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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漆黑之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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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甚至连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都已经无法得知了，在父亲准备扛起锄头的时候，我一把夺了下来。
“姐——”一开口，嗓子已经不能正常说话。
被我的冰冷的手紧紧地攥着的父亲的粗糙的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父亲放下了锄头，另一只长满茧子的大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
至少，能让姐姐按照她想要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吧。
小的时候，曾经有一只被猫妈妈抛弃的小病猫，我在村子某条小水沟找到的它，即使我和姐姐两人费尽心思弄来了点我们自己都不曾喝过的牛奶，喂给这只小猫，可是它还是没能撑过几天。
那次，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死亡的含义。
“让小猫看看这个世界吧。”
温柔摸着我的头的姐姐突然这么说着，我不接的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看向她。
姐姐砍下了几根细树枝，娴熟的用粗麻绳绑成了一个小木筏，轻轻地捧起小猫的尸体，放在了木筏上。
“姐姐.....”我抽泣着。
“啊，对了。”
突然想到什么的姐姐迅速站起，她裤脚那沾了泥土的粗麻布从我脸上擦过，即使是现在，我仿佛都能闻到姐姐身上那种特有的，令人安心的香味。
没过多久，姐姐回来了，手里拥着一大簇山头踩来的野花，细心地摆放在小猫的身边。
“这样，小猫就能继续开开心心的去看它从没见过的世界啦。”
因为年纪的关系吧，我那时候一度相信着姐姐的这番话，小猫它，还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探索着。
突然有点想笑，已经扭曲的脸现在所呈现的笑容，大概在别人眼里叫做“绝望”吧。
砍伐木头的时候，回忆如潮水般袭来，这棵苹果树还没能结出一个苹果，姐姐你就不在了啊，明明是我们在你生日的时候，一起种下的啊。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
晃过神来，躺在装点着美丽的花的木筏上的姐姐，已经顺着水流，漂到了我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姐姐，到此为止了，你心目中那个粘着你撒娇的妹妹的形象，到此为止了。
回到家，母亲依然躺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一旁坐着的父亲，手里拿着雕塑刀，一声不吭的摆弄着手上的木块。
“我需要钱。”
父亲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什么，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我只好自己翻找着，不过一贫如洗的家，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翻得，从箱子地下被衣服压着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十三个银币。
这么些年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原本打算攒够20个银币就去约克国买个公民身份，从此一家过上好日子......
这笔巨款，沉甸甸的巨款，在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不过，还有用。
我拉开门要出去的一刹那，父亲喊住了我，“海莉，拿好这个。”他把几分钟前还只是一块木头而现在音乐看得出有着父亲面容轮廓的带血的木雕递给了我。
“如果不够的话，我的灵魂就寄放在这个木头里。”
我的喉头上下蠕动，父亲他，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父亲你放心，我早就做好献出我的灵魂的代价了。
一句话也没说，我收好这个木雕和13个银币，踏上了前往漆黑之森的旅途。
只知道漆黑之森是在世界的最北端，我如同行尸走肉般赶着路，这么些天几乎没合过眼，因为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个温柔的姐姐就会开始变得狰狞，她的肚子就会裂开一条大缝，而那条缝就如同地狱深渊一般凝视着我。
长达一个月的行走，喝着路边的溪水，吃着任何能够充饥的食物，期间应该是吃到了有毒的东西吧，应该是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所幸，醒来的时候，疲态和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解。
“你在找漆黑之森吗？”
我面无表情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咦，你，你好可怕，你难道也是魔物吗？”
一个多月没有开口说话，现在的我张嘴，也无法顺畅的说出一句话，用干涸了的枯井般的声音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哪？”
山洞里的黑影好像往后挪了一下，“咦，不要靠近我啊。”
开始变得焦虑的我顶着浑身发热的身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哪，在哪，漆黑之——”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还是不小心吃下的彩色蘑菇，我的意识再一次脱离。
