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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第一章.
      我甚至忘记了是如何开始的。
      好像是高中时期的事情了。每次我跟他提起,他总是认真地纠正道:“是、初、中。”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世界上一起物质都是运动的,初中的我,不是今天的我。至于为什么不承认,这只是人生中的第一支小插曲,不必过多理会。
      就在我第一百三十三次向他提起我们的高中时,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转动着车上的方向盘,将车子停入停车场的位子:“是、初、中。”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过身子帮我解下安全带,笑着掐了一把我的脸,“下车吧。”
      我不服地哼唧了一声,提上昨晚的备课文案,“再见我亲爱的的高中同学。”哦,忘了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当年他也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所以,他也是我现在的......老公。哎,还是管他叫郎君吧,这比较符合我诗意的气质。当然,在我叫他郎君的日子里,他还真没叫过我娘子。不过我会原谅他的粗俗,古人说了,没文化的人才称呼自己娘子为老婆。哦对不起!我的如意郎君!我绝无他意,我将把这视为你对我的文化爱称。
      “梁七藤!”在我沉醉在谅解良人之时,这个良人啊,打断了我对他的幻想。
      我转头去看他。
      “中午别叫外卖,也别去吃教师饭堂,也别跟学生假装用功吃泡面。来车上,我在这里等你。”
      我心里一阵得意。这就是我的如意郎君,虽然唠叨得慌,但是我喜欢呀,我中意啊。我乖巧地点点头,表示我的伶俐顺从。
      正当我春风得意要离开的时候,我再次别过头,可我有点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走前了几步,问,“你说什么?”
      他可能真的怕我听不清,用上当年班歌比赛唱好汉歌的声音:“别吃辣条!”
      天!吓得我拽紧怀里的备课文件抖了一抖,不知道抖的是他的好汉音,还是我偷吃学生的辣条被他发现了,反正就是惊的瞳孔放大了许多。
      但无知的我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教小学鸡在小学部,我教高中鸡在高中部!隔了一个大操场!难不成你还派人监视我?这个监督部门有点强大啊我的郎!
      然而他并没有给我我想要的答案,且对我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后就进电梯了。呸,不丑,我的老公天下第一帅,就算是丑,也是天下第一丑帅。天!我敲了一记自己的笨脑袋,看理我的文化程度颇有下降啊。不过没有关系,我把这理解为,两情相悦,伴侣之间的文化默契。
      “快过来啊,你要走楼梯吗?”他按住电梯开门的按钮,冲我大喊,眼里藏着“这憨货”的眼神。
      我晃晃脑袋,回过神来,冲电梯里的人笑得灿烂,“来啦,等等我!”
      我的如意郎君,他叫莫岁恒。
      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我不怕岁聿其莫,因为如月之恒,我便甜似藤七。

      我妈说我比较擅长失忆。就像大二那年暑假,我忘记了去交水费。老妈子提前半个月就跟我说了,“记得月底要去交水费,不然,大夏天就一起臭死在家里吧!”当时我斩钉截铁点头说好,表示我的铭记于心。肯定是因为太多事情忙活了,让我忘记了我的铭记于心。
      “你哪里忙活啊?”
      “我哪里不忙活啦?我的假期都在备课,写报告,学习如何践行社会主义价值观!”
      “赶紧给我滚出去找个男朋友赶紧嫁了,别在家窝着碍眼,我可没钱养你到一百岁!”
      这就是我妈。要我滚出去活一百年的亲妈。但我知道她还是最爱我的,我把她的行为理解为老母亲对我长命百岁的祝福。
      哦对了,她还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实不相瞒,大学两年,她居然丝毫没有怀疑过我有过男朋友,更别说了。我这种典型的乖乖女,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拍拖呢。想到这我就笑了。可是梁七藤啊,你怎么就这么贱呢?瞒谁不好瞒亲妈?不不不,这不能怪我,打小家教严,当年我的兄长辆上弦被抓包,在家闭关一个星期然后转学,从此他远离了他青春的爱人。至于为什么抓包,我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盖,假装没提过吧就?
      嗡......手机响了。
      我掏出它来,是莫岁恒的来电。我给他的备注是警察大叔。我不是说它年迈!绝对!我完全的、全心全意的是为了他着想。要是我的手机被偷了,小偷打电话给我的郎君威胁他要钱怎么办?要是要个几百万,天!你还是别救我了,让我死吧,我们来世再做夫妻,三生三世那种可好?这是我给莫岁恒的备注解释。当他听到我的解释时,我本以为他会激动地跳起来抱住我,然后认真地告诉我:“怎么会?我才不会置你于不管!多少钱我都会救你出来!不管是一块钱还是一百万!My dear!”
