的名字,我自然也不会多去打听,重要的是在那个园子里的欢声笑语,因为我们深知总有一天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从前和二哥,三哥的过往还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的嘴边也漾起了浅浅但温暖的笑容。
“五小姐?”眼前二哥和三哥的影子在园子里渐渐消失,只剩下一个修长的影子站在桂花树下,他的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动人脸颊散发出光芒,但却露出让人不敢亵渎的气质, “可否也给在下笑一个?”
这不是……突然脑中仿佛有什么画面与他的身影重合,但是我却想不起来,只觉得眼前变成了模糊的一片,我听到了一声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珠儿……”
为什么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了?为什么我会听到那一声…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