再度醒来后，感觉身体稍稍得到了缓解，变得轻盈了起来，嘴唇也不像之前那么干涩。
刚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一张脸突然正对着我出现在半空中。
“啊，你醒啦。”
适应了光线的我发现这张脸有着漆黑的瞳孔充斥着整个眼珠以及黑色的角。
这家伙，是魔物。
“你，你笑的好可怕啊。”
魔物竟然这么描述着身为人类的我，并且还认真的往后退了好几米。
我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除去眼睛和散发着漆黑光芒的角之外，那战战兢兢的表情和瘦弱的身躯，就和人类的幼儿无异。
“你，没事吧，差点就死了呢。”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搭理他，“告诉我，漆黑之森在哪。”
魔物嘟着嘴，皱着眉头，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深吸了口气，立马从坐姿变为跪姿，“求求你，告诉我！”
“额，可是我答应过柏洛斯大人，不能告诉人类的。”
我没有起身，继续跪着，“我已经做好了出卖灵魂成为魔物的准备，所以，我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唔，人类好狡猾啊，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但是进去了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杀的哦，毕竟大家都不喜欢人类嘛。”
“谢谢。”
我刚想起身，身后浓浓的压迫感和黑暗的气息将我包围，虽然没有任何武器架在我的脖子上，可是我的脖颈像是被某种东西紧迫的缠绕住，完全不能呼吸，力气也在被逐渐夺走。
“啊，太久没回去，大家出来找我了。”
那魔物终于从躲着的那块岩石后面站了出来，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一般，委屈的憋着嘴，视线落在我的身后。
而我却无法回头，一种难以描述的扼人咽喉的窒息感陡然从我发凉的背后缠绕上来。
“*）……&*%￥……&）（……&%”身后的魔物说着我所听不懂的语言，但是我能猜到，他们应该在讨论我的生死，或者，只是在讨论我的具体死法罢了。
“！*……%￥！……&￥@……&￥”先前救了我的魔物跟他们交流着。
就在他们交流着的时候，我眼睛又开始模糊，因为无法呼吸，供氧不足，意识渐渐模糊。
“愚蠢的人类啊，你的灵魂吾就收下了。”
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洞穴外传来，但我知道，说话者正是用黑魔法控制着我生命的魔物。脖子里的力量一消失，我脱力得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低贱的生命啊，告诉吾，你寻找漆黑之森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获得黑魔法的力量，想要学会让生命痛苦的死亡的方法。”
“哈哈哈啊哈哈。”那声音猖狂的笑了起来，“单凭你的卑贱的灵魂想要唤得黑魔法的力量，果然人类啊，永远如此的自以为是啊。”
“......除了我的灵魂，我还可以奉上另一个人的灵魂，请您务必，赐予我黑魔法的力量。”我再一次跪下，臣服在魔物的面前。
“吾，姑且听一下，你想要黑魔法的原因吧。”
我皱紧了眉头，从姐姐的死，到现在，我没有向谁吐露过整件事，拳头渐渐被握紧，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里，手心传来的痛感刺激了我的神经。
“好。”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陈述整件事，但是眼泪始终不听使唤，说完的时候，整张脸已经被泪水覆盖。
“哦？人类竟然还有如此有意思的存在？□□后让女性受孕，酒桌上打赌孩子的性别，为了进行验证确认输赢，刨开孕妇的肚子，最终无情丢弃——有意思有意思。”
只感觉头顶传来冰凉的侵入骨髓的寒意，刺痛的触觉渐渐从头顶蔓延开来，随即传遍全身，而那种痛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如果现在晕厥的话，有什么脸面和姐姐团聚呢。
我熬了过来，咬破了舌头，扣断了指甲，我，熬过来了。
一种陌生的力量充斥着我的全身，在我的体内叫嚣着。
“低贱的人类啊，破例将黑魔法赐予你，但是你所支付的筹码，只能让你使用一次【炼狱】，不过，这就够了对吧，咯咯咯咯咯。”
我朝着他深深地鞠了躬，力量感在体内肆意冲撞，这段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想笑。
回到特兰德，在那群人全员参与的一次月例会上，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欣赏着他们人生中最后一秒的表情。
“守卫！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能随便放蝼蚁进来？”
开口的人，正是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将我的姐姐推到如此境地的尸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炼狱】。
用我和父亲的灵魂所换来的黑魔法，竟然只值一个小时而已。
切，才一个小时，这些家伙就能愉快的死亡了，我斜眼看向满地的还散发出黑色雾气的糊状的肉泥，呢喃道，“姐姐，为你复仇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额。。。。。。。。。希望你们不会看的睡不着吧？？？？？这种程度的黑暗能接受吗？？？？海莉篇好了以后，马上就进入继续攻略男性角色的线路中了呢，所以如果害怕的话，也绝对不要放弃啊！答应我，好嘛~~~看着你们的评论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动力继续写下去，谢谢你们~【认真的鞠躬】