      呸,想多了吧你个多情的女子!事实是这样的,他的回答是:“我才不会信那些电话,就算真的被绑架了,我相信你会用庞大的身躯撞死他们,所以别说一百万,我一块钱也不会给他们的,因为是我最可爱的老婆被绑了不是别人。”说完,还顺便亲了亲的因为郁闷而嘟起的小嘴。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恶心的男人?
      我清清嗓子:“喂?干吗?要问我中午想吃什么吗?我想吃......”
      不等我问完,对方便狐疑的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要帮姚翩翩代课啊?那个班的崽子们都要把他们班给炸了。”
      姚翩翩的课......
      “天!”我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声音的声音,“你帮我先制止他们拆电脑砸风扇的行为!我马上过去!”急忙使我混乱,电话还没挂,随便收了几本教科书抓着手机跨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好吧就是跨了个操场,奔了个楼梯,穿过一群在安排今日卫生的阿姨)隐约听见手机里的人冲我喊:“你是傻子吗?他们要拆了电脑要你干什么!快点给我......”我选择自动屏蔽掉他的“滚过来”。
      当我使出当年中考跑八百米的速度跑到小学部的教室时,莫岁恒已经在姚翩翩的班上讲课了。我探头向里面看看风扇是否完好,电脑是否正常运转。站在窗边看着莫岁恒在黑板前板书,清晨的初阳就这样温柔地洒在他的指尖上,用文艺一点的话说,就是岁月静好,用口语的话呢,就是......粉笔尘真脏。可是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愿意岁月静好呀。
      就在我平静的在一边望着他,准备感叹我的悠悠我思之时,可能是注定我不能跟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雄性结婚。没错,我被瞪了。莫岁恒瞪我了!他左手还优雅地举着课本,右手还握着那只白色粉笔,就这么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才来?我都被这群崽子整死啦!”但我觉得并无大碍啊,风扇还在自信地转着,电脑上的幻灯片还照映如常。
      我满意地朝他点点头,准备转身回高中部。在我要走的下一秒,可是里的小学鸡们突然全部齐刷刷地看向我,好像一群小丧尸附身,然后讲台上的大丧尸就是指挥小丧尸们来吃掉我的那个人。黑人问号脸。我影响到他们了吗?我就点了个头啊。好吧我还检查了一下课室基础设备是否完好。咯咯哒?咯咯哒?我假装很威严的挺起胸膛,把手别在身后,扮演着教导主任巡堂的角色。当然自我感觉还不错,他们肯定很怕我,毕竟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教导主任,肯定吊炸天。这里我要说一下,我不是教导主任啊,我纯属是找个台阶给自己下,反正小学部的兔崽子也没几个人认识我
      “咳......”莫岁恒不禁被我逗笑,脸颊边的笑纹微微印了出来,小学鸡们乖乖的转回头盯着将踏上的帅哥老师,津津有味地听可了。
      我果然很有威严,不做主任真是浪费我这一国家栋梁了。
      我掏出手机,给莫岁恒发了信息: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发完立刻拍拍屁股走人。大概五分钟之后,我收到回复。阅后让我感到不适,这不是出自我的郎君之笔,我决定删除,并认为则是哪个小学鸡偷偷拿了他的手机回复的。
      “再乱说话就把你班的风扇砸了,电脑拆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

      直到中午莫岁恒打电话催我去停车场,我才摆脱了学生的缠身。虽然很厌烦他们这种下课就扯着老师不然我跑的行为,但想一想曾经的自己,也不是这样的啊!当年我可没想过要与老师交流些什么,这可能就是导致我高考失利的原因之一。
      我拉开车门,见一个蓝色包装的海鲜味方便面安详地躺在我的座位上。
      “???”我歪头看向莫岁恒。
      只见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这种笑容,像高一那年班歌比赛站队的时候,他坑我领唱的笑容一摸一样,这让我顿时毛骨悚然,“来啊,进来,吃午餐。”说着,他不知从哪抽出一壶热水。
      我冷冷地“哦”了一声,沉重地表示我的感激,大写的不开心:“不让我跟学生吃泡面来跟你吃泡面是吗?”
      大概是见我本来像喜悦的鹌鹑,到见到泡面后秒变无话可说的乌鸦,他拿开了座位上的泡面,把它扔进抽屉,“上来啊,不逗你了哈哈哈哈......你还是这么有趣哈哈哈哈......”
      笑笑笑,再笑小心我把你打成周黑鸭!
      我朝他翻了个上天的白眼,把包包往车里丢,不满地坐进车里。不是真凶他!我怎么舍得凶他!我只是......矫情?
      莫岁恒也无不问我想吃什么,就开车了。理所当然我一路上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假装的十分冷漠。可是事实上,真的憋死我了,好想讲话,让我这种话痨闭嘴,你不是为难我胖虎吗?呸,你才是胖虎。
      叮铃。
      手机短信一条。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哈哈哈哈,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莫岁恒你是矫情鬼吗?哈哈哈哈......我的郎君是个矫情鬼哈哈哈哈......”
      我承认我很贱,明明是自己矫情却转接给他。但幸好的幸好,他是莫岁恒,我的振振君子。我的无厘头,我的情商低,我的神经病,我的生气,我的偏执,我的所有所有,他真的都、都、都明了。虽然他不爱说话,但我都知道,谁让我对你,鬼迷心窍了呢。

      附1.
      初三毕业的盛夏。
      那时候的初中课室没有空调,只有几个电扇在头顶上机械的吱呀作响。
      莫岁恒坐在课室里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低着头把玩着手机里的某个游戏。那时候的他一点也不高,只有一米六,在男生群里排队总能排第一个。但成绩优异啊,脑残的班主任把他调在最后一排坐着,这个神经病的女人,以为把成绩差的学生调在最前面他们的成绩就会青云直上。
      幸好的是,莫岁恒的意见并不大。在发毕业证的这一天,教室热闹的像个蒸笼,女生成群的拍照,男生成群的打游戏。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例外。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心底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莫岁恒揉了揉耳朵向左边望去,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隔壁桌的梁七藤,有低下头继续打游戏了。
      梁七藤把头倚在桌面上,左脸贴着桌子,侧头看着一直在打游戏的莫岁恒,也不找其他同学拍个纪念照啥的,就静静的靠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盯着他,自己唱着歌。
      本觉得无意可当莫岁恒结束了一把游戏后发现这女的行为怪异,发呆吗?那为什么还唱着歌?还一直重复着这两句?他站起来,假装离开。梁七藤依旧盯着他,确实不像发呆,大概是傻了。莫岁恒绕着班里走了一圈,无可厚非,梁七藤盯了他一圈。
      “你干吗?”莫岁恒走了一圈回来,漫不经心的问到。
      梁七藤愣了一愣,开口道:“你终于理我了。”
      “傻逼。”
      “莫岁恒,毕业了耶。”
      他脱口而出:“对啊,毕业快乐。”
      梁七藤垂下眼帘,“不快乐。”
      莫岁恒挑挑眉,把毕业册丢在梁七藤面前,“签名。”
      梁七藤一瞬间清醒,笑嘻嘻地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签字笔,鬼鬼祟祟地瞟了一眼在打游戏的莫岁恒,别过身来,悄咪咪地写了起来。
      大概五分钟后。
      梁七藤背起书包,把纪念册温柔地放在莫岁恒的书桌上,乖巧地顺了顺她的刘海,“走了哈,乖崽。毕业快乐,如果还能见面,绝对是缘分。真的。”说完,她边咬咬唇转身离开了。
      见鬼了?莫岁恒往上看了看自己的刘海,没东西啊。发什么神经了?他皱皱眉头,翻开桌上的纪念册。

      天。莫岁恒吸了吸鼻子,定定神:“子兮乘二?但、但什么?但见桥溪?落花流水?打的我落花流水?复、复什么?复诊?还带我复诊?呵,疯女人。”
      “哇!莫岁恒,谁给你写的诗哦?不简单啊这内容。这可不是单单的毕业分别啊。”窦戎从莫岁恒背后突然探出个头来,吓得莫岁恒把毕业册翻到了地上。
      “谁写的?”窦戎贱兮兮地看着心惊肉跳完的莫岁恒。
      莫岁恒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啊?打你游戏吧。”
      窦戎听了狠狠敲了他一记脑壳,“抓住机会吧大傻子。你说你这么聪明这么帅这么脑袋这么不灵光呢?”
      谁说他不灵光啦。
      不是看不懂,不是不想看,只是怕看懂了,就没有以后了。有些事情啊,似懂非懂,到了后来,或许才有什么后续呢。
      “子兮子兮,但见桥溪。
      流水落花终复往,
      只怕你我得以忘。”——梁七藤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希望能够喜欢 ^_^. 故事是这样的 中间有穿插回忆和现在的事情,两条线交织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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